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標已經基本確定,但並不能夠投送生物。”
薩塔尼亞的聲音無疑給蒂法澆上了一盆冷水,她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座標是怎麼確定的?”
“我們運氣很好,我們在一座古墓裡找到了機械犬的能量源,而這個能量源和你丟失的那個能量源型號是匹配的,它出現在一座唐代的古墓中,根據對殉葬品和位置的考證,墓主人爲唐代公主,並且從一些隨身的物品來看,墓主人可以確定爲太平公主。”
薩塔尼亞將墓穴的位置投射在了屏幕上,這裡山清水秀,顯然沒有被盜墓賊光顧過,利用機械犬的打洞能力,可以輕而易舉的根據追蹤裝置找到能量源核心,雖然核心早已經報廢,但卻被墓主人鑲嵌在了隨葬的腰帶上,而根據精準測定,這個核心的存在時間一共是一千四百六十三年,根據生產編號來計算,這個核心在過去的世界的時間是一千三百三十四年三個月零六天四小時,而再根據時間等量原則,現在谷濤應該是在685年二月七號。
“可是爲什麼不能投送生物?”
“因爲不想一個回來了,然後再去找另外一個。”
“好吧,既然有座標了,那就準備投送裝備吧。”蒂法坐在指揮台上:“清點裝備。”
“不超過三百公斤,否則半人馬號現在的能源無法完成投送。”薩塔尼亞聲音冷冷的:“根據評估,戰甲、臂刃、能量炮、能量炮核心以及戰甲外掛遠程武器和四顆微型低軌道衛星爲最合理裝備。”
“可以,不過加上幾公斤牛肉乾吧。”蒂法笑道:“小傢伙肯定饞壞了。”
“現在並不是擔心他饞不饞的問題,而是他究竟能不能在高級武力世界保證平安的問題,請你分清主次關係。”
“知道了知道了,投送點牛肉乾吧。”
“五公斤夠不夠?”
“對了,這個你也給帶上。”蒂法打開核心保險櫃,從裡面拿出一罐看上去像罐頭的東西:“這個一定要註明,碳基生命不可承受之重,雖然持續時間很短,但足夠破壞掉任何碳基生命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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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你一點都不擔心濤濤嗎?”
正在幫着六子佈置即將舉辦的女孩子教入會典禮現場的薇薇小聲問道,而旁邊的六子叉着腰在指揮着工人佈置現場,聽到薇薇的話之後,她停頓了一下,然後擡起手:“那邊的燈再高一點!”
“六子……你別這樣。”
六子還是沒搭茬,只是繼續指揮裝修。
“辛晨不也丟了,你就算不擔心濤濤,辛晨是你哥呀。”
聽到薇薇的話之後,六子嘴一撇,好像要哭出來一樣,聲音都戴上了哭腔:“我還能怎麼樣,我又沒有本事,只能等着。我現在就希望他們不要死在外面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有什麼毛病。”
她嘴上雖然說着狠話,但眼睛卻變得紅紅的,一個谷濤一個辛晨,都是她最親的而且很大概率要陪伴她一輩子的人,現在好了,老公和哥哥同時失蹤了,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突然咻的一聲不見了,在所有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之後仍然沒有他們的消息,六子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安靜的等着,不哭不鬧,幹自己該乾的事,如果他們能回來,一個人揍一頓,如果回不來,未來自己還是要好好活下去的。
“那邊的桌子往這裡來一點。”六子擦掉快要掉下來的眼淚,指着準備放禮物的桌子:“四張一組,拼起來就行。氣球!我跟你們說多少次了?氣球全要粉紅色的,你這個白色的是幾個意思?追悼會啊?給我換了!”
而一直坐在旁邊笑而不語的吳雪輕輕握住了有些沒有主張的薇薇的手,輕言細語的安慰道:“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傢伙到底幹了什麼,不過他那個人那麼聰明,肯定不會有問題的。”
薇薇嗯了一聲,但仍然眼神渙散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這幾天她就很迷茫,不管是這邊的事還是電影公司那邊的事她都沒什麼心思,就像丟了魂一樣,這種狀態她也覺得不對,但就是沒辦法,不自覺的就陷入了悲觀,心情很低落,總是會不自覺的哭出來。
“等他回來,我幫你們一起打他。”吳雪笑着給薇薇打氣:“好不好?”
