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八月,本着人道主義精神,李校長決定給小兔崽子們放十天長假,谷濤沒意見,不過他沒什麼地方好去,最近一切都很平穩的往計劃的方向行進着,無風無浪的,可能是壞人大概也因爲天熱而懶得動彈吧。
不過好消息是韓國基地的基建已經基本完成了,後一步就是經緣帶人去實地考察了。還有就是谷濤起草的超能力者行爲準則和管控法案已經從經緣手上提交上去進行審覈了。
最近的超能力犯罪案件比例總體保持不變,所以谷濤挺省心的。
薇薇那的新電影又開始了,這次的電影名字叫《單親劍仙》,主角還是從崑崙上選的,但提到編劇和男一號的時候,谷濤把整個手機屏幕都給按碎了,因爲這次的編劇是修靈,她是上了癮頭了,不但是編輯,還是總製片。除了導演邀請了外頭的人來之外,其餘的工作基本上他全給承包了,而男一號、男二號是谷濤想也沒想到的人,男一號由辛晨主演、男二號又小邪神主演。
辛晨還在電影開拍之前上了搜狐訪談,在裡面大談特談演技,還針對自己新人出道就出演男一號的時候,這傢伙毫不掩飾的告訴主持人,電影公司老闆是他弟弟的老婆。
這簡直就是個畜生啊……
至於六子,她現在人在福建,據說好像要親自跟坐鎮對抗邪惡勢力,弄得家不回家,整天在外頭忙事業。
“老鄭啊,你這酒啊,太厲害了。”
一張八仙桌放在室外,清涼的山風驅散了八月的燥熱,桌子上擺着一盆龍蝦、一盆螺螄、一盆毛豆和一盆鹹水花生,兩打冰鎮的啤酒、一瓶火辣辣的辣椒燒酒,兩個男人坐在外頭,打着赤膊。
小兔崽子們被校長帶出去度假了,安如雪本來也要跟着一起去度假,但被他爹強制喊回家相親去了,修塵回了崑崙。學校裡就剩下了老鄭谷濤和那隻肥貓,好在桉又來找朋友玩了,晚上就跟谷濤住一起。
“滿上滿上。”老鄭給谷濤滿上一杯酒:“一口辣椒酒,一口小龍蝦。”
“你也厲害啊。”谷濤把杯子裡的酒一口喝下,齜牙咧嘴的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已經全都是汗了:“山溝溝裡摸一天,十來斤龍蝦,還有螺螄鱔魚的。”
“一輩子活在山裡,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老鄭這個東西吧,剛認識的時候就知道他是老不正經的,但隨着認識時間的增加,其實谷濤發現他也算是個奇人了,他整天在山裡晃,每次都有各種各樣的收穫,還從來不會迷路,一頂草帽、幾個編織袋就是他的裝備,早出晚歸,一兩天的野味就出來了。龍蝦、鱔魚、青蛙,甚至是兔子,還有各種各樣用來油炸的肥蟲子,看上去噁心,但油炸之後放在嘴裡一擠,那叫一個香。
“晚上挺無聊的,咱們上山去玩一圈?”谷濤醉醺醺的說道:“看看有沒有漂亮的女鬼。”
“有,哪還能沒有漂亮女鬼呢。”老鄭一隻手撐着腦袋,另外一隻手在用勺子把螺螄湯舀到白米飯上,胡亂攪拌幾下,吃得滿嘴是油:“不過沒得意思,膩了。”
谷濤一愣:“嗯?女鬼都玩過?”
估計老鄭也有點迷糊了,他晃晃悠悠的伸出兩個手指:“最少這個數兒。”
“我的天……”谷濤一拍桌子:“牛逼啊!什麼感覺?”
“冰涼。”老鄭神秘兮兮的說:“夏天特得勁兒。”
“吹牛逼。”
谷濤哈哈大笑,像個孩子。
而這時按也回來了,她手上拎着一大堆奇怪的花花草草,奇怪的看了一眼谷濤和老鄭,就一頭鑽進了廚房,不多一會兒一股奇異的香味就傳了出來,老鄭一聞這味,精神爲之一振,而谷濤也是吸着鼻子:“這是啥?這麼香?”
