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荀嘉一走,蕭鸞擡手摸上了自己頸側的齒痕,眸光深邃,嘴角揚着一絲恍惚的笑意。
“阿舉,本王也想看看,究竟是你的計劃周詳,還是本王的行動更快。但願,你不會令本王失望!”
話音落,眼中陰翳一閃而過。
……
石繇收到消息便帶了幾個隨從,乘車向城外急趕。
可馬車行到中途,眼看已到了山腳,卻忽然有巨石斷木從山上滾落。
“大人,前面的路被截斷了,一時半刻馬車恐怕是過不去了。”
石繇跳下馬車看了看前方被擋住的路,又仰頭看了看山上,冷哼道:“看來是有人成心要攔本官的去路,馬車過不去,我們便徒步登山!”
此時,天色已漸漸暗淡了下來。
玄妙觀上清殿內,宮裝少女祈福完畢,被隨侍宮女攙扶起身。
“公主,我們回去嗎?”
靜嫺公主看了看天色:“天已經黑了,下山實在不便,回去也許城門也關了。”
觀中的小道士說道:“公主若不棄,觀中有空閒的房舍,公主不妨便留宿一晚,明日再動身下山。”
“如此便有勞了。”
靜嫺公主被帶到道觀廂房時,衡永之的親隨恰巧從另一個方向走過。
靜嫺公主忽然停下了腳步,向那個方向望了一眼。
“公主?您在看什麼?”
宮女看向了同樣的方向,然而那裡除了兩棵風中搖擺的松樹之外,一無所有。
“沒什麼,走吧!雲兒,今日你隨我來此也累了,稍後不必守夜了,就在隔壁借個屋子早些睡吧!”
“公主特意跑到如此偏僻之地爲陛下祈福,這份孝心宮中沒有哪位公主及得上,可惜,陛下他也未必會知道。”
轉過牆角的剎那,靜嫺公主一雙美麗的眼睛被暗影遮擋。
她嘴角牽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只求父皇安康長樂,他知不知道並無關係。”
……
沐浴過後,衡永之邁出了浴桶,俊美的臉比起從前消瘦了許多,棱角更加鋒利,但那種久違的意氣風發彷彿一夕之間都回來了。
“少主!”
“人可帶來了?”
“人還未上山,不過方纔飛鴿傳信,說人已經在上山的路上了,應該也就一盞茶的工夫了。”
“乾淨嗎?被人用過的庸脂俗粉本少主可不要!”
“少主放心吧,二八年華,冰清玉潔,而且照您的吩咐,長相也與鳳家大小姐有幾分相似。”
再相似又有何用?不過是個替代品!
衡永之只披了件單衣坐到榻上,旁邊的桌几上擺放着一些冷食,還有熱酒和寒食散。
將寒食散倒進酒觴之內,對着燭火看着晶瑩的酒水,他腦海中想着的是那個一襲紅衣的少女。
“鳳舉……你不將我放在眼裡,好啊,我們來日方長,等我將你弄到了手……”
衡永之撫着下脣,嘴角的冷笑透着陰冷的邪氣。
一杯摻了寒食散的熱酒頃刻入喉。
親隨默默走出了房門,剛到院子,後頸忽然捱了一記手刀,人便萎到了地上,被悄無聲息地拖離。
而屋內的衡永之,寒食散功效已起,精爽煙浮,魂不守宅,外界的動靜他根本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