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如此驚心動魄,饒是載澤和岑春煊等人飽經風霜也輕,護衛們雖然堪堪將兩位要員保護了下來,但自身也受到了極大的震懾與傷亡,所有人的心都是猛地一沉。
不及片刻,直隸總督端方就知道了暗殺之事,當即嚇得臉色慘白,半天說不上話。雖然兩位欽差安然無恙,但遭逢如此重大的變故,他作爲地方官就擔上了天大的干係,真是禍從天降。
得益於日漸發達的電報、電話網絡,京城中的皇帝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情報,等王商將標明最緊急狀態字樣的電文遞給林廣宇之後,只見皇帝的臉色瞬時變得鐵青,不怒自威。
上書房裡,林廣宇在原地團團轉了三個圈,竭力想壓制自己的火氣,努力想用平靜的語調說話,但仍然剋制不住,其言語神情甚至比接到前不久武昌動亂的時候還要怒不可遏。
“去,把善耆和趙秉鈞給朕叫來!革命黨無法無天,內政部幹什麼吃的?”皇帝頓了一頓,又呵斥道,“打電報給端方,讓他封鎖現場,追緝兇手,保護欽差,再有意外,朕要他的腦袋……”
王商剛剛領了旨還未走出殿門,善耆、徐世昌和趙秉鈞已經一同前來,衆人面色都是一臉的凝重。
王商瞅得真切,一把拉住善耆的衣角,悄聲道:“王爺,皇上正在氣頭上,千萬小心。”
善耆點點頭。果然,才行了不到兩步,就聽到“嘩啦啦”瓷器碰地碎裂地聲音,然後就是皇帝的咆哮……整個養心殿裡,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善耆和趙秉鈞兩人也是剛剛接到電文就趕來了,剛看到電文時。兩人如同被雷打了一下似地,差點昏倒在地。自從從前五大臣被刺案和汪精衛刺殺案發生後,內政部就格外加強了對重臣要員們的保護,稱得上是慎之又慎。天津距離京師不遠,自古就是天子腳下,內政部的監控一直都趨於嚴密,現在居然在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事情,皇帝龍顏大怒也就不難想見。
更讓人爲之氣結的是。此次欽差使團赴天津,因爲不能派禁衛軍護衛,內政部爲了一行人的警衛問題動了好幾番腦筋,不但在天津方面安排了大批警力用於治安維持,還抽調了內政部地精兵強將甚至呈請皇帝動用了善撲營的高手用於擔當欽差師團的護衛。
善撲營就是外界所一直流傳的大內高手,不但個個身手矯健,而且都要一套絕功夫,人數雖然極少,能量卻是驚人,從來都是護衛天家一等一的好手。這次皇帝開恩。破例抽調了6名大內高手隨行之所以能倖免於難,就是因爲這幾人先是連發數槍將刺客當場擊斃並將炸彈踢到了一個相對較遠的位置,結果現在護衛羣三死二傷,其中大內高手一死一傷,便連善耆本人都感覺無法向皇帝交差。
果不其然。進得殿去,不待三人說出死罪的話語,皇帝的質問便如排炮般地壓了下來:“好哇,內政部真能,居然讓革命黨如此猖獗,是不是等他們鬧騰到了御前爾等才重視?”
這差不多就是誅心之語了,趙秉鈞地臉嚇得慘白,連連磕頭。口稱死罪,善耆和徐世昌也是稱罪不迭。
好容易捱過了皇帝的三板斧,衆人只覺大汗淋漓,雖然不過初夏的天氣。渾身卻是燥熱,後背上的汗早就將衣服浸…得溼透。
咆哮了好幾分鐘之後,林廣宇的怒氣也發泄完了,面色也好轉了不少,口氣亦鬆弛下來:“都起來罷,朕還指着你們維持治安呢,若是京城也鬧翻天,朕找誰辦事?”
三人諾諾連聲,大氣也不敢出。此事雖然不關徐世昌的直接責任,但他貴爲總理大臣,對內閣和各部負有總攬要責,是故也不能不陪着一起挨訓。
“兇手可有眉目?”
