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東方的天邊還沒有亮起魚肚白,濛濛的白色光點就像是瞳孔中反射的燈光般,虛幻且縹緲,但卻充滿着希望。
凌日月一夜都沒有閉眼,他用來夾煙的手指從昨夜就一直抖到現在,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過多的激動,地上那灑滿的菸頭顯示了他此刻心中的焦慮,沒辦法,這是他第一次做爸爸,沒什麼經驗,一旁的夜天行在這時完全充當了煙臺的功能,凌日月抽完後夜天行就拿出一根點好後遞給他,這一動作一持續就是一夜。。。
昨天夜裡楊心妍就開始鬧騰了,肚子裡的那個小傢伙一直不安分,好在王莉*莉特意去學習了護理的知識,加上修士那強大的肉體才保證了小傢伙會平安降生。
許久之後,當太陽都升上地平線後,一聲包含着衆人期待的哭聲才傳了出來,頓時,凌日月嚇的手中的煙都掉在了地上,這個面對仙界的仙將都毫無畏懼的男人在這時卻像是個被母親拉去醫院打預防針的孩子般,右手緊緊的抓住着夜天行的衣袖。
“好了!大胖子出來嘍~~”王莉*莉的身影一個空間跳躍後來到了衆人的眼前,直接將搖籃給整個抱了出來,衆人紛紛無聲的圍了上去,十分自覺的只看不說話。
看到這哭着的胖小子後混元天尊這才鬆了口氣,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了這胖小子足足有八斤多,好在有着這個體重,要不然自己拍着胸脯的保證就等於在扯淡了。
這是第一個在夜家降生的生命,自然會是所有人眼中的珍寶,端暮雪在這時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後輕俏的對夜天行眨了眨眼後道:“我說哥,你們能不能快點兒,別人都已經超你們前了,再低調下去的話就不好了啊!”
撓了撓頭,夜天行憨厚的笑了笑,緊了緊花蝶的右手,接着輕輕在端暮雪頭頂上敲了一下,笑着說:“信不信我把明天就把你給嫁了?”
一溜煙的逃走,端暮雪總是會被夜天行的這一句話給嚇走,現在最高興的,也就當屬凌日月了,他一人孤獨了這麼久,甚至弟弟也離開了他,雖說有了楊心妍的填補,但是直到這個孩子的出現,這才補齊了他心中的碎洞。
溼熱的淚水從凌日月的眼眶中直直的流下,一種無比幸福的心情甚至衝出了凌日月的體內,瀰漫在了周圍,像是那淡淡的桂花香般,給人一種美好的感覺。
手機,單反,攝像機什麼的全部攝取了足夠的資料後衆人紛紛撤退,將這寶貴的時間留給了凌日月和楊心妍,這一家這纔算是圓滿了,而夜天行他們,同樣也是很滿足。
日常的生活依舊繼續着,驚喜並沒有改變生活,只是作爲生活的調味品使得生活更加有滋味,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凌日月要和他一起,拿着幾個大麻袋去找那幾個有錢的傢伙狠宰一次,人家小孩以後總是要喊叔叔的吧!沒點見面禮怎麼行。
紅紅火火的時間充滿了這一天,凌日月滿載而歸,而夜天行卻是累成狗倒在了牀上,今天他的精神實在是太亢奮了點,陽氣升騰起來比較快,消耗大了些。
“看來不去也是不行了。。。”夜天行微微的嘆了口氣,他也想一直賴在這裡,每天都這樣開開心心的生活着,可是生活又怎能容他這樣懶惰,他的肩上有着更加艱鉅的任務,這場戰鬥,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甚至有可能,他們高層會全軍覆沒。。。
一邊的花蝶已然睡着,夜天行張了張口,但卻依舊沒有說出話來,一些字眼就像是魚刺卡在了喉嚨裡般,無論怎麼辦就是出不來。
終究還是沒有說話,夜天行揮手將燈給熄滅,黑夜中瑩瑩的閃耀着四道淡淡的光滿,像是螢火蟲一樣無聲的閃耀着,不被任何東西所吸引。。。
第二天早晨,花蝶從牀上坐了起來,另一邊的大牀上已經沒有了人影,夜天行的氣息已經消失在了人間界,她輕飄飄的穿戴好後來到了外邊,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來到了桂花樹下,打開陣門後走了進去,來到那個漆黑的修煉場中。
外邊還殘留着昨日的溫暖和幸福,火紅的炮仗殘紙依舊散落在路邊,但是昨日那孕於右手上的溫暖已然不見,現在所陪伴着她的,只剩下黑暗與寒冷。。。
沒有告訴一人,夜天行依舊是獨自來到了魔域之中。血色的天空高聳而磅礴,白天的魔域充滿了血腥味,那種無時不存在的廝殺即便是夜天行不刻意去查探都能感受到。
不再多管任何事情,夜天行向着另一個死地快速的衝去,散發着白芒的身體在這血色的天空下宛如一片白色的羽毛向前飄蕩般,一個人相對於一片天空來說實在太渺小了。
周圍的場景快速的變幻着,夜天行急速飛行身體所帶出來的氣浪都將天邊的血色雲彩給沖刷成一滴滴的血水降下,滋潤着魔域中那爲數不多的血色植物。
魔域第二個死地的位置是在極東之地,相傳那裡是魔祖坐化之地,那種狂暴四散的血腥氣味常年不散,籠罩着極東那一塊的地域,所以即便是阿薩克羅茲,也是很少踏足那裡。
可是夜天行現在便直直的向那裡前進而去,在他第六識的掃視下,魔域極東之地表面上充斥着一股邪異之氣,那種血色與深紫色交織而成的屏障帶着足以蠱惑修士心智的力量保護着裡面的土地,單單是看到這樣一幅場景便可以知道這裡的不簡單。
鬼語之力充斥在了夜天行全身,身後的那道青色的威武身影出現後夜天行宛如利劍一般的轟然扎進了那片空間之中,直直的降落在了那裡的地面之上。
夜天行並不知道,他剛一進去,那種瀰漫在四周的污穢之氣便如同放掉氫氣的氣球般快速的消失着,不出一個呼吸便消失在了原地。。。
無形的空間轉移之術,即便是連夜天行都無法察覺到的空間之力,能將這種力量運用起來的,除了界主級別的存在,別無他人。這個死地的危險,將會超過其它所有的死地!
