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主!”
慧姨娘一進大廳便哭着撲到了崔銘面前,跪在地上。
“郎主你要爲慧娘做主啊!”
一個能留住夫君恩寵的妾室,無論如何柔弱,關鍵時刻總有她的辦法。
崔銘當下便心疼地將哭得梨花帶雨的慧姨娘扶了起來。
“怎麼回事?”
隨後,看向被柳衿丟到地上打滾的王寅和阿蘿。
“這、這是……”
王寅對上王氏不滿的眼神,立刻心虛地別開了頭。
阿蘿卻像是看到了救星,衝着王氏一個勁地“嗚嗚”叫。
“你們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在我崔家行兇!”王氏大聲斥責。
“鳳大小姐,你這……”
崔銘剛要說話,慧姨娘便抓住了他的手:“郎主,您誤會了,是他,是他們!”
慧姨娘含淚指着王寅和阿蘿。
“王寅方纔跑到秋荷院來,想要用這條白綾殺了妾,他還親口承認,是因爲妾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夫人擔心妾會將真相說出來,所以纔會命他來殺妾滅口!幸虧鳳家之人及時趕到,不然,不然妾便再也不見不到郎主了。”
王氏面紅耳赤,怒道:“慧娘,我平日裡待你們母子不薄,府中上下有目共睹,你爲何要聯合外人來污衊我?哦,我知道了!夫主,你看,我早就與你說過,慧娘因爲失去了昀兒,傷心過度受了刺激,總是胡言亂語,這下你看到了吧!”
崔銘在髮妻和寵妾之間來回看着。
上官遷道:“夫人何必急着下定論?本府看來慧姨娘言語條理分明,雙目有神,完全不像夫人所言,是受了刺激精神錯亂。”
崔銘狐疑地看了眼髮妻,又看向懷中的慧娘,的確,慧娘服侍他多年,現在看來與往常並無異樣。
“慧娘,你且告訴我,你究竟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致使夫人非要殺你滅口?”
提及傷心處,慧姨娘淚如雨下,僅僅抓着崔銘的衣衫。
“郎主!郎主!我們的昀兒……”她抽噎着,憤恨地瞪着王氏,“是她!是她在糕點中下毒,殺死了昀兒,當天夜裡又買通乳孃,悄悄在昀兒已經中毒身亡之後將那種白色的毒藥又塗到了昀兒的手臂上,是妾親眼所見!郎主你可還記得乳孃當天夜裡便失蹤了?定是因爲此事!”
“我記得,昀兒出事的第二天,乳孃就被發現淹死在了荷塘裡。”
“夫主,這只是慧孃的片面之詞,她是瘋了!她一直都對我懷恨在心,如今她兒子沒了,沒了依靠,就想用這種方式來污衊我,好取代我的位子!夫主,這些年我是如何對昀兒的你也看見了,我若要害他何必等到現在?”
慧姨娘忿忿道:“那是因爲你現在懷了身孕!你知道主家打算將昀兒過繼過去培養成崔家的少主,到時候昀兒的地位便在你的孩兒之上了,所以昀兒便成了你的眼中釘!”
“你胡說八道!”
慧姨娘卻不與她繼續爭辯,轉身期期艾艾地說道:“郎主,事發之後妾跑去找夫人討公道,卻被她關到了秋荷院,不準妾再見郎主。妾敢在你面前發誓,妾之言句句屬實,若妾有半句假話構陷夫人,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的孩兒昀兒在天之靈也得不到安息!”
她言辭篤定,字字發狠。
一個被奪走了骨血的母親,連自己的命都可以拋卻,還有什麼可畏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