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獻招招手,把王允叫了過來。
王允客氣的對庾獻說道,“恩師,不知道有什麼吩咐。”
嗯?
庾獻立刻察覺到了這股客氣勁兒。
他暗暗感嘆,果然是依靠利益結合在一起的師徒,真是發自內心的不靠譜啊。
自己有自己的謀劃,王允也有王允的算計。
庾獻很和氣的說道,“徒弟啊,既然你已經拜入我門下。我也該儘早幫你把師門的功法入了門。我從師父那裡學到的‘春生萬物生’,雖然只是五行淬鍊中的一個門類,但你也不要小瞧了。那搬山道人只修行五行中的土屬性功法,練到極致時,尚且能破開成皋天險,咱們師門的功法也不差。”
王允聽說是此事,大喜過望,“多謝師父指點。”
“嗯。”庾獻點點頭,說道,“爲我準備個密室,你再取些人蔘、黃精、靈芝、何首烏之類的材料。”
王允連忙說道,“這些東西都準備好了,我這就引師父過去。”
王允說完,讓身邊的周毖幫着告個罪,他自己則引着庾獻往後園走。
庾獻跟着王允走了一會兒,越走越是眼熟。
他想起一事,趕緊拽住王允,“等等,這莫不是要往那個廢園去?”
王允聽了連忙答道,“是啊,那日我見此處荒涼,就讓人把裡面的廂房收拾了出來,倒不怕被人打擾。”
庾獻聽了心裡毛毛的。
這可是貂蟬那妖精的地頭,要是一不留神,被她躲在草叢裡給自己來一套,那可是要命的。
庾獻連忙手忙腳亂的一掐,接着說道,“不好不好,換一個地方。”
王允見了心中有些沒底,他忐忑的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庾獻哪說的出個一二三,當即板起臉來,“天機不可泄露,知道的太多,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王允聞言,不敢多問,他想了想說道,“我書房那邊倒是安靜。只是不如這處清幽。”
庾獻哪計較這些,他斷然道,“那就去書房吧。”
王允只得在前引路,帶庾獻去書房。
到了書房,趁着王允打發下人躲遠的工夫,庾獻理了理思路。
道法入門簡單,精深卻極難。
如果沒有一定的根骨、悟性,恐怕一生都摸不到門徑。
王允這老傢伙的根骨一般,都這麼大年紀了,悟性估計也夠嗆,看來只能弄點讓他立竿見影的修爲。
至於以後的事情,就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允將下人們遠遠的打發走,接着又親自捧來幾個盒子。
打開之後,都是一些貴重的藥材。
他一臉熱切的看着庾獻,“恩師,不知弟子要從哪裡學起。”
庾獻的手指拿起一株人蔘看了看,又瞥了其他藥材幾眼,不由讚道,“都是些年份足的好藥材。”
王允出身世家大族,家底雄厚的很。
這些藥材都是救命的東西,平日裡家族中也在四處收羅,如今要用時,自然挑好的拿來。
庾獻又拿起黃精看了看,搖了搖頭。
放下之後,撿起一塊極有年份的何首烏。
“你就以此物入門吧。”
王允不知道關竅,恭敬的說道,“但憑老師吩咐。”
庾獻隨即傳授了王允“春生萬物生”的入門之法。
王允嘗試了幾遍,就開始對着那塊何首烏結印引氣。
他的資質一般,悟性也差,直到半個時辰之後,纔將一絲木屬性靈氣從何首烏上引了出來,融入自身的經脈。
王允臉泛喜色,小心翼翼的將那木屬性靈氣,在體內運轉。
可惜這絲靈氣太過細微,在經脈中微微運轉,就不知所蹤了。
王允急得滿頭是汗,連忙向庾獻求教,“恩師,這是怎麼回事?”
庾獻寬解道,“不妨事的。你年齡太大,修道本來不易。你往日裡修煉的是五德之氣,錘鍊五臟六腑。經脈丹田這些東西本已衰老不堪。我師父重玄子傳下來的木屬性靈氣,注重的是其中生生不息之意。靈氣利用的效率雖低,但卻生機勃勃,可以彌補你本身的虧損。那靈氣並未消失,是用來滋潤你的經脈了。”
王允聽了這才釋懷,“原來如此。”
接着,又有些悵然,“想不到從頭修道,竟這般艱難,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見到效果。”
庾獻見王允氣餒,微笑安慰道,“只要日日精進,不怕修爲難成。何況,就算你練不出什麼門道,有這生生之力滋養自身,也可得個延年益壽。”
王允聽到這裡才神色一鬆。
他原本的指望也正是這個。
庾獻又讓王允修煉了一次,這才輕咳一聲說道,“徒弟啊,那搬山道人的事情,你怎麼看?”
王允這等老奸巨猾,一聽庾獻提起話頭,心中暗道,難怪給自己個甜頭,只怕後面還有別的話說。
他不動聲色的答道,“弟子纔剛入道門,搬山道人又是道門前輩,他的事情,弟子怎麼能說的明白。”
庾獻擺擺手,他可不是要王允表態站隊的。
他長嘆一聲,“董賊倒行逆施,搬山道人雖然叛出師門,但也是知道天命所在的。只是他和爲師有些不同,他是出了關外去輔佐那些義軍,而我則是來到朝中幫助你們這些忠良。”
“搬山道人以平生所學,爲義軍打開成皋天險的事情,讓我聽了也爲之擊節喝彩。可惜的是,時事所迫,爲了取信董賊,我卻不得不和搬山道人來一場內鬥。”
王允一邊聽着庾獻的話,一邊猜測着庾獻的意思。
只是庾獻這話冠冕堂皇,他竟有些糊塗。
“那依恩師的意思?”
庾獻心道,總算說到正題了。
他輕咳一聲,“是這樣的。我想着,既然搬山道人能打開一次成皋天險,必然還可以打開第二次。若是我們能拖延下時間,再給搬山道人和關東諸侯一點機會,說不準,就可以把義軍引進來,趁機誅殺董卓,奪回洛陽。”
王允聽了,極爲贊成。
“不錯!”
庾獻這話算是說到他們這些朝臣心坎裡了。
說到底,光依靠他們這些朝臣對抗董魔王,還是有很大難度的。
他們主要還是把希望放到關東聯軍身上。
那些人要麼是他們的知交故舊,要麼是他們的子侄輩,比起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庾獻可靠譜多了。
王允趕緊問道,“那恩師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