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飛高舉戰旗,手中戰刀所指之處無不土消瓦解。可是他們剛衝破寒葉族的防線,一個身穿黑甲的魔族將軍帶領兩萬多人的騎兵隊伍擋住了前進的道路!魔族敗兵在此人的喝乎之下迅速恢復了戰鬥的勇氣,漸漸地將東南軍的騎兵合圍。
突然出現的魔族騎兵顯然訓練有素,他們非常有效地控制好了自己的坐騎,組成了一個龐大的半弧。黑甲將軍站在弧頂,手中的刀如同噬人的魔刀,不停地掠奪着人類騎兵的生命。
耶律無涯!流雲飛心中立即閃過這個名字。他怒吼一聲,策馬向對方衝了過去。兩人凌厲的目光第一次對視,一剎間間雙方都知道遇上了平生勁敵!
“狗賊受死!”流雲飛殺氣縱橫。他的戰刀雖然沒有重劍那麼順手,而且刀法也差得不能再差,可是與生俱來的鬥志和力量足以彌補這個缺憾。
戰馬之上,再高明的招式也佔不了多大的便宜,所以耶律無涯心中只有暗暗叫苦,只得耐心地和他纏鬥。
“兄弟們,你們往前衝,殺光這些魔嵬子!”流雲飛一邊與強敵對攻,口裡也沒閒着。如果還不能迅速衝到羽茜的陣中,情況就將發生不可逆轉的變化!名將之爭,就在這瞬息之間,如果不能把握戰機,那將一敗塗地。
沒有了耶律無涯的指揮,魔族騎兵的陣勢終於不能再保持。十萬東南軍高呼酣鬥,迅速衝過了敵陣,向殺得最慘烈的地方猛撲。
耶律無涯不爲所動,手中的刀勢更加威猛。雖然在馬背上不能完全發揮怒天刀法的最大威力,可是已經足夠纏住流雲飛!就算此戰失敗,他只要殺了人類猛將流雲飛,就勝過殺敵百萬。
“將軍,再不走就要陷入重圍了!”利知寒急道,順手砍死了一個想從流雲飛背後偷襲的魔族戰士。他們兩個身邊的騎兵已經不多,連步兵都基本上通過了耶律無涯的防線。
“跟老子衝!”流雲飛厲喝一聲,身體忽然站到了馬背上。他的全身都已經被鮮血染紅,站在馬背上就如一個嗜血的惡魔!圍攻的魔族士兵無不膽戰心驚,不知不覺地閃開了一條通道。
耶律無涯冷笑一聲,縱身而起,手中的刀迅如奔雷。他幾乎可以肯定,人類第一猛將流雲飛必將死於他的怒天一刀之下!
“雕蟲小技,也敢犯我流某虎威!”他縱聲長笑,手中的刀突然光華暴漲,一直在使的下三流刀法突然變得驚世眩目。
他不是刀神的弟子,但他會驚神刀法的第十一式飛雲斷流,這是他以十個銀幣從楚楓手裡換來的必殺之招。
“你是刀神的弟子?”耶律無涯大吃一驚,手中的刀全力砍出。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過後,他的身體重重地跌落在地,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流雲飛本想取對方性命,可是魔族戰士早已將他們的統帥牢牢地護住。他心中暗歎可惜,率領剩存的士兵突破了包圍圈。其實以耶律無涯之能,未必會敗在一招飛雲斷流之下,只是他出招在先,毫無防備之下又怎能再擋刀神的必殺之招。
“羽將軍,流將軍已經殺過來了!”鐵戰大叫。
流雲飛的長嘯聲勢如催魂,在萬軍之中久久迴盪。這是全面反擊的號角,每一個龍澤戰士聽了無不熱血沸騰,以一當十,戰局此時完全變更。以至日後許多參加過納特城戰役的帝國將領在寫回憶錄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寫道:一聽到流將軍那激盪人心的長嘯,我的全身就充滿了可怕的力量,只想殺人,再殺人,殺光魔嵬子!
