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患難以後,雙方很難再打起來了,但依舊彼此看不順眼,分別聚在木筏的兩頭。
“可惜了那口泉眼,白白便宜冥宗的傢伙!”言若氣惱的說道,她一心向道,很想藉此提升自己的道法,此刻是心情最差的一個。
她說着,其餘人卻都看向遊鳴,之前這傢伙施展的招式很明顯超凡脫俗,竟將包括兩名蛻凡強者在內的二十人完全禁錮,現在想起來這威力仍令人心驚。
遊鳴也面不改色的供認不諱,言稱都是泉水的功勞,但擺渡天涯作爲冥帝第三式,到底擁有多大的威力想來只有他自己清楚。
一番交談,衆人對泉水更加火熱了,恨不得自己的道法也能精進,冷不丁的,蕭絕仙沉聲說道:“我想現在我們還應該考慮,魔教衆人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
衆人一驚,他們八人僥倖逃過一劫,那其餘人呢?在哪裡,又遭遇了什麼?
“我們現在自身都難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姬元迴應道。
御火門那名男弟子忽然激動的叫起來,說道:“我們爲什麼不用青龍木符回去呢?將這裡的一切告訴師傅以及前輩們!”他越想越覺得正確,掏出木符就要使用。
姬元一把奪過,冷冷的喝道:“白癡,昏頭了嗎,還記得之前九不離說的嗎?魔教高手因爲修爲原因進不了洞天,現在都在外面守株待兔呢!”
“木符將我們帶到的應該是東方青龍木上,這等天地靈物不是他們能夠掌控的吧!”那名弟子面紅耳赤,爭辯道。
姬元一時語塞,遊鳴卻是幽幽的說道:“雖然不能掌控,但也有匹敵之物,我親眼見到冥宗從妖族手中得到了北海玄武石!”
頓時,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海風吹着,將木筏上的一行人帶到海天一線的遠方……
海上的生活很無聊,周邊的景色除了碧藍的大海外,別無他物,風吹過偶爾能捲起些許浪花,卻卷不動衆人煩躁的心。
這種情況直到入夜,海上忽然傳來了歌聲:
飲下淚中灼燙愛憎,締結此生約盟;
相隨這漫漫征程;
誰曾挑開面紗之下,化不開的冰冷;
撼動這巍巍紅塵;
誰曾拒絕萬人之上,未完整的緣分;
黯然這落落浮生;
縱已不得絕處逢生,至少不能添深那刻骨傷痕……
悽幽婉轉的曲子迴盪在海面上,令人如癡如醉,難以自拔,一曲完畢,衆人不約而同的朝歌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能看到一個曼妙的身影融入大海。
海上忽然起霧了,大霧瀰漫,剛纔還可以看見滿天星斗,此刻以衆人的眼力最多也只能看清五米內。
“看來,我們是遭遇危機了!”遊鳴艱難的說道,之前的歌聲讓他感覺渾身輕飄飄的,根本就使不上力。
衆人急忙戒備,許茜卻是輕聲說道:“也許,我們遇到了傳說中的美人魚……”
“美人魚?”
“我也是從古籍上看到的,這種生物在外邊早就絕跡了,也只有一些千百年前的洞天裡會有。傳說美人魚生活在深海中,出沒之際海上必起大霧,但是她對修者來說有益無害,聽了她的歌聲後,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衆人將信將疑,試驗之後,果然發現功法運轉的速度比往常快了許多,不由得大喜,趁着歌聲還未失去效果急忙修煉起來。
冥帝心經本就自主運轉,被遊鳴激發,再加上人魚歌聲,頓時就如同脫繮的野馬奔騰起來,甚至隱隱能聽到體內傳來的呼嘯聲。
一羣人都是武癡,修煉起來忘了時間,等到睜開眼時發現周圍的霧氣更濃了,視線只能落眼於木筏上,人魚的歌聲從遠處傳來:
青石長階,染盡生死離別;
耳聞的像終結,眼見的都毀滅;
溫暖的最決絕,墜落的曾搖曳;
恍然間已訣別,正褪色的長夜;
破曉前洗盡所有的罪孽……
歌聲中滿是悽苦,遊鳴皺起眉頭,他感覺被觸動了心絃,他四下裡看了看其餘人的反應,忽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平添了些許怪異。
“等等!一、二……六、七,咦?”
“一、二、三……六、七!怎麼少了一個人!”
遊鳴猛地站起來,發現少的那人是御火門的那名男弟子,木筏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全,這名弟子不知所蹤。
其餘人被遊鳴的舉動驚醒,皆有些奇怪。
“你們發現了嗎,我們少了一個人,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嗎?”遊鳴大聲問道,其餘人卻是你看我,我看你,皆搖了搖頭。
“御火門少了一個人啊,你們不記得了嗎?”遊鳴問着另外一名女弟子,因爲她與消失的那傢伙走的很近。
那名女弟子卻是被嚇了一跳,急忙搖頭。
姬元不滿的說道:“怎麼,想借此挑起事端嗎?我們雖然只有三人,但是絕不怕你們!”
“我們一開始的確有八人,但是那名弟子不久前被冥宗的長老殺了!”蕭絕仙思索一陣說道。
許茜則是露出擔心,“遊鳴,你沒事吧,難道是施展了擺渡天涯的副作用?”
看着周圍人或複雜或關切的眼神,遊鳴只覺腦中發脹,拍了拍頭坐下來,“難道真的是我記錯了?擺渡天涯施展會讓我的記憶出現混亂?”
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衆人依舊在海上飄着,人魚也時常出現,唱着悽婉的歌,提升他們的修煉速度。
又一個夜晚,人數銳減到六人,御火門的那名女弟子也消失了,這一次不用遊鳴說,其餘人都察覺到異常,尤其是姬元,他很想不通爲什麼自己以自己的謹慎,會帶着許茜兩個人就跟隨青木宗的這幫傢伙出海,要知道其中的遊鳴與他可是有仇的!
“而且之前好像與他們戰鬥過,難道我一個人就對抗住包括蕭絕仙在內的三名青木宗精英弟子,我的修爲何時精進到這等地步了?”姬元很想不通,不由得看像許茜。
女孩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抿緊了嘴脣看向遊鳴。
遊鳴已經不願與他們爭辯了,靜靜的等待着……
大霧更濃了,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到了第三天晚上,忽然“撲通”落水聲傳來,遊鳴急忙朝那個方向望去,口中大喝道:“酈勇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