漫步在這被紫色與血色充滿的空間之中,夜天行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緊繃起來,爲了減少消耗他又恢復到了原本那蒼老的模樣,不過那瀰漫在他體內的強大氣息卻是一點兒也沒有下降,他現在所擁有的壽元,已經不足一年。。。
好在第六識可以擴散在這片空間之中,藉助着第六識的探測力,夜天行找對了方向,避開了一出出充滿危險的地帶,直直的向着中心處那座枯骨壘砌而成的王座走去。
力量全開的夜天行來到了枯骨王座的下發,那王座比夜天行想象中的要小上許多,並且也很簡樸,完全就是由修士的頭骨所砌成,沒有絲毫寶石點綴。
劍指王座上上的那道身影,夜天行淡淡的問道:“你就是我這次的敵人嗎?”
劍尖所指,是一道坐在枯骨王座上的僵硬身影,以人類的角度來看,那道身影充滿了力量感,泛着金屬色的皮膚上佈滿了一道道交叉相錯的深紫色魔紋,像是一個個倒立的十字般一路順着胳膊蔓延向了臉龐,最後深深的刻畫在了那空洞的雙眼之中。
高大的骨架,全身隆起的肌肉,殘破戰甲下所露出來的充滿力量感的皮膚,在那種充滿野性的紋路下顯得更具有威懾力,尤其是當那些魔紋開始順着他的身體遊轉的時候。。。
深紫色的倒十字紋路開始沿着皮膚快速的轉動起來,那空洞無光的瞳孔深處綻放出了兩抹鋒銳的血芒,野性的力量如同脫繮的野馬從他的身體之中向外涌出,帶動着狂風將夜天行的衣角給吹的噼啪作響。
“本皇若是你的敵人,你現在已經死了。”開口如同雷震,滾滾的聲波夾雜着狂暴的魔力衝入夜天行的耳中,但卻被末那識給全部阻止,沒有給夜天行帶來絲毫的傷害!
聽到這句話後,夜天行手中的青劍微微朝下放了放,臉上的警惕之色卻是絲毫沒有褪去,他看着那個高大的身影從王座上站起,一步步的走下了高臺。
“本皇已經沉睡了三十萬年。。。沒想到這個時代竟還有着需要本皇甦醒對付的傢伙,小子,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就完全是由你的實力來決定了。”魔祖輕聲的說道,每一步踏出都使得周圍的地面震動了一次,帶給了夜天行一絲絲的威懾!
“你是誰?”夜天行皺了皺眉頭問道,在他看來有着這種實力的人絕對不會是無名之輩,但是自己的記憶中卻從未用着關於眼前之人的信息。
“這個時代,幾乎已經沒人記得本皇了。。。”魔祖惆悵的擡頭看了看血色的天空,將右手對着夜天行繼續說道:“本皇乃是魔族唯一真祖,你可以稱本皇爲魔祖!”
話音剛落,一道紫色的激光便從魔祖的右手之中轟然射出,在夜天行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中狠狠打中了夜天行的胸膛,將夜天行給打的倒飛而去!
“你的師傅難道就沒有教過你敵人的話不可以輕信嗎?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本皇來教?修煉這麼多的力量都修到狗的身上去了嗎?”魔祖對着夜天行大聲的訓斥道,那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讓夜天行感到很是氣憤!
還有一點,就是自己的第六識完全感受不到對方下一步的行動,否則剛纔的那道攻擊他絕對可以躲過去,這麼說來對方要麼有着比自己還要強的探測力量,要麼就是境界超過自己太多太多了,達到了自己都無法反抗的可怕地步。。。
不論哪一點,對現在的夜天行來說都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