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 正文)
兩個時辰前。
幾輛烏黑鋥亮的進口豪車風風火火地開進村子,最後面跟着一輛“00”開頭的市局警車。
豪車上下來一些西裝革履的人,身高都超過195公分,其中一個戴墨鏡的精壯男子梳着一絲不苟的小背頭,他禮貌地問老農:
“這是牛家村嗎?大叔。”
“不是…”
老農回答的很快很乾脆,頭像撥浪鼓一樣搖晃。
“噢…那村裡的大阿翁是哪個?”男子皺了皺眉又追問道。
墨鏡男的問題引起了一個婦人的警覺,婦人替老農回答道,“沒有的事…聽都沒聽說過。”。
男子故意撩了一下衣襬,露出一把銀色的手槍。婦女見狀,一個誇張的後仰道:
“你…們是官家的人?有事去村裡問啊…問我們老百姓咋能曉得!”
這些人沒想到村民口風如此緊…
車隊直接由婦人指路,向村委辦公地進發。他們來到這帶大院子的三層小樓,小樓旁邊有一間不起眼的舊屋子,曾經的修道屋。
彌撒迦葉以前時常會端坐在這間古色古香的修道屋裡研讀古籍,在那張普通杉木做的桌子上,放置一個搪瓷茶杯,杯身印着“爲村民服務”的紅字,老法師因其意味沉重而不捨去用它。10年過去了,一切如舊,只是換了主人。
現在裡面坐着的這個四十多歲的死矮胖子,就是本屆村委的苟主任。
衆人擠進這間古色古香的屋子,市局警車上的人依舊沒有下車。
苟主任穿着一件考究的夾克衫,正坐在一張半新的紅檀木的辦公桌上,看着一本圖書,一隻手在撿瓜子磕。身後窗口臺上有一棵小綠蘿,養在鏽跡斑斑的搪瓷茶杯裡。他眼前的這幫人似乎來自另一個更加高貴的國家,這種裝束的人物和場面都只有在國家會見外賓的電視新聞裡才能見到。
“牛家村!是吧。”墨鏡男問。
“不…不啊。”胖子回答。
墨鏡男鬼魅一笑,又是同樣的動作,顯擺了一下那把銀色脈衝槍。
苟主任一怔。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溢出屋頂的慌張,他害怕那把脈衝槍。村裡的巡邏隊即使再嗚嗚咋咋,也都凹不出這種心理壓迫的造型架勢。
墨鏡男繼續說道:
“你們村一直沒併入行政村,地圖上也沒有標識,是個不錯的法外之地!”
“…那是公家管的事。咱們村是緩衝區,多少年了也沒人管,好在打仗也打不着…喏,這個,你們自己看咯。”苟主任慶幸自己能一下子說出這麼連貫的話。
矮胖子在說話的當口,又從一個壁櫥裡拿出一本半舊的大本子,上面用大號字體寫着“楊家村志”四個字。他說這裡是楊家村。
這苟主任磕了兩粒瓜子,硬嚥了下去後又說道,“前…前朝皇帝姓牛,全天下姓牛的都改姓了,這方圓幾百裡好幾個“牛家村”老早都改姓咯!咱們楊家村也是姓楊的多!”
墨鏡男走到矮胖子跟前,不客氣地伸手去撿一粒瓜子放進嘴裡,右手按在槍手把上,帶着點大舌頭的腔調說道:“講實話。”
墨鏡男自然聽出來他那好似背誦一樣的回答。只是一個聽起來比較圓的公式化回答。
苟主任緊張地擡眼打量屋子裡的所有人,急中生智地反問對方“你是哪個單位的”。
墨鏡男子二話沒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證件,上面寫着“帝都檢查組”。
矮胖子似乎聽說過這個名字,是的,他聽說過這個“帝檢組”的坊間傳言,但只知道它大體是一個神秘的暴力組織。他對“暴力”是極爲恐懼的。
苟主任朝衆人看了又看,但都是無意義的拖延,他最終還是從櫥子一個隱蔽的圓柱孔洞裡又拿出一份陳舊的土黃色線裝大冊子。這本冊子是用粗毛筆寫的封面,上面赫然寫着“牛家村志”四個大字。
他把冊子交給墨鏡男,不帶停頓地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說實話!這裡確實…是牛家村,只不過年輕人早都不這麼叫了。地方警署也是近兩年才管起事來。主要是查找外來滲透人口…”
吧啦吧啦一大堆。
“停!我問,你再答。”墨鏡男子說話的樣子很平靜,身後還站着兩個腰桿挺得筆直的中年人,也很平靜。
“這裡有你們歷屆大阿翁的所有資料?”墨鏡男向苟主任覈實道。
矮胖子一手按在茶杯口子上,杯子口微微冒着熱氣,故作鎮定地說:
“…這麼說吧,這本主要是村民的名冊。還有一些大阿翁們寫的看不懂的字。”
“夠了,是這本。”墨鏡男身後一位中年人翻了幾頁以後,找到了那幾張夾頁後,證實着說道。
矮胖子還在繼續解釋,撇清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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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是村裡的主任,其實就是傀儡。村裡的事情還沒有村老們懂的多,不如我把他們招呼來…”
沒等苟主任說完,只聽到外面“轟”一聲,遠處傳來爆炸聲。
“去看看什麼情況!”身後一中年人向其他墨鏡男吩咐道,說話者應是更高級別的人物。
主任也是一怔,慌忙拉開百葉簾,綠蘿連同搪瓷杯子“哐”地摔了一地。
“喔呦呦…不得了,炸山了!誰把天池給炸了!”苟主任說着,其他人擁過來看。
矮胖子指給衆人看那邊山上的大水柱:
“看喏…大木橋那裡。”
衆人從窗口一眼便都望見了水柱和大木橋。
“那山上是有什麼人家住?”中年人問主任道。
“上面沒有村戶。只有一個寺廟,幾個和尚住那裡。”主任很快回答道。
“我們趕緊走!”中年人眉頭一鎖,知道事情不妙。
“這會兒上不去…水很久才能排完,橋面肯定又滑又晃盪…”苟主任討好似的勸阻,不過確實是實話。
衆人沒理他,帶上那本村志大冊子扭頭就驅車往山上去。
…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