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灼正如他的名字,宛若灼灼烈火。
兩人在這份癡纏中不知沉浸了多久,直到彼此心知這團烈火即將失去控制,鳳舉開始在心中糾結,掙扎。
該就這般拋開所有的顧慮將一切交付於他?
還是,理智?
就在鳳舉兩難時,慕容灼卻忽然鬆開她,猛地轉身背對着她,沉沉地喘.息着。
鳳舉面紅耳赤,燒得整個人有些迷濛。
她一面偷偷慶幸着不必再糾結,一面,又困惑着。
一個男子,在這種情況下將女子推開,是……
“爲何?”
鳳舉顧不得平復紊亂的呼吸,呆呆地問他。
慕容灼語氣中有着艱難的隱忍,說道:“現在,不可!”
說完,急匆匆地起身下榻,拉着外袍便大步衝出去了。
鳳舉呆滯地望着被重重合上的門板,擡手覆上了自己的額頭,呢喃道:“究竟是願,還是不願呢?”
既是問她自己,也是問反常難懂的慕容灼。
而慕容灼離開房間後,便一路狂奔衝向了梧桐林。
此時朝陽尚未完全升起,東方一片迷濛的霞光,梧桐林中鳥鳴啾啾,還有些微涼。
他長髮黑緞似的披在身後,衣衫凌亂地敞開,胸口劇烈起伏。
反覆做了十幾個深呼吸後,他修長的身體猛地向梧桐樹一靠,掌心緊緊抓着樹幹。
“慕容灼,你不可!”
約莫在林中站了半個時辰,正打算折返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慕容灼回頭,便見鳳舉早已穿戴整齊,懷中抱着滄浪琴。
慕容灼俊臉一紅,乾咳了一聲:“本王先回去。”
鳳舉沒有說話,只是靜默點頭。
就在慕容灼從她身旁走過時,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爲何?你……心中無我嗎?”
慕容灼腳步一頓,當即便道:“當然不是!”
他回答得沒有片刻遲疑,這讓鳳舉尋到了一點轉身看他的勇氣。
“那你爲何?”
慕容灼倒是沒料到,自己的舉動竟會讓鳳舉這般不安。
他凝視着鳳舉,靜默了片刻,才極盡認真地說:“因爲你是鳳氏阿舉!”
華陵鳳家的嫡女,極盡萬千寵愛、天下人人豔羨的世家千金。
只有世間最好的方能配得上她!
鳳舉搖頭:“我不懂!你可是顧慮你我的身份與立場?”
慕容灼無奈地笑了笑,他心愛的這個女郎,明明總是很狡詐,運籌帷幄,可偏偏在某些事情上總是很癡傻。
他上前將鳳舉緊緊地抱住,俊臉擱在她頸窩,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牡丹香,靡雅的聲音說道:“阿舉,本王想要你,想得難以自控,可現在不行!因爲,你是本王要明媒正娶的女郎!”
鳳舉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因爲這一句話,再次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來。
慕容灼的藍瞳緊鎖着她,認真,堅定,卻流淌着絲絲溫柔。
“你們晉人書中有句話,‘聘則爲妻,奔則爲妾’,本王珍視你,便不能委屈你。阿舉,待本王奪得天下之日,本王會用整座如畫江山作聘,以你們晉人之禮,三媒六聘,百里紅妝,娶你爲妻。到那時,你才真正屬於本王,而本王也才真正配爲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