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臉小子給我聽好,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典獄長扯着嗓子怒吼:“真實姓名?”
某人有氣無力的答道:“張老三。”
典獄長:“主謀是誰?”
楚楓:“張老二。”
典獄長:“爲什麼要刺殺大將軍?”
楚楓:“因爲他殺了我大哥張老大。”
典獄長很鬱悶,突然轉身走了出去。如果不是因爲這可恨的歪臉刺客,他早已抱着最近才包養的美女盡情地享受生活,一想起情人那豐滿圓潤的肉體,他心中的恨就無以復加。
在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過後,獄長終於獰笑着走了進來,手中揮舞着一把特大號的鋼剪。
“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不說實話,老子就用這個剪了你的命根子……哈哈,怕了吧?”典獄長爲自己突如其來的靈感激動得語無倫次。這一刻他巴不得這個可惡的刺客不說實話,這樣他就可以一解數十年之癢!這輩子他還真沒有什麼可怕的事沒做過,但這件事卻偏偏沒做過。
楚楓嚇得渾身發抖,立即張口大叫:“我招了!我姓張名行風,排行老三,奉西征軍上校楚楓之命前來刺殺大將軍!您老人家手下留情,我年方二十,老婆還沒娶過門……”
“這麼醜也有女人會看上你?”獄長有點不開心了,剛纔高漲的情緒立即低落下去:“楚楓那白癡如今在哪裡?”
楚楓嘆道:“我上次見他的時候是在納特城的一家酒店裡。他是我們組織的首領,我們的宗旨是刺殺所有迫害過他的大人物,比如慕容川、斯亞、斯達、亦舒……”他說了一長串高官的名字,聲音漸漸地低沉下去。
“快說,下一個目標是誰?”典獄長精神大振。如果能套出口風,他升官發財的機會就在眼前!
可是楚楓已經打起了呼嚕,口水流在那張醜臉上。典獄長無奈,只得叫來獄警:“給這傢伙關在六號重犯房!記住了,不許任何人接見,給老子盯牢點!”
這小子怎麼可以和東南軍統帥流雲飛住一個等級的號房呢?獄警有點冒火,一腳把楚楓踢醒:“起來,跟我們走!”
就在走過一號重犯房的時候,楚楓的耳朵微微跳了幾下。他的耳力雖然比不上安麗絲,可是依然好得離奇,他此時已經清晰地聽到了從一號房裡發出的輕微悠長的呼吸聲。
一號房裡關的是流雲飛!
他與流雲飛同睡了三年。爲了防止對方等他睡熟之後去和羽茜約會,他每晚一定要等到流雲飛睡着了才肯入睡,那種呼吸聲他實在太熟悉了。
“哎呀,這地面怎地這麼滑啊!我肯定骨折了,我申請明天去看醫生……”楚楓滑了一腳,重重地跌在地上不肯起來。他的聲音不是很大,但已經足夠把重犯房裡的囚犯驚醒!
裡面的呼吸聲果然變得有點急促,然後他聽到了流雲飛不滿地吼叫:“媽的,吵什麼吵?開了門老子劈死你!”
“這人怎麼一點都不文明呢?總而言之,是你們監獄思想教育工作沒有做到位!”楚楓強忍住笑,獄警們提出了建議:“誰說髒話,就罰他一天不吃飯……”
獄警冷笑:“你再多嘴,老子罰你三天不吃飯!”
於是歪臉刺客立即閉上嘴。
六號房與一號房之間的距離不是很長,只有五十步。可是每走一步,楚楓的心就沉重一分,因爲他看到了每間重犯房鐵門上的鎖都有三把,款式新穎不說,而且還特別巨大,他根本就沒有把握在很短的時間內打開!
整個重犯房只有三個人,流雲飛住一號,楚楓住六號,還有一個人住在五號。路過五號房的時候他特意全力聆聽了裡面傳來的呼吸聲,不由嚇了一大跳。那人的呼吸竟然比流雲飛的還要悠長沉穩,顯然是個不可一世的武林高手!
迷迷糊糊地胡亂睡了兩個小時,天就亮了。
獄警開始在牢區裡吼叫:“早餐時間到了,快去餐廳集合!”接着,一間間牢房的門被打開,犯人們都打着呵欠走出了牢房。
重犯房的人也都走了出來,不過他們身邊都有兩個獄警跟着,要想和流雲飛說話的可能性並不存在。可是,他們彼此的一個眼神就讓對方心知肚明。
流雲飛似乎在很感激地說:“阿楓,我知道你這小子會來的!”
楚楓的表情自然很痛苦:“我楚楓倒了八輩子黴,交了你這樣一個沒出息的兄弟!”