很快,桉提着一個壺走了出來,她走到谷濤身邊,用手一摸壺身,滾燙的壺子外頭立刻掛上了一層白霜,她將壺裡翠綠的液體倒在谷濤的杯子裡,然後又給老鄭倒了一杯,拎着壺就跑了……
“大晚上,跑哪去啊!”
“跟好朋友聚餐!”
桉的聲音遠遠飄來,然後就沒有了聲息。而谷濤嘆了口氣,拿起杯子端詳了一陣,然後抿了一口,這綠綠的跟有毒一樣的東西一進嘴,頓時從上到下一股涼氣就冒了出來,本來因爲酒精而萎靡的精神也爲之一震,仔細品品之後發現這東西有一股微微的苦,但入口之後很快反甘,滿嘴奇香,酒味、油膩頓時一掃而空,四肢百骸都感覺通暢了。
“咦?”谷濤端起杯子看了一眼:“這是個什麼玩意?”
老鄭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相傳這大山深處,有個藥婆婆,如果有人在山裡毒蛇毒蟲咬了,她就會出來,給送上一碗翠玉湯,不管多嚴重的毒,只要沒死都能救回來。據說她只有在有人中毒、生病的時候會出來,故意去找的人從來沒找到過,曾經有個大老闆被她救了,就像買她這翠玉湯的配方,可帶着人在秦嶺裡找了一個多月,朱䴉、金絲猴、大熊貓都找到了,就是找不到這藥婆婆。”
谷濤看了一眼手裡的飲料:“因爲是個妖……哦,應該她就是我女朋友的朋友。”
“嗯。”老鄭點點頭,沒多說什麼,然後一口把桉的飲料給喝掉,渾身舒坦的打開一瓶啤酒:“酒也醒了,再來一場?”
“嘿嘿!”谷濤站起身,用牙咬開一瓶啤酒:“老東西,誰怕誰。”
其實桉是妖身的事,在這裡不是秘密,谷濤誰也沒瞞着,除了校長時間短,沒見過桉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知道桉的身份了,但這並不是什麼讓人驚奇的事,這裡本身除了老鄭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何況老鄭也不是什麼正常人,一輩子住山裡的人,多少是有點故事的。
一老一少喝到了子夜時分,谷濤在躺椅上睡得四仰八叉,老鄭也撲在桌子上不省人事,肥貓也因爲被醉酒狀態的谷濤給灌了酒,趴在谷濤旁邊睡得是肚皮朝天。
第二天早晨的時候,谷濤慢慢醒來,太陽毒辣辣的照在身上,一般在陰涼處的地方沒什麼問題,但在陽光下的部分已經被曬得發紅,谷濤揉着頭髮穿上外衣,慢慢走近衛生間。
而進去的一瞬間,他就被一股巨力給彈了出來,接着就看到一個嬌小的姑娘從裡面走了出來,眼神兇巴巴的看着谷濤,身上圍着浴巾。
谷濤發誓,他沒見過這娘們兒……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她就已經穿戴整齊了,什麼都沒讓谷濤看見。
“哪位啊。”谷濤砸吧着嘴,然後含含糊糊的進入衛生間開始洗漱,根本沒在意自己屋裡多了個人。
不過這個女子卻抱着胳膊,在衛生間門口盯着谷濤的背影,用輕佻不屑的聲音說:“你就是我桉姐的男朋友?”
谷濤含着一嘴牙膏泡回頭看了一眼,搭理也沒搭理一下,就開始漱口。
“我跟你說話呢。”
“昂。”谷濤勉爲其難的說了一句:“我這忙着呢。”
拿冷水激活一早上精神的谷濤轉過頭,開始打量着這個不懂禮貌的女孩,她其實是很有特色的,首先她雖然嬌小,但絕對不是安如雪那樣的幼齒身材,她有料的很,頭髮呢……是短髮,棕綠色的,眼睛也是綠色的,帶着很明顯的妖靈印記,跟桉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
“你是妖精吧?”谷濤圍着她轉了兩圈:“有花香唉……你是花妖?”
“變態啊你!”她躲開兩步,然後大聲叫了起來:“桉姐!快來啊!!!”
正在做早飯的桉匆匆趕來,滿臉懵逼的看着她和谷濤:“怎麼了呀?”
