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肯,那五十夜狼衛就在暗中保護她,直到她肯離開。總之,她必須毫髮無傷地回到本王面前!”
“是!”
燕雲消失後,慕容灼雙眉緊擰,頭痛欲裂。
痛吧!
要麼你就將本王痛醒,讓本王想起關於她的一切!
要麼,就乾脆將本王痛死,也好過現在這般腦中灰濛濛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他惱恨自己這種一無所知的狀態,用力敲在了自己頭上。
“嗷嗚……”
凌雲大叫一聲趴在了他肩上,一雙金色獸瞳盯着他。
慕容灼微微一愣,長噓了一口氣。
人都走了,守着這個空院子唉聲嘆氣,毫無用處!
他要回宮給赫連信寫信,讓赫連信在幽州抓狐狸!
踩鐙上馬,因雙腿麻痹,險些踩空。
慕容灼俊臉倏地陰沉了下來。
他可是自會走路起便開始騎馬,何時如此狼狽過?
鳳氏阿舉,那個狡詐的野狐狸一定是給他施了什麼媚術!
……
慕容灼在平城心煩意亂,鳳舉在趕往燕南的路上也好不到哪裡。
往日縱然是算計人,她也是一臉的微笑,可這一路上,她始終沉着臉,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
爲了不引人注目,鳳舉、桑梧和常心、常歡四人皆是遊俠打扮,一路騎馬疾行。
趕了半日,四人在途中稍作休息。
鳳舉獨自一人站在高埂上,望着那些荒蕪的田地,滿目蕭索。
“你生氣是因爲他與賀樓蘭雅?”
“舉目荒蕪,民不聊生,與這些相比,兒女情長,拈酸吃味算得了什麼?”
鳳舉凝眉,嘆息憋在胸口,沉甸甸的。
“看到他與別的女子那般,面對他的冷言厲語,我若說我毫不介懷,那是真虛僞。”
即便大約知道他與賀樓蘭雅不是真的,但因爲在乎那個人,所以控制不住那些拈酸的小心思。
但大事爲重,她知曉分寸。
鳳舉徐徐的聲音融入了風聲——
“可真正令我介懷、令我不安的,是他選擇此時出兵燕南。春日燕南饑荒時我便想過,趁着燕南遭逢災禍、內政混亂時一舉攻打燕南,於將軍而言這是最有利的機會,但對於一個心懷仁義之人,絕不會在百姓遭難時雪上加霜,我那時便想,慕容灼當是後者,但是……”
眼前所見的慕容灼與她心目中的那個人,出現了偏差。
這讓她更加的猶疑,自己究竟是否從一開始便看錯了人。
“曾經有一個人,他文武兼備,智謀過人,但是爲了成就他的大業,他絕情寡義,殺妻棄子,甚至不惜讓整座城在一夜之間被血洗。我……萬不願看到慕容灼也成爲他那樣的人。”
江山,可以徐徐圖之。
圖謀江山,可以有千百種策略。
但她絕不希望看到慕容灼與蕭鸞一樣,選擇的是用無辜之人的鮮血染紅的那條路。
“可是你如此貿然到燕南,憑你一己之力又能做些什麼?”
鳳舉眸色深幽,緩緩將胸口悶氣吐出。
“總會有辦法的!”
便是傾覆所有,她也絕不能讓慕容灼手上染上與蕭鸞一樣的血。
慕容灼無法顧及之事,她幫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