餐廳裡的犯人足有兩千多,都在排着隊打稀飯饅頭。重犯們卻用不着排隊,早有獄警替他們打好了擺在桌上。
“豬肉漲價,大米可沒漲啊!媽的,這稀飯都能照見人的影子了!”楚楓喝了幾口稀飯,忍不住發起了牢騷。這天牢他以前也住過一個月,可那時他畢竟還有帝國英雄的身份,又從羽茜那裡偷了不少的錢,吃飯都是獄警特意準備的,哪裡用得着上這大餐廳。
“你這小子吃着白麪饅頭還不滿意?不過也沒什麼,從今天起你都不用享受白麪饅頭了。我們老大讓你把每天的饅頭都送給他……”有一個彪形大漢走過來劈手就搶過他的饅頭,然後雙手撐腰挑釁地斜視他。
楚楓想不到這牢裡還有老大,於是驚奇地問道:“你們老大是誰?”
那大漢臉上露出無比崇拜的神情,眼睛望向遠處的一個角落答道:“我老大就在那裡,你不長眼嗎?”
楚楓順着他的眼光看去,不由大吃一驚。這大漢口中的老大竟然是跟他的部下龍少雲!可是這傢伙怎麼也在這裡?這事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龍少雲的消息,想不到竟然在天牢裡相遇!
在龍少雲的身旁,坐着面色陰沉一臉獰笑的秦波,他看上去越來越陰險……兩人身上都有一種強烈的殺氣,顯然在天牢裡的日子混得挺不錯,他們做老大做得上癮了。
楚楓嘆了口氣:“如果我不肯呢?”
“那就打斷你的腿!”那大漢一聲呼嘯,立即走上十幾個窮兇極惡的囚犯,將楚楓緊緊地包圍起來。
獄警們竟然哈哈大笑着走開了。囚犯們打架在這裡很平常,只要不出人命,通常情況下他們是不會干涉的,樂得看熱鬧。
“怎麼就沒獄警管管嗎?”楚楓大笑,坐着動也不動,手腕上的鐵鏈就沒頭沒腦地甩了出去。
重犯手上的戴的鐵鏈很長,此時倒成了攻擊的利器,一時間竟然打得那十幾個囚犯屁滾尿流。當然了,由於腳上也戴着腳鐐不能自由行動,所以身上不可避免地狠捱了幾下。但對於長期吃霸王餐而飽受狠揍的楚楓來說,這連毛毛雨都不算!
“住手!”龍少雲一聲怒喝。
呵呵,老大要出手了。楚楓竭力忍住笑,站起身來說道:“你是老大?我第一個不服!只要你打得過我,我就讓你當老大,而且每天給你三個饅頭!”
“媽的,老子剛好手癢得很!”龍少雲狂吼一聲,猛地出拳。
“老大就是老大,這一拳估計可以打死一條牛!”有囚犯開始拍馬屁。
“果然是力拔山兮氣蓋世,好威風,好霸氣!”奇怪了,這天牢裡難道還有讀書人?讀書人更不應該這樣厚着臉皮溜鬚拍馬啊!
楚楓被迫站起來躲了十幾拳,終於抓住機會抱住了快發瘋的龍少雲,兩人就在地上狠命地翻滾扭打起來,一邊痛打對方一邊拼命地咒罵。
“媽的,我操你姐姐!”楚楓怒罵,然後又壓低聲音在龍少雲耳邊說道:“我是楚楓,快告訴我,鐵嵐是不是也關起來了?”
“啊,你真是阿……”龍少雲正要脫口叫出‘阿楓’,就被楚楓狠狠地在嘴上打了一巴掌。他連忙反應過來,破口大罵道:“我操你妹妹!”然後也低聲答道:“她在女牢,一個月只能在放風的時候見到一次。”
……
兩人嘴裡罵,手也沒閒着,打得實在精彩之極。
但囚犯們都聽得莫明其妙了。怎麼就只問候姐姐妹妹,不問候老母及老母的老母?呵呵,原因自然很簡單,因爲正在爭奪老大的兩人根本就沒有姐姐妹妹,自然可以大罵特罵了。
終於,在囚犯們驚天動地的喝采聲中,龍少雲得意洋洋地站了起來。勝利者先是抱拳示謝,然後毫不猶豫地一腳踢在楚楓的屁股上。這一腳他可是用了全力,將楚楓遠遠地踢到了五丈以外。
“你存心報復,可恥!如果給我一把刀,老子一刀就砍了你的頭……”楚楓痛苦地大罵。以前怎麼沒發現這龍少雲有如此好的腿功呢?這一腳可真是能踢死一條牛!
勝利者不屑地哼了一聲,冷笑道:“你活該!如果不是爲了每天有三個白麪饅頭,老子這一腳就踢你去見閻王!”
“老大就是老大,您老人家真是我們崇拜的偶像……”囚犯們溜鬚拍馬之聲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
“老大,請您在我老婆的照片上給我籤個名……”有人送上從垃圾堆裡撿到的明星裸照。
龍少雲簽名完畢,瀟灑地擲筆於地。在以一種無比威嚴的姿態環顧四周之後,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可思議地愛上了這種被人尊敬的生活。只可惜沒有美女……美中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