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景弘剛一上前一步,王氏便攔在他面前。
“你要做什麼?”
上官遷道:“崔夫人,這位是城中赫赫有名的沐神醫,崔小郎乃是中毒而亡,故而本府特地請沐神醫來驗屍。”
“沐神醫?他不也是沐風醫館的人嗎?”
“夫人,本府與官衙仵作皆在此,本府必會秉公斷案,你若是再從中阻撓,那本府便要懷疑,此案是否與你有關!”
崔銘也覺得奇怪了:“夫人,你今日究竟是怎麼了?”
鳳舉冷淡一笑,向沐景弘使了個眼色,沐景弘上前小心拂起了崔昀的衣袖,小胳膊上仍留着那日的擦傷,只是那原本並不嚴重的擦傷如今卻是紫黑一片,周圍有着明顯的潰爛。
仵作說道:“據我之前查驗,致使崔小郎夭折的毒素與手臂上的毒是同一種。”
沐景弘又將崔昀身體各處都查驗了一番,最後捏開嘴巴看了眼,起身對鳳舉說道:“的確如此,此毒名爲白霜,成品爲雪白色的膏狀物,與醫館素日所用的療傷膏藥無論是外觀還是氣味都十分相似,看來真是蘇煥不慎用錯了藥。”
“啊?”上官遷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他還以爲……以爲鳳舉能弄出什麼意外的收穫,可現在,連他都有些臉上掛不住了。
“打擾了。”鳳舉向崔銘和王氏頷首,轉身便走。
上官遷頗覺尷尬,說道:“本府也是爲了對此案負責,既然如此,那本府也告辭了。”
說着,急忙追了出去。
崔銘冷哼一聲,還是高聲道:“送客!”
出府路上,鳳舉看了眼送他們的崔府婢女,狀似無意道:“既然夭折的崔小郎並非崔夫人所出,那崔小郎的生母呢?”
“回貴女,小郎的生母慧姨娘傷心過度,那個……”
婢女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麼話不方便言語。
未晞不着痕跡地將一片金葉子塞到她手中。
婢女眼睛一亮,左右看了看,小聲道:“回貴女,聽夫人說,慧姨娘傷心過度,所以人有些不正常,總是胡言亂語,被夫人送到秋荷院了。”
“哦?胡言亂語?她都胡言亂語些什麼?”
“聽夫人院子裡的人說,慧姨娘跑到夫人的院子裡大喊大叫,說是夫人自己懷了男胎,便容不下昀小郎了,是夫人毒害了昀小郎。奴婢也只是聽說,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昨日奴婢奉命去秋荷院送東西,看到慧姨娘抱着昀小郎出事時穿的衣裳在屋子裡哭,很是傷心。”
上官遷剛追上來便聽見了這番話,想起方纔王氏異常激烈的反應,不由得心驚。
鳳舉笑了笑,對婢女說道:“你回去吧,不必送了。”
“是!”
婢女離開後,鳳舉眸光陡然暗沉。
“貴女,那這案子到底還要不要查下去?還有方纔你們在裡面那番話……”
上官遷正說着話,鳳舉忽然道:“沐先生,你說吧!”
說?說什麼?
上官遷疑惑地看向沐景弘。
沐景弘低聲道:“上官大人,沐某方纔是故意那麼說的,好讓有些人放鬆警惕。”
“那你……”上官遷陡然睜大了眼睛,急忙壓低了聲音道:“如此說來,你方纔真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