“我們打就算了,你是什麼身份啊,吳老闆。”六子語氣十分不善:“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說完就冷哼一聲離開了,而吳雪則吐了吐舌頭,指着六子的背影對薇薇說:“你看,這傢伙比我們想象的要難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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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腳大雪紛飛、後腳電閃雷鳴,長安城不太平,不知從哪來的謠言一夜之間鋪滿了整個長安,有人說昨日終南山天罰、不合時宜的大雪以及這呼嘯的狂風、撕裂天空的閃電是上天不滿女子持政的怒火,如果太后再這樣下去,定然引來災禍導致民不聊生、國破家亡。
自古以來對這種謠言的控制都是非常嚴肅的,當謠言一起,其實就已經有人着手處理了,但架不住這瓢潑的大雨像倒了天似的傾瀉而下,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一片,天地間的界線都變得不明顯,井水上涌、渭水滔滔,整個長安,甚至洛陽都變得人心惶惶。
“這個鬼天氣真的是難受啊。”在一個小山洞裡,谷濤抱着膝蓋坐在火堆旁,身邊有滿臉戒備的承影小姐姐,而那個氣質很好的聞姐姐則揹着手站在洞口,看着天空中噼啪的大雨。
“別廢話。”
承影踢了谷濤一腳:“幹活!”
“幹活就幹活嘛,那麼兇幹什麼。”谷濤翻動着手上串在樹枝上的魚、肉,嘴裡嘀嘀咕咕的抱怨。
“安靜點!”
承影一腳踢在谷濤的脛骨上,疼得他齜牙咧嘴,但他卻沒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承影,輕輕嘆了口氣,現在自己被人擄了,人在屋檐下低頭就低頭吧……
“聞姐姐,可以吃了。”
其實谷濤對承影雖然深惡痛絕,恨不得拿它去大鍊鋼鐵,但對聞嬰卻沒有什麼太過激的情緒,畢竟是自己來找她麻煩的,屬於沒事找事類型,現在被她給抓了其實也沒什麼。
聞嬰轉過頭,席地坐在乾燥的草甸上,接過谷濤手裡的烤魚,小口小口的吃着,一點一點的撕着,姿態優雅,一看就是受過良好的教育也有着良好的修養,而整個過程谷濤都只是看着她吞口水,一口沒吃。
“爲何不吃?”
“東西不多,你先吃飽。”谷濤清了清嗓子,吞了口唾沫:“而且我昨天才吃過,不是很餓。”
聞嬰盯着谷濤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居然輕輕笑了出聲:“你年紀輕輕,油腔滑調。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姑娘。”
“就是,姐姐殺了他算了,看着他就心煩。”承影在旁邊冷哼道:“滿臉邪佞,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聞嬰沒有接嘴,只是微微仰起頭,看了一眼洞外的天空:“你說你可以讓我不再永生不死?”
“姐姐!長生不老有什麼不好嘛,你看那些仙人,求了多少年、修了多少年都沒辦法長生,你這是多大的機緣才長生不老,爲什麼你就是不喜歡呢。而且還要聽這個小混蛋的話!”
聞嬰沒說話,反而是谷濤橫着眼睛看了承影一眼,冷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笑!”承影突然暴起,一把揪住谷濤的頭髮:“你說!你爲什麼笑!”
谷濤咬了咬牙,冷笑道:“我笑你的腦子有病。”
“我宰了你!”
“承影!!!”
聞嬰眉頭一皺,低聲呵斥了一句,承影才踢了谷濤一腳,坐回原位,而谷濤一臉痞笑的仰起頭看了承影一眼:“你最好別落在我手上。”
“哈哈,如果不是姐姐,你現在就是一灘臭肉,我落在你手上?”
谷濤笑而不語,只是從新調整好姿勢,雙手放在火堆旁邊烤着火。
聞嬰也沒說什麼,只是把吃剩的魚骨扔進火堆,然後拿起一根木棍輕輕撥弄着火苗。
“長生不老有什麼好呢。”聞嬰低聲呢喃,眼神直直的盯着火堆:“有什麼好呢,哪裡好呢。”
“姐姐,哪裡不好呢?”
谷濤呵呵一笑,忍不住接嘴道:“眼睜睜的看着朋友、親人、戀人、仇人離開世界,自己要不停的更換身份遊蕩在這世上,就像個無主孤魂。世上的什麼沒有體驗過?什麼沒見過?但在時間面前又有什麼算的上東西?從一個時代到另外一個時代,活得苟且的很,長生不老不亞於在無間地獄走一遭,沒有希望也沒有盼頭……哦,盼着死。”
“要你多嘴!要你多嘴!”承影的拳頭在谷濤身上捶得咚咚響:“輪得到你說話?”
“盼着死……”聞嬰重複了一邊谷濤的話,雙手抱住了膝蓋,然後把臉擱在了膝蓋上,臉上露出了幾分憧憬。
谷濤被承影打了幾拳,但他連頭都沒回,雖然鼻腔裡已經滲出了鮮血,但他連動也不動一下,只是當承影再想打他的時候,他慢慢的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廢鐵。
這個眼神徹底把承影激怒了,她表情猙獰的化手爲劍,對準谷濤的天靈蓋就刺了下去,但即將要給谷濤開瓢的時候,聞嬰卻一隻手握住了承影的胳膊:“承影,回來!”
