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舉的話不留餘地,董昭儀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安撫,都不可能令她改變態度。
“也好,那本宮就開門見山了,西秦來使,打算與大晉和親之事想必你也已經聽說了,如今朝中最瞭解西秦的便是本宮的義兄孟鴻煊孟大人,陛下也認爲他是招待西秦使團的不二之選,所以有意讓他官復原職。其實說到底,他之前所犯的也不算什麼大錯,貪墨之事朝中哪個官員身上沒有?更何況……”
董昭儀頓了頓,飽含深意道:“春日祭禮上發生的事,究竟真相如何,其實你未必不知。阿舉,得饒人處且饒人!你說呢?”
鳳舉微微一笑,直視她的眼睛:“得饒人處,這四個字是何意,娘娘不明白嗎?該寬容之時阿舉自然不會窮追不捨,但有些人,並不值得阿舉饒恕。”
“你是與楚家有仇,可孟大人他自己從未與你有過仇怨,縱然是你之前害死了他的獨女長思,他也不曾向你鳳家討要過公道,你如今爲何要如此針對他?”
“他不向我討要公道,那是因爲孟長思是衡永之所害,與我無關,並非是他孟鴻煊對我鳳氏阿舉有何寬容。至於我爲何針對他……”
鳳舉莞爾。
“娘娘此言更是無稽之談,我與孟大人無仇無怨,我何必針對他?他獲罪入獄是因他自己觸犯了律法,娘娘怎麼賴到阿舉的頭上?”
董昭儀藉着飲茶平順心情,這鳳舉字字藏鋒,言談之間不給人絲毫顏面,實在讓人惱恨。
“阿舉,當初是你要嫁給四郎,你與四郎的婚事是你自己一手促成,可見你對四郎的情義深重。四郎那孩子可憐,沒有如皇后貴妃那般的母親,能給他強大的母族依靠,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是靠着他自己在苦苦支撐,本宮這邊唯有一個義兄能給他幾分依靠。”
說着,董昭儀忽然擡手屏退了左右。
殿內只剩下了她與鳳舉兩人。
“阿舉,這些年義兄幫了四郎不少,本宮是將你當做自家人才會與你說這些,義兄表面依附於楚家,實則是擁護四郎的。所以阿舉,你就回去求求太傅,讓他網開一面,孟大人官復原職這件事還望他能夠多多進言。”
真是好笑!
前生父親一世英名,就是因爲太顧及自己這個沒出息的女兒,纔會處處幫着這些毒蛇,最終讓自己身敗名裂!
事到如今,還想利用她影響父親。
鳳舉優雅起身,笑容冷淡:“娘娘,您要阿舉爲睿王殿下着想,但您捫心自問,春日祭典之上楚家與孟鴻煊勾結,在祭臺禮器之下藏匿兇器,意圖設計我鳳家,此事睿王殿下是真不知情,還是他裝聾作啞?要我父親進言幫助孟鴻煊?哈哈哈哈……”
她忽然大笑了起來,那如花笑靨下的冷酷竟叫董昭儀打了個寒戰。
“你笑什麼?”
鳳舉驀然冷凝着雙眸看向她,銳利如刀:“真是可笑且無恥!”
“鳳舉,你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