“不曾。”善老老實實說道,“奴才已經命得力人手趕赴天津,就是把天津城翻個底朝天,也得把兇手給揪出來。”
“嗯,直接行兇的兩人已斃命當場,從身份和舉動來看是革命黨無疑。不過朕心裡總有疑問,欽差大
隱秘之行動,如此周全之護衛,爲何還有這樣的事情部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這兩人的幕後指使到底是誰?他們行兇的兇器是誰供給他們地?欽差使團的路線時間到底是誰透露出去的?背後有沒有洋人在暗地裡撐腰……”
林廣宇一口氣提了七八個問題,善耆連連點頭:“奴才都記下了,這就派人前去勘察,由趙大人親自坐鎮。”
聽得他如此說,林廣宇的心情好了一些:“憲政維新,全國矚目,倘若欽差大臣因爲刺客而亡,弄不好就是一場平地風波,朕知道革命黨防不勝防,可內政部擔負着天大的干係,朕不指望着你們還指望着誰?”
……
事發之時,張鎮芳等人同樣在家中焦躁地等待消息。
甫一開始聽到回報的消息說暗殺成功,炸彈炸響且有人當場橫屍街頭時,兩人一陣竊喜,臉上滿是得意之色,若不是極力加以剋制,說不定當場就要跳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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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後而來地消息就不那麼妙:炸彈雖然是炸響了,欽差使團也有人因此而斃命,但最關鍵的兩人,載澤和岑春煊卻是安然無恙,對目標全力對準兩名欽差的陰謀家而言,不啻於不折不扣的失敗,失望之情溢於言表,甚至對可能暴露的後果橫生一股擔心。
情急之下,張鎮芳和高鹽商差點剋制不住要頭撞南牆,後來聽說刺客斃命當場,沒有留下活口後惴惴不安的心情纔有所緩解,想着辦事足夠隱秘,應該能夠矇混過關。
兩人在這邊着急上火,端方在另一頭心急如焚:事發之後,他親自上門慰勉,但兩名欽差的態度居然如出一轍,謂心情浮蕩、情緒極差,需要靜養爲由拒絕了端方的慰問,堪堪給了好大一個閉門羹。若是平時端方必定拂袖而去,但這次不同,他深知其中厲害,對兩人地態度也有所諒解,只是在底下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能有什麼法子讓自己心安下來。
天津城的警力,除了部分保護現場,追查線索外,其餘都已經用來護衛欽差大臣駐地,可謂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就是一隻鳥兒飛進來都要費老鼻子勁。但端方仍然覺得不滿足,潛意識裡,他認爲革命黨仍然躲在暗處窺視,準備在冷不防的時機給予欽差大員們予重擊——這如坐針毯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只有到得晚間,等趙秉鈞帶領人手從京師風塵僕僕趕來之後,載澤和岑春煊兩人方纔心安,四人亦碰了頭,端方心裡那塊石頭纔有了放下地機會。
望着連連賠罪的端方,岑春煊和載澤苦笑不已,只能說:“午橋,你也別往心裡去,這事不能完全怪你。情急之下,心神不定,白天着實難以見客,請你諒解。”
什麼叫做“不能完全怪你”?這分明就說是有一部分責任在端方身上,但端方在陣腳大亂的情況下也沒聽出其中的奧秘,只連連拱手道:“兩位大人受驚了,受驚了……”
趙秉鈞道:“此次事件,皇上雷霆震怒,特意委派我前來全權查辦。當然,對岑大人、澤公爺的遭遇,皇帝、幾位王爺、徐大人都極爲關切,恨不得親往慰問……”
“倒是勞煩陣
日細。因此,改革弊端叢生的鹽政,已成爲非常迫切肋問題。不
少憂回憂民之士,着力於鹽政改革。隨着變法運動,立憲運動及一
系列革命運動的進行,在鹽果、會黨、士匪等欺壓下的人民面對私
鹽販賣活動的猖撅,要求改革鹽政的願迢也越來越強烈。
鹽政改革是在辛亥革命中獨立的各省進行的。各省在擺脫了
清廷酌統治之後,紛紛進行鹽政改革,廢除舊鹽商的引枚和票權。
首先實行改革的是四川鄧車可,實行廢除引岸,就場徵稅,自由貿
易。接着有兩廣次行廢除引權,福建收回引岸,改爲宮專賣等等。
兩淮、兩浙是故商勢力最頑固的場區,這裡改革呼聲也最高。兩淮
改革派代表張穿着了《玫華全國鹽法意見書》,主張組織製鹽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