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很快將彩旗插在了院中各處。
鳳舉道:“你我在馬上奪旗,誰最後拿到的旗子多,便算誰勝,你意下如何?”
這樣的玩法在大晉擅長馬術的女子當中很常見,北燕自然也不陌生。
牒雲妤很有自信,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只是,當她看到鳳舉拖着冗長的裙襬漂亮上馬,笑容突然就有些僵硬了。
賀樓蘭雅也皺了皺眉。
什麼情況?
看她這樣子,不像是生手。
圍觀的人羣中頓時響起讚歎聲,牒雲妤上馬的動作也不差,但相較之下秦止音的更加颯爽瀟灑。
比試正式開始。
牒雲妤的馬術在平城貴族女子之中一向都是佼佼者,這也是她引以爲傲的。
蜻蜓點水,落雁飛沙,水中撈月,隔籬探花……
每一個姿勢都做得輕盈,漂亮,而每一次出手,也總能將馬蹄下的彩旗拿到手,拿到的彩旗都拋到自己的婢女面前。
只不過,人們更多的視線都被鳳舉吸引了過去。
倒不是因爲鳳舉的動作多麼花哨好看,相反,與上馬時的那個動作相比,鳳舉在比賽開始之後的一系列動作都十分簡單,不像牒雲妤那麼花樣百出。
簡單得毫不拖泥帶水,每一次出手收手都很乾淨爽利,行雲流水一般瀟灑。
甚至於到後來,人們都已經有些看不清楚她是何時如何出得手,只能看到那一團紅火焰在黑馬周圍跳躍,閃耀,寬長飄逸的衣裙在疾風中彷彿火焰,彷彿雲霞,火焰雲霞最後又幻化成了火鳳凰,展翅翱翔。
一面旗子,兩面旗子,三四面,五……八……
彩旗簡直像翩然的蝴蝶被她接二連三地拋向慕容灼。
慕容灼身法迅捷地將彩旗全部接住,與鳳舉配合無間,竟也不知不覺成了一道風景。
接着鳳舉拋來的旗子,望着那馬上張狂奪目、神采飛揚的人,慕容灼有種難以言狀的滿足。
他想看到鳳舉永遠都這樣自由,自信,驕狂,全身心地信賴他,他就是想要慣着她,和她一起,永遠都在一起,做任何事都好。
“如果這叫不擅馬術,我將頭顱割下來奉上。”
“這秦止音看着文雅秀麗,舉止一派大家風範,誰能想到她馬上功夫也如此了得?”
“這下牒雲妤是自討沒趣了。”
“比試不是還沒結束嗎?我看牒雲妤拿到的旗子也不少。”
轉眼,場中就只剩下了一面紅色的旗子。
牒雲妤和鳳舉同時俯身衝了過去,眼見鳳舉離旗子更近,牒雲妤眼神陰冷,從地上撈起一顆石子射向鳳舉的黑馬。
馬匹吃痛,前蹄一揚不願再前行,觸手可及的彩旗失之交臂。
就在這一瞬間,牒雲妤已經將紅旗撈入手中高舉,炫耀示威。
“耍陰招,這不算!”穆覺舒喊道。
可就在人們以爲比試就此結束時,卻見鳳舉策馬飛奔向牒雲妤。
“她要幹什麼?”
“如果馬撞到一起,她自己也會墜馬的。她瘋了嗎?”
變故忽聲,驚呼乍起。
牒雲妤看着氣勢洶洶衝過來的黑馬,有些蒙了,然而就在她錯愕時,手中的紅旗已經不翼而飛。
“啊——”
“蒼天……”
一瞬間的呼聲中,只見那抹豔色竟然策馬從牒雲妤頭頂飛躍了過去,紅旗也在這一瞬間被鳳舉自空中奪走。
黑馬落地前,後蹄踢到了棗紅馬身上,頓時,牒雲妤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