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樓蘭雅冷淡地俯視着姜廷微。
“姜大人,我不知您爲何如此針對家父,針對我一介女流,但是我一向深居簡出,這是平城人人皆知的,又怎會前往泰州摻和什麼商鋪經營?您可如此壞我名聲。”
“姜廷微,身爲朝廷命官,當衆下跪豈非辱我大燕國威?你先起來再說話。”
慕容灼忽然出聲,長眉微斂。
當下的情形就像姜廷微給賀樓蘭雅下跪。
“是!”
姜廷微站了起來,跪得久了,站起時身體打晃,險些又狼狽地跪下去,慕容灼伸出一隻手穩穩將他扶住。
那隻手穩如山嶽,晃都沒晃一下,讓姜廷微瞬間尋到了更足的底氣。
君強,臣強,國強!
“謝殿下!”
慕容灼漠然道:“身爲大燕朝臣,莫要給大燕丟了臉面。”
“是!”姜廷微眸光堅定。
賀樓倏若有所思地看着這一幕。
殿下這些話究竟是無心,還是在暗指什麼?
“女郎方纔說,您一直在平城,近期不曾去過泰州?”
“是!”賀樓蘭雅言之鑿鑿。
她去泰州一直不曾明着露面,單憑一塊腰牌,大不了在府中尋個替死鬼,誰能確定那便是她送去的?
“既然女郎抵死不認,那就恕本官無禮,顧不得女郎你的顏面了。”
難道他還有什麼證據?
賀樓倏和賀樓蘭雅同時屏息注視着姜廷微。
只見姜廷微高聲吶喝:“來人!將那個包袱帶過來。”
旁邊停靠着的一輛馬車旁,一名僕從從車上取下一個包袱恭恭敬敬送了過來。
賀樓蘭雅和她身邊的智奴幾乎同時呼吸一滯,秋日的寒風乾燥凜冽,刺得喉嚨一陣疼痛。
當時事發突然,走得匆忙,許多東西都落下了。
“哼!”
姜廷微冷哼一聲,將包袱打開丟到地上。
“女郎可看清楚了,這些東西可是女子的貼身之物,都是在事發之後在百里香的後院廂房中發現的。那間廂房裡懸着一尺百兩的錦繡飛流紗,立着金絲雙面繡屏風,掛着傳世名畫,燃着南晉華陵九品香榭的九品袖裡香,就連薰香的香爐用的都是純金的,佈置得極爲奢華講究。”
此話頓時引來一片譁然。
姜廷微刻意環顧四周,圍觀之人中除了尋常百姓,還有不少權貴。
“此乃天子腳下,京都平城,整個大燕最繁華富庶之地,但饒是如此,又有幾人敢說自己能將隨隨便便一個暫住的小院佈置得如此奢華?如此講究?還有這些……”
姜廷微指着包袱中的東西,除了女子的貼身衣物,還有幾套首飾,樣樣精美,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慕容灼從中拿起一支金釵,釵頭是丁香花的式樣,清一色的紫寶石鑲嵌而成。
“這個是宮中之物吧?蘭雅,本王似乎見你戴過?”
“殿、殿下……”
慕容灼又看向其中一件淡紫色的裙裳,脣角微微壓下,默不作聲。
賀樓蘭雅隨之看過去,後背發涼,那件衣裳倒是並沒有什麼問題,但衣裳所用的布料是每年只往宮中送的貢品,只有二十匹。
“女郎,您是否還要說這些東西都是被人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