“煙丫頭,莫要胡說,這府內怎會有妖氣?”老夫人面色微沉,低聲道。
慕梓煙不解地看向跪在一旁的章氏,“倘若沒有妖氣,那二嬸嬸爲何半夜三更地領着道長尋到我院子裡頭了?從嬤嬤還特意前來,難道不是祖母的意思?”
章氏這下急了,擡眸看着慕梓煙,見她嬌小的身子立在一側,反而她這個做長輩的竟然跪着,仰望着她,心頭着實不是滋味。
只壓下心頭的那股子憋悶,“大小姐,此事是二嬸思慮不周,實在是兮兒一直昏迷不醒,我這纔去請了明空道長。”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虧得二嬸嬸請了道長,否則,我豈不是被矇在鼓裡,以爲春喜那丫頭出府了,看來這明空道長並非浪得虛名。”
老夫人見慕梓煙雙眸閃爍着明亮地光,說話也略帶着素日的孩子氣,心直口快,她雙眸一沉,低聲道,“府上死了個把個奴才,又有何大驚小怪的,此事出在二房,便交由二房處置,我頭疼地厲害,煙丫頭還是早些隨你娘回去歇息吧。”
慕梓煙見老夫人一錘定音,她雙眸劃過一抹邪光,見跪在地上的小翠此刻急了,便要搶白,卻被從嬤嬤按在地上捂着嘴,擡手便要打暈過去。
崔氏這下急了,這老夫人忒偏心,硬是不顧大房的臉面,將此事壓了下去。
她雙眸滴溜溜地轉着,將目光落在小翠的身上,倘若她不開口,怕是再無開口的機會,依着老夫人的手段,小翠必死無疑。
小翠當然也知曉如今她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拼死一搏,即便是一死,也要給老母討回個公道回來。
從嬤嬤自然是擒人的老手,按住瘦弱的小翠自是手到擒來之事,可是這小翠偏生性子倔,有着一股子蠻勁,硬是掙脫開從嬤嬤,騰地起身,一把將一旁的崔氏給撲倒在地。
“哎呦!”崔氏哪裡受過這等子罪,小翠直接將崔氏壓在身上,擡手便拔下她髮髻間的累絲鑲寶石玉兔銜仙草髮簪,在崔氏疼得嗷嗷叫時,她連忙起身,將簪子抵在吼間。
待崔氏反應過來時,便瞧見刺眼的一幕,大叫出聲,“你這該死的奴才,還不將那簪子放下。”
慕梓煙見崔氏直盯着小翠抵在頸項的簪子,哪裡管小翠的死活,她雙眸微斂,冷笑道,這簪子可是崔氏的寶貝,她素日都不捨得戴,也不知今兒個爲何偏偏如此招搖,可是不趕巧,竟然被小翠給搶了去,倘若沾上血,那這簪子怕是也毀了。
慕梓煙想起慕梓靜偷了她簪子,不但弄斷,而且還要栽贓陷害與她,她勾脣冷笑,老夫人送的簪子自是好的,卻比不得崔氏的這支簪子貴重,可知這可是崔氏陪嫁中最價值連城的頭面,乃是太后賞賜給崔氏母親,也便是如今崔侯府老夫人的,這等體面,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崔氏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才討來了此物,自然是視若至寶般愛惜,如今竟然被一個賤婢玷污了,崔氏的心提在了嗓子眼,又急又惱地盯着那簪子,生怕一個不留神,簪子被沾染了晦氣。
章氏未料到小翠這個賤蹄子竟會有此舉動,她連忙起身,指着小翠沉聲道,“還不將這賤婢拿下。”
“誰敢過來。”小翠用那簪子抵着頸項,用力一戳,簪子劃破了她的頸項,鮮血滴落而下,沾染在簪子上。
“啊!”崔氏看着那簪子上沾染着的血,哪裡還想到給章氏不痛快,現在她的心已經疼地在滴血,臉色慘白地盯着那簪子,騰地衝了上去,“我的簪子。”
小翠見崔氏撲了過來,她連忙將那簪子雙手握着,“三夫人,你若是再敢上前一步,奴婢便將這簪子毀了。”
崔氏頓時嚇得停下腳步,心疼地看着那簪子,鮮血滴落在的紅寶石上,猶如仙兔流淚,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只道,“完了,完了……”
林嬤嬤連忙上前扶穩崔氏,擔憂地說道,“夫人,您可不能暈啊。”
老夫人見裡間一下子亂了,從嬤嬤便領着兩個婆子漸漸逼近,小翠卻雙手擰着簪子,“誰敢上前?”
“不許上去。”崔氏頓時驚醒,連忙擡手阻止,她的寶貝啊,可不能毀了。
章氏見崔氏爲了一個簪子而驚慌失措,她眸光一暗,“三弟妹,這簪子雖然貴重,可是這奴才是我院中的,我自是要親自處置。”
“二嫂,這簪子可是太后賞賜之物,若是毀了,太后若是降罪下來,二嫂可是要擔着?”崔氏轉眸冷視着章氏,她倒要看看章氏到底能囂張到何等地步?難道不顧太后的臉面?
章氏眉頭緊蹙,知曉這簪子乃是崔氏的嫁妝,未料到竟然是太后賞賜之物,她看向崔氏,有些猶豫起來,小翠必須要死,可是這簪子卻也不能毀了。
老夫人此刻臉色陰沉,遞給從嬤嬤一個眼色,便直視着前方。
從嬤嬤會意,便偷偷地繞過崔氏要拿住小翠,奈何被小翠識破,她突然衝出了裡間,“噗通”一聲跪在了齊氏的面前。
慕梓煙身後的碧雲正好立在裡間門處,倘若她機靈一些,便能將小翠攔下,不過,她只是木訥地立在一旁,還將候在裡間外頭的喜鵲正好擋在了身後,故而,小翠才能順利地衝出裡間。
章氏連忙追了出去,慕梓煙自然是搶先一步,卻也是爲時已晚,小翠緊握着那簪子,對齊氏說道,“夫人,奴婢自知難逃一死,卻也不願做個冤死鬼,二夫人心思歹毒,得知那巧雲爬上了二老爺的牀,一怒之下便將巧雲給活活勒死,後又命奴婢偷偷潛入大小姐院中,將巧雲的屍身埋入了大小姐的後院中,大小姐院中的春喜乃是二夫人安插的人,素日大小姐院中的消息皆是由春喜偷偷告訴奴婢,奴婢再稟報與二夫人的。”
小翠的聲音極大,即便是外頭候着的丫頭婆子皆是聽得清清楚楚,待她說罷之後,便將那簪子插入了自己頸項,死在了齊氏的跟前。
------題外話------
啦啦啦……這樣虐人是不是更爽啊,嘿嘿……二房三房都是不簡單的,手下的丫頭怎麼可能都是軟柿子呢?嗷嗷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