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俞笑月掙脫了邵金言的手,“給我滾啊!!!”
兩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又大吵一架,最後邵金言也沒辦法對她動粗,只好陰沉着臉離開。
此時圍觀的人羣已經有不少,無聊的人對邵金言指指點點,就令他更爲不爽。
“滾開!”
他一聲令下,幾個保鏢立刻上前,把圍觀的羣衆轟開。看熱鬧的人不嫌事大,但看幾個保鏢的大花臂大金鍊子,都敢怒不敢言,乖乖給這位邵爺讓出路來。
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正好擋在了邵金言的前面。她的爸爸徐勇志科學家的職業病發作,拿着機關術折成的紙鳶冥思苦想,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看到邵金言朝這裡走過來,懂事的徐藝珊趕緊推着行李箱,爲這個可怕的大人讓開一條路。
但是行李箱對於她來說還是太大太重了,小姑娘又比較虛弱,只推開一點點。
邵金言走路,那是眼高於頂,哪裡看到這些。他被行李箱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頓時惱羞成怒。
無法對俞笑月撒的火,一下子蹭的全竄上來。
他一腳踹翻行李箱,破口大罵:“誰家的熊孩子!?沒人管老子替你管!”
小女孩被大行李箱撞翻,她勉強的說了一聲“對不起”,就兩眼一黑昏了過去。真是乖孩子,這時候第一反應是道歉。她本來就是重病在身,被成年男性奮力踹了一腳,這一下就丟了半條命。
“藝珊!”
一切發生的太快,徐勇志扔了紙鳶跑過來阻止,已是來不及。
看到女兒昏死在地上,徐勇志悲憤無以復加,衝過來就要揍邵金言。但是他一個文弱書生,哪能過得了保鏢那一關。
一個保鏢掄起一拳,就把他打倒在地,和女兒徐藝珊躺在一起。
他流着鼻血,仰面朝天喘了好幾下,才艱難的爬到女兒的旁邊。徐藝珊這個時候牙關緊閉,氣若游絲,小臉蒼白,還泛出令人擔憂的死灰色。
她的毛線帽子掉了,露出只剩幾根頭髮的頭頂。
邵金言看到一驚:“我擦,還是個畸形?真是晦氣!”
徐勇志把帽子撿起來給女兒帶上,抱着女兒聲淚俱下的哀嚎:“她不是畸形,她是生病了啊,誰來救救她!快點救救她!藝珊!” щшш✿tt kan✿Сo
那聲音,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偏偏邵金言毫無感覺,甚至還想笑。
“得了吧!找個死小孩,碰瓷就敢碰到本大爺身上了,活膩了吧!”
昏死過去的小女孩,明顯就不行了。但是周圍的人那麼多,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爲徐勇志說句公道話。路人都是膽小怕事的,站出來,搞不好會被那些凶神惡煞的保鏢們揍一頓。
再說,說不定真的是碰瓷的呢?還是明哲保身爲妙。
徐勇志孤獨抱着女兒,感受到分外的寒冷。他最心疼的女兒,被人像對待小野貓一樣一腳被踢死,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邵金言!你特麼是畜生吧!”
正義少女俞笑月站了出來,情急之下,她連大小姐的形象也不要了,直接飆出髒話。
對小孩子動手的人渣!
罵的不解氣,俞笑月揚起巴掌,衝過來給了邵金言一個耳光。
邵金言,臉上火辣辣的痛。他哪是受氣的主,頓時怒火中燒,父親的千叮嚀萬囑咐全部拋在腦後。
“碧池!給你臉不要臉!等老太婆死了,看誰還能罩着你!”
他反手一拳,就朝俞笑月的臉上招呼。
俞笑月身體一矮,躲過了這一拳,還順勢又踹了邵金言一腳,在他褲襠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鞋印子。
邵金言捂着下身,氣得發瘋。他指揮保鏢把這個上躥下跳的大小姐架住,然後一巴掌扇過去。
這下子俞笑月沒辦法躲了,她只是個比較愛運動的女孩子,並不是什麼格鬥大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架住她,她可沒有辦法掙脫。
巴掌在眼前慢慢放大,俞笑月閉上了眼睛,但是預想到的打擊並沒有到來。她睜開眼睛,看到一隻手抓住了邵金言的手,任他再努力也沒法寸進。
原來是孫象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了邵金言的背後。
“我說這位大兄弟。”孫象責備道,“剛剛祝福你們,怎麼就動起手來了。說好的幸福呢?”
邵金言掙扎了兩下,怎麼也掙不開孫象的手,不禁惡狠狠的威脅:“小子,別多管閒事!”
