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後的林楠依舊繁華而神秘,不同的是這個原本該月朗星稀的夜晚卻波橘雲詭。
清朗夜空中,驚現藍血月,對這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景衆說紛紜,老輩們竟然邊吆喝着邊敲鑼打鼓地遊起街來趕“天狗”,面對這奇葩一幕,相信科學的人們直搖頭。
此刻,在林楠城標誌古建築物拉默古塔裡,占星師阿諾德·格林站在塔頂,擺好星象儀,捧出水晶球放好,默唸着咒語,莊重地取出那根許久未動的魔法棒,直指着浩瀚夜空中那輪詭異的藍血月。
奇蹟發生,一條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的閃電,從血月那端直擊而下至魔法棒,儘管阿諾德已飛快放手,但還是被擊得摔倒在地,連一頭捲髮也被擊得根根直豎沖天,還冒起了青煙。
他顧不得那麼多,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驚恐地自語道:“末世即將甦醒,水族和人族就要覆滅,我要占卜出他的位置。”
他連自己最珍視的魔法棒都顧不上撿,奔到水晶球前,努力平復了下剛纔的震驚情緒,集中精力再次念動咒語,用幻術催動水晶球,可水晶球裡映照出林楠城全貌,卻無法定出方位。
阿諾德不甘心地加強法力輸出再次催動水晶球,累得滿頭大汗,趴倒在桌上,但還是一無所獲。
這纔對着默默看着這一切,毫無存在感的學生,那個約十八、九歲金髮碧眼的西方男孩道:“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把末世隱藏得毫無蹤跡可尋。”
“或許他生下來就被殺害了。”羅伯特·布朗發表着自己認爲很正確的觀點。
“不可能。”但很快就被阿諾德否定了,他指了指天上一顆周圍泛着血紅光暈的星星道:“他一直存在,學了那麼多年占星術連‘末世’都找不到。”他氣得連鬍子都在顫抖。
而羅伯特則很無辜地聳了聳肩道:“都是被逼無奈才學的,我並不喜歡。”
這句話徹底把阿諾德給激怒了,他一把抓起地上的魔法棒朝羅伯特衝了過來,而羅伯特習以爲常早就料到,側身避開了。
阿諾德窮追不捨,羅伯特則巧妙躲閃,氣喘吁吁地道:“我終於明白拉默古塔的頂端爲什麼是平的了,方便逃亡。”
“渾小子!若不是當年法杖選了你做西魔族的首君,我也懶得多看你一眼,既然一切早已註定,你就必須肩負起使命,學好本事。”阿諾德越說越氣,聲音都有些顫抖。
塔頂空間有限,眼看阿諾德就要追到自己,羅伯特飛快取出自己的法杖,召喚出一些障礙物放到了兩人中間。
阿諾德沒反應過來,就被腳下突然出現的水桶拌了個狗啃泥,纔打算爬起來,又被空降的箱子砸暈了過去。
羅伯特看着手裡漸漸變小的法杖自語道:“我明明召喚的是箱子絆倒他,再來桶水潑到他頭上的呀!怎麼給弄反了,看來學藝不精真的會出人命啊。”
他搖了搖頭,在阿諾德鼻子前探了探氣息,確定沒事後,背起他往塔下走去,邊走邊抱怨道:“這老傢伙平時叫他少吃點肥雞不聽,累死我了,等他醒來一定要勸他減肥。”
下了幾層樓梯後,他又想到個好主意道:“咦!召喚掃把飛下去不就可以了。”
剛要念動咒語又打消了念頭,“算了!萬一唸錯了把自己摔死不說,還會連累老頭。”
心想:“其實,這老頭除了脾氣壞了點,肥了點,還是很厲害的,雖然不知道他一直嘮叨的話會不會成爲現實,‘血月現,末世醒,百鬼出。’至少學好魔法生活會變得很便捷。”
“再說了,老頭越來越力不從心了,是時候幫他分擔點事了。”這夜羅伯特把阿諾德背到牀上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泡酒吧,而是看起了羊皮捲上的西魔法術入門……
在林楠市中心的武術館裡,索菲館長一臉擔憂地望着璀璨繁星間那輪無比詭異的藍血月,默唸道:“預言中的第一個場景出現了,‘血月現’。”
她想起十九年前那日,林楠上空金光乍現,一道紫氣衝進第一人民醫院再慢慢彌散,這一異象一度成了各大媒體爭相報道的新聞頭條,接着當天出生的孩子接二連三地失蹤,直到現在都毫無線索,成爲無頭案。
極少人知道,這一切只因星軌中多了一顆傳說中叫做“末世”的星星。
索菲端起一杯咖啡抿了一口,今晚還得勞累,如今養好精神最重要。她是西魔族上一任的首君,經過多少歲月修煉成神,責任變得更大,直到羅伯特出生她才得以避世退隱。
稍做休息後,她飛快趕往蛋糕店。
到蛋糕店她雅然一笑,把訂單遞給了前臺的可愛女孩,女孩的笑容燦爛如春日的暖陽,“這是您的海綿蛋糕,真漂亮!”
“謝謝!”她提着蛋糕往外走去,纔到門口就聽見兩個女孩偷偷議論道:“似乎四十多歲了可皮膚和氣質還那麼好,真讓人羨慕!”
索菲莞爾一笑,暗想:“如果我告訴她們我比她們奶奶還老,她們會不會嚇壞呢?不過說了她們也不會相信,反而會以爲我是神經病吧!”
她打了輛車,一隻腳剛踏上車,一個玩着滑板的黑衣男孩飛速滑過,蛋糕被撞得飛了起來,眼見蛋糕就要摔變形,情急之下,索菲連忙施展法術將蛋糕定住,再不動聲色地放到車上,低估道:“這些熊孩子!”
“女士!可以開車了嗎?”司機詢問。
“哦!可以了,思納花園。”最近太累了,她有些懷念那幾年的平靜生活,望着車窗外飛速移動的街景輕撫額頭。
是啊!她的確太累了,以至於沒感應到剛纔撞她的男子身上特殊的氣息,就在她定住蛋糕的瞬間,站在遠處的男子側眼回頭看着她,露出衛衣冒下精美絕倫的容顏,眼神邪魅,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果然是她,失蹤多年的西魔首君。”
彈指間一道白光閃過,人已不見了蹤影。
微風吹過,櫻花瓣飄灑滿地,街上依然車水馬龍,似乎一切都不曾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