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濤覺得自己真的挺不是東西的，他莫名的有了一種負罪感，這個小鳳凰啊……真的是蠢得有點讓人心疼，她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十七八歲沒經歷過社會的高中生，可能還不如，根本就不像一個在世上游蕩了幾百年的老妖怪。
那些老妖怪，參考洛雲、參考校長，那都是一等一的人精，洛雲雖然看上去也就是個普通人，但光看她那狡兔三窟的樣，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校長麼更是精怪級的存在，厲害的不行。
可偏偏到了小鳳這裡，她爲什麼會這麼蠢？
在取了號排隊等買奶茶的時候，谷濤給洛雲打了個電話。
“不是跟你說了麼，沒什麼事不要聯繫我。”
“我真還不想聯繫你呢。”谷濤呵呵的笑了起來：“我加入三十三天了。”
那頭一陣東西倒塌的聲音，接着洛雲的聲音充滿了驚奇的說：“是你瘋了還是你在騙我？”
“我沒瘋也沒騙你。”谷濤嘆了口氣：“按照地位來說，現在恐怕也是個中層幹部了，而且我有把握在短時間內坐到高層級別。”
洛雲那頭沉默了有一會兒才重新開口說道：“你是不是自己去當臥底了？”
看，這就是聰明人的邏輯方式，她能在很短的時間裡把整件事的可能性梳理一遍，然後就想高壓放電一樣找到電阻最小的那條通路。可要是如果同樣的問題放在小鳳身上，她可能會抱着腦袋想一整夜，然後因爲想不通而發脾氣。
谷濤簡單的把整件事跟她這麼一說，洛雲反而倒笑了起來：“小鳳凰，有點意思。她真的是1994年的，她是重生，不是長生。她會不斷的死亡、不斷的重生，但除了血脈記憶之外，她是不會保留的，這是鳳凰本身對她的限制。你要記住一點，她雖然號稱是鳳凰的女兒，但其實只是鳳凰爲了能夠保證自己能夠在死亡之後萬一沒有重生成功而留下的後門，她既是鳳凰，所有的能力和特徵都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是一個有長久的記憶，而她會生老病死，然後重來。”
“鳳凰沒有把保留記憶的長生法門給她？”
“答對。”洛雲嘿嘿一笑：“她只記得自己是鳳凰的女兒，然後每一次輪迴都是這樣，她不是裝的，是真的笨。”
“那也挺可憐。”
“你同情她？”
“我是自我厭棄。”谷濤摘下一片葉子捏在手上玩弄着：“我怎麼這麼下作。”
“對敵人下作一點有什麼關係。”
谷濤不想再提這個話題了，隨口問了一句承影怎麼樣了，沒想到洛雲直接讓承影接了電話，承影還是老樣子不太喜歡谷濤，但又因爲現在吃他的用他的，不得不委曲求全的跟他說上幾句話。
“你能不能用點心找我聞姐姐？”
“如果她不想讓人找到，誰也找不到你知道嗎？”谷濤對她的態度也煩躁的很：“你要是不會聊天就給我滾，我沒心思哄你。”
承影愣了一下，她都沒想到那個賤兮兮的谷濤會突然發脾氣：“你敢跟我這麼說話？”
“承影，我告訴你一聲。”谷濤冷笑道：“我對你不錯是因爲聞姐，如果不是她，你在我眼裡就是破銅爛鐵而已，你有什麼資格牛逼哄哄的跟我說話，你知道爲什麼我把你放在洛雲那麼？是因爲我根本不屑用你，你配不上我知道嗎！”
掛上電話，承影愣愣的看着洛雲，然後居然哭了出來……
“怎麼了嘛，他說你什麼了？”
“他說我配不上他……還說我破銅爛鐵。”
“你真的是。”洛雲摸着後腦勺：“恕我直言啊……雖然你是承影，但對他來說你真不算什麼，你對他的態度太惡劣了，不管怎麼樣他現在都是你的主人啊，爲什麼聞姐姐會把喚劍歌訣給他，你心裡有數的吧。”
承影哭得直跺腳，但洛雲纔沒那麼多時間去安慰她，聳聳肩拎着東西就去工作了。
而谷濤那邊也開始點奶茶了，一杯不要糖不要珍珠的，一杯雙倍糖雙倍珍珠的，這個虧不能吃，絕對不能讓奶茶店多賺他一分錢。
罵了承影一頓之後，谷濤整個人都開懷了，一大堆垃圾情緒都隨風飄逝，那感覺是真的棒，他也突然之間找到了自己爲什麼喜歡當老師的原因，原因無他，就是因爲啊……當老師不用忍啊，只要有一點垃圾情緒就能去體罰那幫小兔崽子，看到他們痛不欲生的樣子，自己瞬間就開懷了，爽就一個字。