還不等他說完,周圍的五個保鏢就一擁而上。剛纔孫象神不知鬼不覺的近了邵金言的身,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失職了。
現在正是將功補過的好時機。
孫象的靈力無法離開身體使用,修真者的實力大打折扣,十不存一。但就算只剩百分之一萬分之一的實力,那也不是區區幾個花膀子能奈何得了。
被碰着都算他輸。
孫象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頭頂的攝像頭,如果一拳把人打爆,難免會被有心人惦記上。孫象只是強,又不是大羅金仙不敗金身,正面來一個裝甲師他照樣要跪。
左右尋思,還是亂戰吧。
孫象提溜一下舉起邵金言,拿他當武器和保鏢們戰成一團。
講道理,直接把一個成年人舉起來當人棍使,已經夠強大了。不過畢竟視覺衝擊力方面,肯定是沒有一拳打爆那麼誇張。
幾個保鏢投鼠忌器,即使懷裡揣着刀子,也不敢拿出來使,左右兜截挪騰中,倒是被孫象屢屢得手。
說來也是怪,這幾個保鏢膀大腰圓,身體素質也算不錯,但是被孫象舉着的邵金言人棍碰了幾下,便紛紛倒地,掙扎着也站不起來。
這不是邵金言自帶十萬伏特電壓,而是孫象用他當武器,看似慢騰騰軟綿綿,實際上用了隔山打牛的技巧。巨大的力量隔着邵金言,在保鏢身上爆發出來,造成了可怕的傷害。
只不過外人看起來,這五個大花膀子也忒不經打了,碰一下就倒地不起,哀嚎痛哭,淚流滿面。看來真是敗絮其中,那胳膊上的虎狼紋身,怕不是貓咪跟哈士奇!
包括邵金言也是如此。
他被孫象掄得七暈八素,恍恍惚惚得站回地面,一看自己依仗的保鏢,全都躺在地上哼哼。
心裡頓時下了決定,回去之後就開除這幾個軟腳蝦。
但是對自己的安全,邵金言並不擔心。在這濱海的地頭,誰敢對他動手,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小子,放手!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啊!!!”
邵金言話說一半,慘叫一聲,跪在地上。他只覺得被孫象捏着的拳頭,像被捲進了液壓機中,不可抗拒的龐大力量,壓得他的手骨咯咯作響。
“公共場所,不要大聲喧譁。”
孫象微笑着,在邵金言的喉嚨上點了一下。殺豬般的慘叫戛然而止。
邵金言如遭雷劈,喉嚨裡絲絲冷氣往外冒,額頭上嘩嘩冒出冷汗,牙齒打顫,但愣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一點之力,險些碎了他的喉骨。
孫象笑眯眯,湊近他的臉,說道:
“小子,聽好了。
我看得出來,你家裡有點勢力。
你是不是在想,只要回去之後,立刻帶人來找我報仇?
你是不是在想,逮住我之後,一定要把我挫骨揚灰?
你是不是在想,就算一次不成功,也要找更厲害的人過來治住我?”
邵金言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小聲說:“不敢,小的不敢……”
孫象哈哈一笑,道:“別急着否認,我也沒有威脅你,不要這麼幹對不對。”
“我想告訴你的是……”他把邵金言拎了起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特麼不在乎!”
說完,捏着邵金言拳頭的手掌猛然發力。空氣中咔嚓一聲悶響,令人牙酸。這隻手的骨頭一下被捏碎。
邵金言再不復一開始目空一切的樣子,他嘴巴一張一合,像極了離開了水的魚。再一細看,褲子上瀰漫出一絲水漬,居然是疼的尿了出來。
其實孫象剛纔都已經離開,只不過邵金言好死不死非要一腳踹倒徐藝珊。
而且還譏諷小姑娘沒有頭髮。
這個行爲挑動了孫象心中某根敏感的神經。他的女兒,孫玉蘭,也被同樣的病痛折磨。
好一會兒,孫象看差不多了,這才善意的把邵金言扶起來,還好心的替他整理好衣服,笑眯眯的說道:“好了,這位小哥,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對不對,今天我時間緊,就到此爲止吧。同不同意?”
好漢不吃眼前虧,邵金言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這就好。”孫象看他答應了,便指着出站口的門,“看到那門了沒有?”
邵金言顫抖着捂着自己的斷手,好半天才木然的點點頭。
“聰明!”
孫象讚許的拍了拍他的臉,像是熟識多年的好朋友,指着門口,笑道:
“給爺爬出去。”
如果不是手斷了,孫象的這態度這笑容,別人還以爲他是朋友之間開玩笑呢。
邵金言現在聰明瞭,他看到孫象笑眯眯,眼神卻很冰冷。他知道這絕對不是在開玩笑。如果他有任何猶豫,那就絕對不止斷一隻手這麼簡單了。
他低下頭,將怨毒的眼神藏在頭髮的陰影中。然後像狗一樣在地上慢慢爬開,還是斷了一條腿的狗。
周圍圍觀的人竊竊私語,有的人拿出手機開始拍。如果不出意外,邵家大少爺邵金言明天可得上熱搜了。
孫象很滿意, 直到俞笑月尖叫一聲:“愣着幹什麼,過來幫忙啊!”
她把徐藝珊抱起來,但是徐勇志她可照顧不過來了,這父女兩真慘,爸爸捱了一拳,現在還歪歪倒倒。
剛纔保鏢給他那一下可不輕。
徐藝珊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她被俞笑月半抱起來,稍微睜開了一點眼睛,可是不能說話,呼吸很急促。臉上依舊沒有血色。
“我來看看。”
孫象拉過小姑娘的手,又摸了摸額頭。
“不太妙,要馬上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