所有活着的士兵都殺紅了眼,殺得魔族節節敗退。
耶律無涯艱難地坐上了戰馬,觀望良久之後才讓下令收兵。洪顏雪問道:“將軍,我們還沒有敗,爲什麼就要收兵?魔皇爲北征準備多年,如果兵敗,我們都是罪臣,永遠也不能得到重用!”
“與其讓五十萬魔族弟子全部葬生南川,不如早退。等南陽王的軍隊到來,我們再合力圍城!”耶律無涯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到。
“將軍,南陽王真地靠得住嗎?如果他想與將軍合作,此刻早就到了。不如再拼死一戰,以全將軍美名!”洪顏雪試圖勸耶律無涯回心轉意。
耶律無涯怒道:“難道要數十萬魔族弟子全部戰死?快傳令收兵!”
魔族收兵的號令在戰場上回蕩。士兵們見到了生存的希望,士氣終於有所恢復,開始慢慢地收縮陣形往後退去。可惜殺紅了眼的龍澤戰士不願放過他們,踩着同伴或是敵人的屍體,他們表現得無比的兇殘和野蠻!等魔族終於背靠着橫波森林而戰的時候,原來出征的六十萬人已經摺損過半。
眼看着敵人都翻越了山坡,流雲飛才下令停止追擊。這一戰極爲慘烈,雖然殺傷魔族三十萬,但龍澤帝國也損失了超過二十萬英勇的戰士。他與羽茜手裡還能作戰的士兵已經不足二十萬了。
東南軍統帥的全身幾乎都被繃帶包紮起來,被士兵們擡到了擔架上。他堅持不肯休息,而是來到了羽茜的軍營裡。
“你沒事吧?”羽茜笑道,眼裡難得地掠過一絲柔情。
“死不了。你呢?”兩人四手相握,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僥倖。只要稍一失誤,哪裡還能在魔族的鐵騎之下逃得出性命。
羽茜終於躲開了某人熱烈的眼神,笑道:“我的武功比你好,自然死不了。呵呵,你說我那一招雷電絕殺精不精采?”
流雲飛冷笑道:“精彩個屁!如果你死了,我怎麼活得下去?”
“在女孩子面前說話不可以這麼粗魯!”羽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慢慢地靠在他的肩上。
流雲飛拼命地將手臂從繃帶中掙扎出來,緊緊地抱着羽茜。這一刻他完全忘記了楚楓臨別所說的,不許藉着打仗的機會泡羽茜。
“阿楓現在去了哪裡?他是不是一直和那個安琪在一起?”羽茜突然擡起頭,語氣怪怪地問道。不知爲何,在流雲飛的懷裡,她還是忘記不了那個臉上總是帶着傻笑的少年。
流雲飛沉默了一會纔不悅地答道:“他救了我之後就走了,而且打死也不肯說出要去哪裡。我說羽茜,此時此刻,你不認爲說起他很傷害我的感情嗎?”
“你不高興我問他?你要知道,你和他在我心裡本就沒有分別……”羽茜說得沒錯。在她心裡,兩個人幾乎佔據着相同的地位,分不出厚薄。
“不過我現在佔了先機。阿楓此刻遠在橫波森林裡,鞭長莫及!”流雲飛大笑,奮力撐起身就要吻羽茜。
羽茜狠狠地把他推倒在地上,冷笑道:“如果我沒說錯,他早就到了!我在殺那個魔族大將的時候,有個歪臉戰士一直護在我的後路,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傢伙就是他!”當時她並沒有細想,只覺得那人刀法有點熟悉,但戰後一想之下,立即就明白了。這種事也只有楚楓才幹得出來!
流雲飛氣得吐血:“那歪臉不得好死!”
“你這混蛋纔不得好死!”門被一腳踢開,楚楓冷笑着走了進來,手中倒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
羽茜連忙讓開:“阿楓你怎麼現在纔來動手?記住啦,下手要利索點,不要弄髒了我的房子……當然,萬一你光榮犧牲了也不要緊,我只要你們中間的一個人活下來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