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你做得甚好!”衡瀾之柔聲說罷,對那些仍處在怔愣中的王孫貴女們說道:“既已有了結果,待《蘭蕙集》刊印時,便在序下署上我與阿舉的名便可。”
不理會一種驚詫的目光,衡瀾之對鳳舉笑得溫柔。
“卿卿,我們回去吧!”
“好!”鳳舉報以一笑。
鳳逸沉聲道:“她究竟何時磨鍊出這等書法造詣?清婉,你在梧桐院與她同住多年,可曾見過她苦練書法?”
鳳清婉脣角被她咬出了血珠:“那時她的字寫得確實不錯,但我們誆騙她,說睿王殿下不喜女子太多才,後來我便再未見她練過字,她不該有如此大的精進啊!不該啊!”
她一把抓住了鳳逸的手,說道:“兄長,我們一直都被她騙了!”
鳳逸察覺周圍疑惑的目光,忙按住鳳清婉的手,悄聲道:“小妹,你先冷靜些!”
“冷靜?眼看着我最引以爲傲的書法都慘敗於她,你叫我如何冷靜啊?兄長,我們不能留着她了,再這般下去,我們會被她壓得再無翻身之日的。”
鳳逸何嘗不是心煩氣躁?
可眼下鳳舉已經成功了,他又能如何?
眼看鳳清婉情緒失控,鳳逸藉口鳳清婉身體不適,帶着她匆匆離開了橫波樓。
湊過熱鬧,衆名士們更加開懷,簇擁着返回翠玉屏風後。
鳳舉走在最末,待所有人都入內了,她拉住了衡瀾之。
“今日這些,皆是你有心安排?”
鳳舉神色複雜。
衡瀾之觀着有趣,饒有興味地問道:“卿卿所指何事?”
鳳舉悄眼瞅了眼喬公等人,小聲說道:“女中之士,這個評價可是你爲助我,事先便與喬公商量好的?”
“哦?卿卿爲何會這般想?”
鳳舉囁嚅道:“此前宴安宴公的那句品評,不正是你有心爲之嗎?”
“卿卿,有心爲之,卻並非憑空捏造,宴公確實對你做了那般品評,我所做的僅僅是錦上添花,從旁小助,至於今日……”
衡瀾之稍作停頓,才誠懇地說道:“我只是將你帶來此處,僅此而已,我並非神人,豈可預料將來之事?”
“那……女中之士……”
衡瀾之搖頭:“不是我,柏川兄之意並非是我能掌控的,他既對你做出這般評價,便是真心讚譽,這是你應得的。”
他擡起寬厚溫暖的掌心在鳳舉頭上輕拍了拍。
“卿卿,無需妄自菲薄,你做得甚好。昨日我看到你拜帖上的字時,也大感驚訝。你這一手行書已算小有所成,獨具一格,往後無需模仿任何人,只管照此磨鍊下去,便可自成一體。”
“自成一體?”
鳳舉默唸着,衡瀾之此言之意便是說,她也能如鳳清婉一樣自創一種獨屬於自己的字體!
“令尊玉宰的一手行雲體獨樹一幟,一篇《山水行》更是成爲人人臨摹的字帖。假以時日,若你能再有突破,與令尊的行雲體並駕齊驅也並非不可能,依我看,你這字體便叫‘鳳行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