“他非禮我。”
“嘿!”谷濤哭笑不得的說:“你還血口噴人。”
“不可能。”桉彈了一下她的腦殼:“他不會幹這種事。”
果然還是桉體貼懂事,谷濤本來就不會幹這種事嘛。
“他真的非禮我!我剛纔在洗澡,他直接就衝進來意圖不軌。”
“唉!有話好說。”谷濤伸出手製止道:“你在我房間裡洗澡也沒打招呼,你說我想非禮你?”
桉拉着谷濤來到一邊,隔開了他們兩個:“好了……不要鬧啦。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說着,她走過去把那個女的拉過來:“她是本地的山神,你叫她小卷就好了,她的本體是一顆銀杏樹。”
接着桉抱住了谷濤的胳膊一臉幸福的說:“小卷,這是我男朋友哦!”
“行了行了,知道了。”小卷不耐煩的揮揮手:“髒男人。”
老子一個衝擊炮打你上天!谷濤心裡默默罵道。
“不許這麼說他。”桉眉頭一皺,額頭上妖紋乍現:“我會生氣的。”
“好了好了。”谷濤握住她的手:“桉姐姐不生氣,我肚子餓了。”
“餓了呀?”桉滿眼溫柔的擡頭看着谷濤:“我去給你把粥盛來。”
“記得叫老鄭一起吃飯。”
“嗯,知道了。”
桉離開,小卷眯着眼睛看着谷濤:“你給我桉姐灌了什麼藥!”
“你這麼敵視我幹啥?”谷濤搬過椅子坐了下去:“我都不認識你吧。”
“人沒有好東西。”小卷臉上的出現藤蔓的痕跡:“桉姐會被你騙,我可不會。我現在就殺了……”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谷濤突然把一個鐵片片扔到了她身上,然後她突然就定住了,除了眼睛能動之外,其他地方都動彈不得。
“小朋友。”谷濤翹起二郎腿:“你是不是來之前沒打聽我是幹什麼的?”
而這時,桉端着一碗八寶山珍粥進了放進,看到小卷的樣子之後愣了一下,擡頭看着谷濤:“怎麼了呀……”
“她要攻擊我。”谷濤指着小卷:“你看她的造型。”
此刻的小卷,姿勢被固定住了,有話不能說,整個人就像一尊雕塑。桉看到她的樣子,也是嘆了口氣:“她也就是說說的,她的本體受了重傷,如果我沒發現,她就已經死掉了,現在的小卷沒有什麼法力了。你放開她吧。”
谷濤走過去從小卷身上把那個貼片摘下來,小卷立刻蒼白無力的倒在了牀上,滿身虛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像是被人侮辱了。
“不要攻擊我了哦。”谷濤端起粥:“不過山神怎麼會受傷?”
“小娟說是有人把她的本體砍傷了。”
谷濤歪着頭看着小卷:“人?把山神砍傷了?這力量設定有問題吧!”
“不是的。”桉坐在谷濤身邊,依偎在他懷裡:“小卷很善良很可愛的,她不會攻擊別人的,還經常救人呢。只不過後來被人傷害了,她纔不喜歡人的。”
“哦……老鄭說的藥婆婆就是她啊?”
“什麼藥婆婆?”桉一臉莫名。
而谷濤只是一擡手:“算了,她傷的很重?”
“嗯,很重。所以我才帶她來找你的……只是沒想到她會攻擊你。”桉有些愧疚的看着谷濤:“對不起……”
“哎呀……你可是我桉姐呢,怎麼能跟我說對不起呢。”谷濤捏着桉的臉:“我要罰你。”
“好嘛……你想怎麼罰我。”
“親一下。”谷濤笑得奸詐。
桉是個老實孩子,二話不說湊過去就親了谷濤一下,而旁邊的小卷突然就哭出了聲音……
她邊哭邊說:“桉姐,你變了……你變了……”
“喂,你批話真多。”谷濤摳了摳耳朵,把碗放到一邊,摟着桉的腰說:“你沒告訴她,我是幹什麼的嗎?”
“忘記了呢……就跟她說我男朋友能幫她呢。”桉反手抱住谷濤的腰,把臉貼在他胸口:“因爲我知道你是最棒的,一定沒問題的。”
一個幾千年的大妖怪,這麼小鳥依人,的確是有點反差萌,但她是桉嘛,桉姐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不爲其他,因爲她是桉嘛。
“六子他們總說你笨。”谷濤颳了刮桉的鼻子:“但我現在才發現,我桉姐纔是最聰明的那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