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清洗記憶
“小姐就會知道。”白伯指了指心臟，寧凡瞬間明白了。“小姐現在只知道有人會搶奪《補缺決》，而建議你趟這渾水，即使磐石島的人知道了，也不好說些什麼。但如果小姐知道你身上懷有補缺決，而無所作爲的話，那就對誰都沒法交代。”
“因爲，《補缺決》是磐石島少主董擒龍，爲了迎娶小姐下的聘禮。”
寧凡沉默，好一會兒才擡頭道：“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嗎？”
“會的。”白伯愣了愣，沒想到寧凡這麼聰明，居然能猜到這一點。“畢竟是在靈魂上動手腳，肯定會有危害，或多或少的會給靈魂帶來一些損傷。不過你有補缺決在手，補全這些也不是什麼問題。”
“嗯。白伯，你沒有對我隱瞞什麼吧。”寧凡乾笑兩聲，說不出的寂寥。
“隱瞞了一些。”白伯並不介意寧凡拖延時間。方圓百里之內，並沒有能夠威脅到他的存在，而且就算寧凡再多花樣，也是於事無補。“如果你承受不住這種痛，會變成白癡，甚至瘋掉。”
“我想，我會瘋掉或者變成白癡的可能性特別大吧。”寧凡哪裡還不清楚這一連串的陰謀。“從一開始，讓我去錦州城，就已經算計好的吧。”
“是的。”白伯並不否認。“從小姐告訴你真名和能力後，你就是必死的。正好小姐不想嫁給董擒龍，《補缺決》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現在小姐眼前，所以我就請求小姐，讓你去錦州城碰碰運氣。如果我搶到《補缺決》，一樣會交給你來使用。沒想到你運氣那麼好，能自己得到《補缺決》，也不枉費一個九轉丹。”
寧凡見白伯始終堵在洞口的方向，笑了笑。就他這點微末道行，哪裡能逃得出白伯的手掌心。“既然這樣，我可不可以有個要求。”
白伯現在很好說話。“什麼要求。”
“我想大吃一頓。”寧凡說：“死囚還有斷頭飯，這要求不算過分吧？”
白伯點
點頭，一跺腳，寧凡身下的山石，宛如活物一般，爬上寧凡的褲腳，很快就將寧凡包了起來。“你等着，我去給你弄。”
寧凡指揮着身體，可身體都被山石牢牢包裹，哪裡能動彈，就連玄力，也是處於被壓制的狀態，根本無法調動。寧凡不由去想這一系列的得失。
該恨嗎？爲了一部功法，會變成一個白癡。可一想到渾身充滿迷霧的趙凝霜，寧凡是如論如何也生不起恨。對白伯呢？也提不上是真的恨吧，畢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趙凝霜。
腦子亂糟糟，根本不能靜下心思考，一直等到白伯帶着無數的菜餚回來，對趙凝霜和白伯都沒有得出什麼感情結論。
大吃大喝好後，寧凡看着白伯，壯烈的說：“來吧。我只期望，如果僥倖我沒有瘋掉也沒有變成白癡，你不會動手殺了我。”
“我說過，殺了你會讓《補缺決》重新出現。所以我不會動手，相反，在我和小姐離開這裡之前，還會保你不死。”
“來吧。”寧凡露出一抹灑然的微笑。“趁着我還有勇氣。”
這樣最好，省去太多不必要的麻煩。不見白伯有多餘的動作，還算平坦的山洞裡土石翻滾，並未揚起灰塵，土石堆起成一個石牀。
寧凡拱手致禮道：“多謝。”
白伯搖搖頭，示意他不必如此。本就是他白伯強買強賣，將寧凡逼入現在的困境，又哪裡當得謝字。寧凡似是猜到白伯的心思，躺上石牀說道：“您老說過，小子知道了趙凝霜的身份，是隻有死了才能保守秘密的。如今不僅留得性命，又得了這《補缺決》，都是天大的機緣。白伯，快些動手吧，再過一會兒，就怕小子不能這麼豁達，以卵擊石也要拼上一拼了。”
白伯若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他走到閉上眼睛的寧凡身前，伸出左手覆在寧凡的腦門，土石宛若有了生命，纏繞上寧凡的身軀，更是有一條如同靈蛇，竄入寧凡的嘴巴，將他的嘴巴堵住。寧凡睜開眼，掩飾不住的驚慌失措
。
他相信了白伯的話，但此刻任人魚肉的處境，讓他不由的驚恐。
山洞裡的溫度不知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寒冷，呼吸間都能呵氣成霜。
“放心。”白伯將寧凡的表情收入眼裡，他說道：“我怕你承受不了，徒勞掙扎傷了身體，或者是太過疼痛，下意識的咬上舌頭。放鬆些，放鬆些纔會利索一些。”
白伯的身上出現大量霧靄，很快就將白伯的身軀掩蓋。如果靠近了看，就會發現白伯的頭上盡是汗水，汗水遇到寒冷的空氣這才涌現大量白霧。和白伯身上的高溫相比，他的左手出奇的冷，冷到可以凍結靈魂。
事實上，他的手上也確實出現了白霜。如果不是因爲水分太少，就是結冰也大有可能。
寧凡只感受到額頭上傳來的冷意無法抵抗，因爲身上被包裹的嚴實，就連靠着身體顫抖來獲取一點溫度抵抗寒冷都不能，嘴巴被封住，也無從表現出那極度寒冷的牙齒打顫光景。
起先寧凡還能強打起精神，對抗這無邊的寒冷，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對寒冷已經近乎麻痹，思維緩慢，似乎也已經被凍結。這是他的腦細胞已經在極寒下，接近休眠。
山洞裡因爲寒冷，居然連光線都變得有些扭曲，下午的陽光雖然沒有正午那麼強烈，可居然照不透這隻要幾米深的山洞，昏暗如同深夜。
失去光線的確認，對當下如同過日如年的寧凡來說，似乎有整個世紀般漫長，寧凡眼中神光渙散，再也沒有意識。
白伯的周身出現的不再是白霧，每一點汗水被排除體外，就化作白霜落在地上。白伯的面容不在平靜，他吃力的張開嘴，暴喝一聲。
“哈！”
昏暗的山洞中似乎有一道亮光閃過，又似乎是爆發了一陣更黑的黑暗，轉瞬即逝，難以瞧出端倪。隨着這一聲喝喊，山洞中的寒冷，以及白伯燙的令人髮指的體溫，這一刻都凝結到一處，隨着白伯的左手，從寧凡的額頭一股腦的鑽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