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離開

海灘上人聲鼎沸,許多遊客和當地人都在海里游泳嬉水。許唐臻坐在海邊的露天咖啡館裡,百無聊賴地用勺子攪亂咖啡上的紋路。蘇老闆半途接了個電話跟自己說了句有事去辦,一會兒回來,可是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許唐臻扁嘴。

外面的嘈雜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消失不見,現在安靜得都可以聽見咖啡廳裡的鋼琴聲了。不過,鋼琴?露天咖啡館怎麼可能會放音樂?許唐臻循聲望去。

蘇老闆穿着白色禮服,一如初見時光。

許唐臻怔怔地立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回去的輪渡上,許唐臻仍是怔怔的模樣。望望蘇老闆,想開口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直到回了酒店,洗了澡上了牀,回想起一天的事兒,才恍然反應過來,蘇老闆今天,好像很不一樣啊。可到底哪兒不對勁呢,許唐臻琢磨到困得再睜不開眼睛也沒有想出來。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的許唐臻在酒店大堂見到了西裝革履的蘇老闆,身邊跟着他的秘書。許唐臻好像終於反應過來,原來蘇老闆是要回去了啊。

“丫頭,公司有事兒要我回去處理,我得先回p市一趟處理完了再回來找你?!”蘇老闆看向好像明白了什麼的許唐臻。

“留下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這樣說。“是回去見你在p市留下的鶯鶯燕燕對嗎?也是,這麼久不見你,她們等你也應該等得望穿秋水了。我也不能不知好歹地留你繼續在這兒了。你回去吧,我回B市。”

許唐臻轉身就走,再下來的時候,她拖着形單影隻的行李箱,擡腳出了酒店。

許唐臻伸手便攔到一輛計程車。“去火車站。”

酒店大堂裡的蘇老闆嘆息一聲,無可奈何。

許唐臻回到B市自己家門口的時候,門忽然從裡面開了。

蘇老闆站在門裡,對着許唐臻笑得開懷。

許唐臻丟下行李箱,撲進蘇老闆的懷裡,大哭出聲。“對,對不起,蘇老闆對不起。”許唐臻哽咽着一直一直道歉,一直

重複地說對不起,蘇老闆對不起。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對不起蘇老闆什麼。

嗯,是的,她太任性太無理取鬧,臨走前還說了一通傷人的話丟下蘇老闆一個人跑回了B市。蘇老闆該怪她的。

蘇老闆伸手擁着她,輕輕的,輕輕的就像怕她如煙霧一樣消散不見。雖然這樣的恐慌實在像是無稽之談。

“沒關係,我不怪你。”喟嘆一般,蘇老闆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來。

這一次,許唐臻先走的,蘇騏卻是先到,一直一直的,都在等着她。

“咦,好香,你燒了什麼?!”

“不就是香酥雞嘛。”

許唐臻這麼愛吃的雞的人,爲了學會自己的喜歡的東西,付出了很多努力。同樣的,她也在蘇老闆身上付出了很多努力,她努力塑造良好的形象來霸佔蘇老闆的心。她看着蘇老闆似笑非笑的臉蛋,突然就眼前一片模糊,這一切都像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境。

許唐臻打開房間門,伸了個懶腰。蘇老闆坐在餐桌上喝着牛奶,看着報紙。她挪到蘇老闆的身邊,偷喝了口他杯子裡的牛奶,正含在嘴裡蘇老闆突然翻了頁報紙,詢問道:“臉洗了嗎?!”她險些將嘴裡的牛奶吐出來,艱難的掙扎了一段時間後,她嚥了下去。

“趕緊去洗臉。”

“哦。”許唐臻答應了卻沒有行動,蘇老闆看了她一眼,她蹭一下跳起來,轉身就跑。還沒跑兩步,身後一聲鈴聲,蘇老闆看了眼手機,接了起來。

她磨磨蹭蹭的走到洗手間,約莫聽到蘇老闆“嗯!”了兩聲,然後說了句“我馬上回去!”。許唐臻心想,這暑假最後兩天了也不能好好陪陪她。可是蘇老闆都離開工作崗位將近兩個月了,她一直把他強留在自己的身邊也有些牽強。

她機械的刷着自己的牙齒,看了看鏡子當中的自己,脣紅齒白,貌似胖了一點。看來暑假雞吃多了,都長肉了。

“許唐臻。”蘇老闆靠在衛生間的門框上,許唐臻滿嘴泡沫擡頭看着他,“嗯?!”他略略

有些疲憊的眼睛裡倒映着許唐臻的身影,他真的不想回到那個爾虞我詐的現實中去,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滿這幸福和甜蜜。許唐臻這隻小狐狸早就把他的心俘獲了。

“公司有急事,我要回P市了。”

許唐臻將嘴裡的泡沫吐在水池裡,用毛巾擦拭了下嘴角,“嗯,你去忙吧。反正我也要開學了,接下來要認真讀書,考上個好。呵呵。”

蘇老闆伸手抹去她嘴角上還殘留的泡沫,“那你一個人注意身體,沒錢打電話給我,每個月我給你寄一千塊錢生活費,話費公司裡會從我賬上報銷,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那邊事情處理完就來看你。”

“沒事兒,蘇老闆。我是誰呀?我是許唐臻啊!放心好了,不管出現任何事情我都會滿血復活的,圓滿解決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蘇老闆不放心的看着她手舞足蹈,就這個蠢樣兒,讓他如何放心的離開。他伸手摸了摸的她的頭,將她的頭髮攪亂。

“許唐臻,好好學習,以後到我公司來上班。”

許唐臻看着他的眼睛,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很久以後,許唐臻都覺得她當時的做法是正確的,她和蘇老闆本來就不是一路人,又何必生生的扯出一條路將兩人綁在一起行走呢?綁在一起所走出來的路就一定是幸福的路嗎?強扭的瓜並不會甜,反而會很苦。愛情可以淋漓盡致的表達出來,可是這並不代表永恆。

馮驥才說過:“然而,永恆是達不到的。永恆只是很長一段時間而已。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把人帶到永遠。”

世界上同樣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把愛情帶到永遠,愛情是兩個人朝夕相處所萌發的一種感情,腦科學家把這樣浪漫而又美麗的愛情稱作生物程序。愛情可以給你你所想要的浪漫、感動、激情,它同樣會給你帶來平淡、爭執、冷漠。

世界上任何一樣東西都是有利有弊的,許唐臻愛上了蘇老闆,就得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給予她的溫柔,也包括他施捨給她的感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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