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就怔住了。
陳誠嘆了口氣，繼續說，“我問了跟老黃認識的人，他們聽說出了這種事情，都不敢相信，表示老黃在他們印象裡就是個老好人，不說嫉惡如仇，但的確是個好警察，當初正義法警選拔，他是他們局裡第一批被選上的。
工作兢兢業業，從來沒跟人發過火，但沒想到這一次卻是……”
陳誠又嘆了口氣，泡沫聽得出來，他是想爲黃國良求情。
“他這是犯罪。”
泡沫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就算情有可原，但犯法就是犯法，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
“我知道。但現在這種情況，我覺得特殊時期特殊處理，你要是堅持處理老黃，我怕其他人會對你有些不滿。”
雖然跟泡沫接觸時間不算長，但很奇怪，陳誠似乎就是知道泡沫是什麼樣的人，不說嫉惡如仇吧，但絕對是那種一身正氣，剛正不阿的人物。
所以說實話泡沫的回答，並不沒有出乎他的意外，排除掉他個人對泡沫的印象，僅僅只是泡沫本身作爲聯邦最高法院審判長的身份，他就知道泡沫絕對不會在法律上有所讓步的。
雖然說起來好像這個時候，也不是應該追究這種事情的時候，但老黃做的事情影響太惡劣了，又發生在泡沫的眼皮子底下，要是不處理。
回頭其他人都按着這樣的想法做，那怕是人心都要被扭曲了。
所以泡沫堅持要處理黃國良，陳誠是可以理解的。
但他想得更深，擔心這樣做，會讓其他人覺得泡沫不近人情，從而影響到泡沫在隊伍中的權威。
局勢已經惡化到這種地步了，好不容易他們這羣散兵遊勇有了泡沫這個領導暫時捏合在一起，他是真的不希望再出什麼紕漏，讓大家好不容易纔有的主心骨又給拔掉了。
那樣的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在這個惡劣的局勢下，在那些來勢洶洶，凶神惡煞的平行世界怪物面前撐下去。
泡沫神情嚴肅起來，正要說話，陳誠就搶先一步道：“實在不行，完全可以等到後面再說。現在重要的是讓大家團結起來，現在我們一定不能自亂陣腳。黃國良這件事情的確很過分，但也不必急在一時。
我就這麼說吧。不管審問出來的情報有多少真實性，但哪怕只有一半，局勢也已經壞的不能再壞了。更重要的是，我們這些人裡大部分又都是本地人，黃國良的事情，很可能不是個例。
雖然大家現在嘴上沒說，但肯定也都很擔心家人的情況。要是處理了黃國良，以後其他人遇到這樣的事情，要是連報仇的機會都不給，我怕他們立刻就要譁變了。哪怕只是爲了穩定軍心，暫時也不能處理黃國良。”
陳誠是真的推心置腹在跟泡沫談，泡沫沉默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法不責衆或者法外容情之類的事情，從來不會是她考慮的事情。
法律就是法律，制定了就要遵守。
如果是在戰場上廝殺，黃國良殺了對方，那她什麼都不會說，畢竟戰場本身就是拼命的地方，不管她站在什麼立場，從哪條法律去考慮，都絕對不會說有什麼要求對敵人手下留情的道理來。
但黃國良做的這件事情不是戰場，對方已經投降，俘虜也好，犯人也罷，都有明確的法律條文要求不準做這種事情，做了就是犯法，犯了法，她就不能當做沒有看到。
陳誠苦笑一聲，還想再勸一下泡沫，但還沒有等他開口，王子龍就急匆匆的跑進來，道：“老黃跑了。”
陳誠就愣了一下，而泡沫則是臉色微變，“怎麼會跑了？！你們放走的？”
“冤枉啊，他忽然一下子就打暈了看守他的人，然後跑掉了。”
王子龍很委屈，同時也覺得奇怪，按理來說黃國良要是想跑，早就跑了，不會留下來等着被抓了。
明明之前還主動要求被控制起來，怎麼忽然一下子就跑掉了，難不成是知道泡沫堅持要處置他？
陳誠心裡想着，卻是不自覺鬆了口氣。
跑了也好，總好過泡沫堅持着處理黃國良，弄得衆人心裡不爽。
……
黃國良沒想過要跑，說實話，他殺了那個直升機駕駛員後，就已經無慾無求了，哪怕被泡沫讓人控制了起來，甚至也許之後要被槍斃掉，但他都覺得無所謂了。
在看到安置名單上有妻兒名字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得活着沒意思了，但還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
但從直升機駕駛員口中知道他們進行了大屠殺，並且吃掉了大部分人後，他就只有一個想法，幹掉這個混蛋，然後其他的就都無所謂了。
甚至如果泡沫真的要槍斃了他，他還覺得是種解脫了。
雖然好像有些對不起身上這身警服，畢竟還有那麼多民衆需要他去保護，但做了一輩子警察，總要爲自己活一次的。
直到有人進來看他。
他認識對方，世界首富，夏與沫公司的林總，真正的大人物，他女兒前些日子天天掛在嘴邊老公老公的叫，他想不知道都很難。
更別說他作爲公務員，更是多少知道一些關於林夏的事情，倒不是有關於林夏是頭盔哥的事情。
只是單位裡有不少八卦，說現在聯邦政府都要仰仗林夏的鼻息，看林夏的臉色生活。
畢竟現在聯邦政府手裡的外匯基本上都是靠林夏賺來的。
之前他就看到了林夏，騎個自行車，跟了他們一路，也不靠近，他還以爲是林夏自持身份，故作高冷。
但等林夏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走進來，而看守他的兩個同事卻一無所覺的時候，他才知道林夏不簡單。
想想也對，能夠把公司做得那麼大，連聯邦政府都要仰仗的人，又怎麼可能真的是個普通人。
但他依然沒有想到世人所知的首富先生竟然如此強大。
他奔跑在死寂的街道上，隱約可以聽到城市裡怪物般的咆哮，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眼前有一塊別人看不見的屏幕。
應該是女兒看的那些網絡小說裡說的系統了。
這是林夏給他的東西。
名字很簡單，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復仇系統。
現在，他不再是一個代表正義的警察，他是一個復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