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樣的楚離,凌錦涼只覺得天下雖大,卻無她容身之處。
所以她纔會從一個世家千金變成這樣!
並非如蘇夜瑤所說的自甘墮落……
她就像個迷,引人深入,引人着迷。
“你在想什麼?”凌錦涼將手中的煙給扔進了大海里,他發現自己盯着她,會莫名的煩燥。
“想?這世上能有什麼是我可想、能想的?”楚離將頭頂的那頂帽子拿下來,隨手扔到旁邊的桌上。
然後拖出椅子坐下去,又給自己倒了杯水,雖然水早就涼了,可是於楚離這種人來說,完全沒關係。
就是冰着,爲了解渴她能也喝!
“你好像一點也不怕我!”凌錦涼見過很多女人,卻還沒有見過哪個女人像她一樣,完全不怕他。
還敢直視他的眼睛,完全不怕!
以往的那些女人,看到他的眼神都不敢直視;最多會做害羞狀。
就是茉晴也不敢……看他的臉和眼睛。
像是心虛,又似害怕,最後她又成了害羞,所以他也弄不清她,明明平時看起來那麼一個病嬌的女人,居然敢在那樣的關心推開自己,還爲自己擋了一刀……
說不感動是假的。
他們在權位之上爭了多年,少見得這樣赤子之心……
所以他想爲她報仇卻不是假的。
但是見到楚離,他卻又有些捨不得,只覺得有故事的女人真的特別吸引人。
“怕!”楚離說了一個怕字,然後又淺笑,似自嘲似嘲諷。“可是我怕什麼呢?”
“你不怕我爲了幫茉晴報仇而傷了你的臉?或者做點什麼別的事?”凌錦涼突然覺得有趣,活了三十幾年,人生連半點意思都沒有。
哪怕後來蘇夜瑤證實,自己在h市遇到的那個女人是茉晴,可是自己卻也沒有高興的起來。
因爲那晚的茉晴和後來的茉晴完全不同!
可是蘇炎杉說,那是因爲下了藥的原故……
只可惜年代久遠,他想再回去查卻什麼也沒有查出來,連當時害人的人都因爲吸\/毒太high,跳樓了。
可是他今天看着這個女人,又隱隱的找回那天晚上的感覺。
“毀了我的容嗎?”楚離突然拿出腿間長備的一把短刀,“我本就一無所有,我連自己的這身軀都不在乎,我會在乎一張臉嗎?”
除了死,楚離真的很難找到其他害怕的東西了。
說着楚離拿起刀就要劃破自己的臉,卻被凌錦涼一把攔下了。“暫時我還不想傷你,而且你要是傷了,帶着個醜女人做保鏢,我會多沒面子!”
“可是我不想等我做完了兩年的保鏢,你卻又告訴我,我還得賠你未婚妻的那張臉,那樣我就太吃虧了。”楚離擡頭看着凌錦涼的眼睛。
她只是想簡單的想要一個答案。
要賠就賠,保鏢就保鏢,她不想做這樣虧本的生意……
“兩年保鏢後,前帳一筆勾銷!”凌錦涼做出了保證。
“好!”楚離又將刀收回腿間,一臉無所謂的看着遠方。
要是真的把她的臉傷了,就能換取兩年的自由,其實她是求之不得。
那時的楚離只想自由自在,不想爲任何人所累,也不想爲任何人停留!
因爲沒有人值得。
凌錦涼看着楚離的側臉,陷入了沉思……這個女人果然比想像中的還要有趣。想來他接下來的生活,應該不會無聊。
……
後來凌錦涼真將楚離帶回了軍事基地,當那幫人看到她時,一個個都拿着槍指着她,就好像遇到什麼大敵時,楚離卻只是平靜的站在凌錦涼的身後。
凌錦涼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楚離以後就是他的保鏢了,爲期兩年。
“老大你瘋了,你把她帶回來,茉晴怎麼辦?”樓浩南第一個沒有忍住,上來指着楚離大吼。“不會老大你覺得她長的比茉晴漂亮,就又看上了她吧!她除了長的一張漂亮的臉,心腸狠毒,連茉晴的那樣的妹子都不放過……她要是待在這裡,說不定哪天就會殺了茉晴,取而代之。”
楚離低着頭,不着聲。
她也用不着跟這些人吵,趕她走纔好呢。
取而代之?是什麼意思?
她只能說你們想太多了,她恨不得現在就走……最好他們吵崩了,然後叫她滾。
“蘇炎杉你一直不是說你喜歡茉晴嗎?自從得知她也是你的表妹,你現在不想管她了,是不是?不然爲什麼現在有了事你卻不出聲了?至少也得爲茉晴取回公道。”江榮軒顯然也是佔在茉晴這邊的。
“我……”蘇炎杉看着楚離,咬了咬脣。“表妹,茉晴她是你妹妹……你上次那樣的確是不對的,你知不知道她差點沒命。”
楚離勾着嘴角在笑。“上次?我哪知道她是我妹妹!我長這麼大連我媽都沒有見到過,又哪裡會知道我還有什麼妹妹不妹妹的?”
“這事,京都所有人都知道,你會不知道嗎?”樓浩南立馬插嘴道。“你分明在找藉口。”
“京都所有人?”楚離的聲音真的很冷,卻並非是說她的聲線冷,而是她的感情,哪怕她在笑,她整個人都是冰的。
沒有感情的活人。
楚離突然走到凌錦涼的前面,看着這幾個男人對着她的表情,竟是冷漠和厭惡,可她不在乎啊,這樣的表情和待遇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只有一些奇怪,他們以什麼理由在生氣?
她傷了她的妹妹嗎?“我就是知道了,她是我妹妹,我傷她又有哪裡不對?當時我們是敵人……不過是各爲其主,那個時候,你們有本事殺了我,也是我活該,或者你有本事毀了我的容,也是我技不如人……
我不知道你是站在什麼道德上給我定的罪,我對此只能說你可真夠天真的,世家之內你們沒有至親傷過你們嗎?那個時候,你們怎麼不對你們的那些特殊敵人說,我是你的什麼親戚,你不能傷我啊。”
楚離說到這裡,自己卻笑了。
因爲看到一幫人傻掉似的看着她,就好像她是個什麼怪胎一樣。
不僅他們不喜歡她,她也同樣不喜歡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