唰的一聲,承影化形爲劍,回到了她的劍鞘內。
沒有了咋咋呼呼的承影,山洞裡頓時清靜了下來,谷濤用袖子擦了一下鼻血,笑了一聲:“保護好它,別讓它落在我手裡。”
聞嬰笑了笑,沒有回答,反而是仰起頭問道:“你說你有辦法幫我。”
“我騙你的。”谷濤啞然失笑:“只是拖延點時間,但現在沒必要了。”
聞嬰表情變了幾變,眉頭皺起又鬆開,然後嘆了口氣後居然笑了出來:“小傢伙。”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真的是從未來回來的。未來……”谷濤笑道:“沒有你。”
“真的?”聞嬰眼睛突然變得明亮起來:“也就是說,我重入輪迴了?”
“不知道,但如果你這樣的人真的存在,肯定不會籍籍無名。我真的不知道你。”谷濤聳聳肩:“聽都沒聽過,會完全沒有痕跡的人,只有死人。”
聞嬰仰起頭:“也許我隱姓埋名了呢?”
“不知道,但可能性不大。”
“唔……”聞嬰點點頭,表示認可谷濤的說法,畢竟她太瞭解自己了,隱姓埋名是不可能的,如果面前這個小傢伙說的是真的,那麼自己很可能在未來某個時間已經重入輪迴了。
“小傢伙。”
“嗯?”谷濤仰起頭:“怎麼了?”
“你們來殺我,真的是爲了回家嗎?”
“嗯。抱歉。”谷濤哭笑不得的承認了:“不然就只能火燒長安了,但真的燒了長安,回去之後可能世界都面目全非了。”
“你來殺吧。”
哐啷一聲,聞嬰把承影扔在了谷濤面前,谷濤握住承影,發現它的劇烈抵抗,但沒有聞嬰的命令它無法化形。
“真的假的啊?”
“試試吧,現在什麼時辰了?”
谷濤看了看天,大概算了一下:“應該是晚上一點多兩點吧,換成現在的時間就是……丑時。”
“殺吧。”
谷濤握着劍,難以置信的看着聞嬰。
“我散去了功力,殺吧。”
話雖這麼說,但在這個環境下,他有點……有點下不去手啊。
“那我來幫你。”
聞嬰扶着承影對準自己的胸口,突然衝向了谷濤。而谷濤就感覺一陣利刃破開豬肉的感覺,接着一個溫熱的身體就已經撲在了他臉上,他低頭看了一眼,發現承影已經只剩劍柄在了,其餘部分完全沒入了聞嬰的身體並從後面刺出,看起來十分詭異。
“小傢伙……”聞嬰的臉離谷濤只有五釐米,兩個人的鼻尖幾乎都要碰上了:“你殺了我,回家了麼?”
說完,她當場暴斃,身體軟趴趴的靠在谷濤身上,還別說……哪怕是隔着衣服,聞姐姐的身材是真的好。
而谷濤卻沒有趁熱來一發的心思,只是愣愣的坐在那,任憑聞嬰的屍體靠在自己的身上,他撓撓頭自言自語道:“你是不是瘋了啊,大姐……”
大概緩了有一小時,谷濤感覺到身上的屍體都開始涼了,他才慢慢把聞嬰的屍體放在一邊,自己則抱着腿坐在火堆旁,摸着自己身上已經發粘的鮮血,一言不發……
到了四點左右,他蜷縮在角落昏昏沉沉的睡下了,聞嬰死了……白蓮教主就死在了他面前,但他還沒有回家,那麼……是不是真的就剩下火燒長安這一條路了呢?
這一覺沒睡得安穩,外面的雨很吵。
當天緩緩亮起的時候,迷迷糊糊的谷濤突然聽到了好像有什麼古怪的聲音,他睜開眼,卻發現讓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詐屍了!”
他彈了起來,瞪着正慢慢坐起來的聞嬰,像看到了什麼怪物。
而聞嬰卻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給火堆添了幾塊柴,然後站起身走到洞口,伸了個懶腰。
“看到了?”聞嬰笑道:“我不入輪迴。”
谷濤看着她的背影,背後的衣服是完整的!而昨天他仔細檢查過聞嬰的屍體的!不光身上有洞,衣服也有洞的,這不是復活,是刷新啊鐵汁!
“沒人能殺我。”聞嬰長嘆一聲:“小傢伙,你還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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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這幾天真的是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