把奶茶、糕點和水果買來之後，小鳳還躺在沙發上四仰八叉的睡着，糟糕的姿勢讓她的衣服捲到了肚子以上，整個腰都露在外頭，頭髮亂糟糟的糊了一臉，看樣子真的就是個很單純的沙雕。
谷濤把奶茶放在一邊，然後坐在陽臺拎着狗那隻名叫豆豆的狗：“我跟你說，昨天算你識相，不然你今天就無故失蹤了，知道了沒有？”
狗子用力的點頭，生怕慢一點就慘遭毒手。
“去，把毯子給我拿來。”
不一會，狗子還真把毯子給他叼了過來，谷濤就直接蓋着毯子在陽臺上的長椅上睡了下去，等到他被吵醒的時候，小鳳已經站在旁邊一邊眺望着遠方一邊滋滋吸奶茶了，怎麼看怎麼傻。
“你會飛麼？”小鳳看他醒了，突然問道。
谷濤搖頭。
“廢物，連飛都不會。”
這不是很正常麼，一隻鳥問一個人會不會飛，這本身就是在欺負人啊……
“你說，有一天我們要把那個姓谷的宰了，你去扮他，那我不就是天下第一了？”
“爲什麼？”谷濤真的沒辦法理解她的腦回路，所以只好問了。
可是他問了之後，小鳳居然用看弱智一樣的眼神看他：“你怎麼這麼笨，我的狗狗控制了內門，那不就是我的了？到時候我不就是天下第一了？三十三天也聽我的、內門也聽我的，哇……想想就好厲害！到時候連我媽都不敢兇我了。”
“她老是兇你嗎？”
“對！她就是偏心的，就知道去管我那個弟弟，我有點事她就會罵我，也不管我。”
這話聽着真心酸啊，谷濤甚至想給她一個抱抱安慰她一下。但聽到弟弟的時候，他眉頭輕輕皺了起來：“那你媽和你弟弟現在在哪裡啊？”
“我不知道哦，我媽根本不會告訴我，他們都躲得可嚴實了。我聽說我那弟弟被姓谷的打成重傷，現在還癱瘓在牀呢，連我媽都不敢去討公道，你想想……如果我能把他幹掉，我是不是特別厲害了？到時候我媽還不對我刮目相看啊？”
“是是是，特別厲害，肯定刮目相看。”
“嘿嘿……”小鳳點點頭，傻笑了起來。
這麼看起來，鳳凰其實根本沒把她當親人啊，根本就是當個容器養在這裡，每次轉生之後給辦個出生證明就差不多了，論感情的話還是經心和她的感情更好一點，而小鳳卻始終對鳳凰有着深厚的感情，這可不就是一場悲劇的開始嗎？谷濤都能想象到後面的劇情了，就是有一天鳳凰真的出了什麼意外，要佔據小鳳的身體、抹殺她的意識時，小鳳瞪着不甘和委屈眼神慢慢消失在人間的時候。
哎呀，有點虐的呀。
不過這三言兩語也就解釋了爲什麼小紅魔和小鳳是平級的存在，還有那個玩葉子的女人也是一樣，但他們手底下都是高手雲集、資源充沛，而小鳳唯一隻有一個那個高大的漢子，而且那漢子看上去還並不是她的下屬，小鳳甚至有點怕他。
“金先生也是你手下嗎？”
“不是哦……”小鳳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但他是三十三天的人，每次都讓我不要幹這個不要幹那個，你知道吧，就很煩……“
“他是一個人？”
“嗯，是啊，我也問了別人，都沒人認識他。”
谷濤覺得這個金不簡單，他決定……今天晚上去探探虛實。
“好了，我去跟那個女人吃飯了，你要去嗎？”
“我不去了，我也要回去了，明天上班。”
“那週末過來給我做飯哦。”
“知道了知道了。”谷濤起身：“那我先走了。”
“嗯……微信聯繫嗷。”
從小鳳家離開，谷濤憑藉上次的定位地點找到了那家不起眼的酒吧，這時酒吧還沒正式開始，他一進門，那個鐵塔般的漢子就衝他點了點頭：“谷宗主，坐。”
果然……
谷濤找了個位置坐下，這個金開始熟練的調酒，轉冰塊，不一會兒一杯好看的酒就擺在了谷濤面前。
“我新調的，你試試。”
谷濤抿了一口：“嗯，不錯。”
“謝謝。”金立刻開始調製第二杯：“那你再試試這個。”
三杯酒下肚，谷濤都感覺自己有些微醺了，這時金遞來一杯冰涼清爽的蘆薈汁：“肯定很好奇我是什麼身份吧？”
“不然我來幹什麼呢？”
“塵蟒、神馬、鳳凰和聖甲蟲，這四個你知道嗎？”
“你是哪一邊的？”
金笑了起來：“我哪一邊的都不是，我是唯一一個手底下沒有勢力的那匹馬。不過馬不是馬，我是雲中子，哦……你們都叫我雲中君。”
谷濤一口蘆薈汁都從鼻子裡射出來了，他連忙擦了一下嘴：“大哥，你在逗我嗎？”
“內門怎麼來的？按照輩分，你要叫我一聲，太祖師叔。”
谷濤倒吸一口涼氣，龜龜……這個劇情展開的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