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樓倏掃了那太醫一眼,眼底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過。
“有勞殿下費心了,只是臣這是跟着先帝多年征戰留下的病痛,老毛病了,已經着人看過,就不勞煩殿下了。殿下,裡面請。”
“樑太醫,還不快爲賀樓大將軍診病?大將軍乃我大燕國之柱石,絕不可有絲毫差池。”
“這……咳咳!”賀樓倏咳嗽着給自己身邊的管家使眼色。
管家會意,正要開口設法爲賀樓倏解圍。
慕容灼肅然道:“本王有些話要與賀樓大將軍說,除樑太醫之外,其餘人等全部退下。”
管家的話被噎在了喉嚨口,悄悄看向賀樓倏。
賀樓倏願意不改,管家只好繼續,卻不料慕容灼一記冰冷肅殺的眼神射了過來。
管家忙低頭退了出去。
賀樓倏面色微沉。
慕容灼全作不知,顧自說道:“昔年皇祖父常年戎馬征伐,也是如大將軍一般一身病痛,皆是由樑太醫照看的,皇祖父一直對樑太醫讚賞有加,賀樓將軍的病他一定有辦法。”
賀樓倏乾笑,戒備地看着樑太醫爲他診脈。
屋中靜悄悄的。
慕容灼支着頭看着賀樓倏,暗自冷笑。
老狐狸,裝病也不裝得像一點,屋中一絲藥味都沒有。
“樑太醫,賀樓將軍的身體如何?”
賀樓倏深邃的眼睛緊盯着樑太醫。
樑太醫道:“回殿下,賀樓將軍確實是一身頑疾,若不小心調養醫治,恐怕……”
賀樓倏一怔,這太醫可是慕容灼帶來的,應該不會對慕容灼撒謊,可自己明明只是裝病啊!
難道他真的有病?
慕容灼緊張詢問:“如何?”
“恐怕會連行動都變得困難,尤其是賀樓將軍左腿和右邊肋下都曾經受過傷,這舊傷應該是當初沒有處理好,留下了病患,導致傷毒感染,這可是大患哪!”
賀樓倏濃眉深斂,似乎在探究樑太醫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假。
慕容灼緊張之下竟站了起來:“本王只當賀樓將軍只是天氣轉涼,偶感風寒,沒想到竟然病得這樣重,若無將軍,七萬輔國軍當由何人統帥?”
賀樓倏心中陡然一驚,自己裝病是爲了阻止新政,若是因此被人趁機奪去兵權,那纔是真的得不償失了。
“殿下,臣真的無礙,樑太醫怕是危言聳聽了吧?”
他威嚴的目光瞪向樑太醫,大約是想讓對方改口。
慕容灼道:“賀樓將軍在看什麼?樑太醫年邁,眼睛有些昏花,他若是無視將軍,並非是對將軍不敬,賀樓將軍可莫要怪罪。”
樑太醫低着頭,花白的鬍鬚抖動了兩下。
殿下真能瞎扯,老夫才五十多歲,眼睛清楚着呢!
“額,是啊,老夫眼睛不大好使了,賀樓大將軍切勿怪罪。”
賀樓倏呼吸粗沉,胸口憋悶。
“這看診需要望聞問切,既然樑太醫老眼昏花,只怕未必能診得清楚。”
“咳!”慕容灼輕咳一聲,坐回到軟墊上:“賀樓將軍,樑太醫可是宮中的老太醫了。”
樑太醫說道:“所謂望聞問切只是診病的手段而已,但有時也並非全部需要,老夫在太醫院當值多年,什麼人什麼病,只要這脈象一搭,立刻便知。賀樓將軍英雄氣概,但萬不可諱疾忌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