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覺就像一樽雕像,定在茶几旁,一瞬不瞬,目光森寒地盯着她!
彷彿僅憑一雙眼睛就能把她給活剝了!
白星星觸上這樣的目光,渾身冰冷,眸子裡滿是恐懼,額上冒着細汗,整個人瑟瑟發抖。
只見在她的萬分恐懼中,他上前一步,彎身拔掉她嘴裡的毛巾!隨意地扔到茶几,目光更沉。
白星星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你你……你是誰?敢抓我?是不是不想活了?我我……我是黎智宸的老婆!”
“曦曦,你的手鍊呢?”黎覺蹲下身來,凝着她光滑毫無飾品的手腕,聲音低沉,收斂了剛纔的怒意。似乎他在意的,僅僅只是一條手鍊。
白星星愣了愣,不太明白地對上他的眸,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手鍊呢?!”黎覺直起腰,居高臨下地瞅着她!想到葉少默給自己看的鑑定報告,他眉宇緊鎖着,面具下燒爛的皮膚,生生的疼!
“白星星心中一慄,隨便編了一個理由,“我手鍊太多了,你是指哪一條?喜歡我可以送給你!”
黎覺眼皮狠狠抽了抽!
伸手一把掐起她脖子,逼問道:“說!程曦在哪裡?!”記得程曦上次說,手鍊被他扯斷的地方,又斷了,她就沒有戴,而她始終都只有那一條手鍊!
白星星被他掐得喘不過氣,臉色蒼白,眸子裡的東西已經不能稱之爲惶恐了。
她的雙手雙腿被繩索捆得很緊,根本無法反抗。
黎覺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一把鬆開她,大手一揮,猛地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問你最後一遍!程曦在哪裡?!”他怒極了!
“我就是程曦!”白星星眼裡含着堅定的淚光,大口大口喘着氣。
黎覺揚了揚眉,不見黃河不掉淚?
臉色霎時如閻羅般寒冷,“我給你幾個提示,一個多月以前,廢棄的廠房,牆角的血跡!現在回答我,程曦在哪裡?!”
白星星一臉怔然!血液凝固,就連腦海裡,都不知閃過什麼,一道白光後,思緒空白了!
“說!!”
思緒被吼回,眸色虛閃着,不願再憶起的往事,在腦海裡翻江倒海!
黎覺將手伸入腰間,緩緩地掏出一把手槍,對準了白星星的額頭。氣質就像一具沒有同情心的機器人!
“我……我就是程曦……”說了必定會死,不說或許還有一絲希望。這個道理,即便身處險境,她也是明白的。
“嘴硬!”黎覺嗤笑一聲,語氣裡帶着強烈的鄙夷,他幹練地上膛。
白星星臉色很差,她看到男人冰冷的瞳眸裡透着一抹決絕,“不……不要開槍!”
開門聲在這樣的氛圍裡,顯得格外突兀,男人卻恍若未聞,只見一個手下模樣的男人走到他身後,低聲勸說,“老大,別動怒,咱們必須把她完好無損地送回去。”
白星星暗吸一口氣,不安地看向黎覺。
黎覺卻並不爲阿桀的話的所動,槍口始終指着沙發上面露惶恐的女人,“今天不說出程曦的下落,你的下場就是死!”
這時,一道
手機鈴聲響起,劃破了令人恐懼的氛圍。
白星星在等待着希望。
黎覺卻絲毫沒有要伸手掏手機的意思,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白星星,“三,二……”下達最後的通牒。
“我就是程曦!”白星星還在拼最後一把!她雖然害怕,卻說得堅定。
阿桀一把扯下黎覺的槍,“砰”地一聲!子彈穿透木地板!真是千鈞一髮!阿桀都嚇得瞪大了眼,更何況是白星星,簡直就是魂飛魄散。
葉氏財務室。
葉少默拿着手機貼在耳邊,聽着時下最流行的彩鈴,擡腕看看錶,不由蹙了蹙眉。心中浮起一抹不悅。
就在他決定掛電話的時候,聽見了黎覺的聲音,“我馬上到!”
葉少默眸色不由暗了暗,掛了電話,什麼也沒有說,走到落地窗前,卻看見葉澤濤的車緩緩開來,最終停了下來,早已等候的媒體一擁而上。
看來,又要和他打照面了,本來早來一會兒,就是不想見着他的!
不遠處,黑色越野車的車窗徐徐搖下,嚴景摘下墨鏡,對後座的其他人說,“去搞定那些記者。”說着,他自己也下了車。
“是,嚴先生。”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朝記者走去,只一會兒功夫,就幫葉澤濤解了圍,葉澤濤還在點頭道謝,嚴景朝他走去。
見着嚴景,葉澤濤微怔。
雖在門口被董事會的人一陣圍堵,葉澤濤依然有些狼狽,嚴景則示意大家冷靜,“用錢能解決的問題,統統不叫問題,大家不用着急,容我和你們董事長商量商量,咱們再召開會議,公司虧多少,我嚴某願意補多少!”
“你是誰?憑什麼信你的?!”有年老的股東對嚴景年紀輕輕就開始主持大局般的語氣,很是不滿。
“對啊,這是我們葉氏的家事!你好像不是咱們的人!”
“真是好大的口氣!”
“別急!”嚴景毫不建議,笑笑地說,“我是你們董事長請來的貴人!”
“對對對,他是嚴老的孫子,代表着嚴老,是公司的貴人!”葉澤濤頓時感慨萬千,昨天晚上還沒有說出口的請求,嚴老竟然看在眼裡,還主動幫忙。他真是感激不已。想到這樣,昨晚就不應該去黎智宸那裡碰灰了。
聽聞嚴老,嚴景心中冷笑,臉上卻掛着淺淺淡淡的笑。
他帶來的人,攔住了震驚不已還未恍過神的董事們,他和葉澤濤進了電梯。
梯門關上的那一刻,葉澤濤很是感激地握住了嚴景的手,“真是謝謝你啊,嚴景,我就知道你爺爺不會放任不管,一定會幫我的。”
“這事跟爺爺可無關。”嚴景將手抽出來,他面色平和,語意友善,“是我,嚴景,想跟葉董事長談一筆生意。”
心中一咯噔,葉澤濤面容僵了僵,脣邊的笑意有幾分勉強。心裡的感覺卻越來越不安。
董事長辦公室裡,秘書蘇雲倒了兩杯茶遞上來,然後退下去,並關上了複合式大門。
“黎智宸撤的資,我注入雙倍,這些項目總不能爛尾,而且他看中的,一定是盈利項目。”嚴景坐在沙發
椅裡,悠然品了一口茶,“一解葉氏燃眉之急。”
“你放心,如果真能雙倍注資,那他日利息我也定當雙倍奉還。”葉澤濤說得很爽快。
然而嚴景卻皺起了眉,提醒似地說,“對不起,我不開銀行。”
他微愣,就好像空氣裡有那麼一股電子流,毫無預備地注入他的細胞裡,看來……來者不善啊。
“那……”葉澤濤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讓我入股葉氏,成爲最大的股東。”嚴景說得毫不隱瞞,“這是唯一的要求。”
嘴角抽了抽,葉澤濤好半晌都沒消化掉他這句輕描淡寫的話。想入股葉氏?成爲最大股東?
怕他有所顧忌,嚴景承諾地說:“董事長位置還是你的,我在公司不謀任何職位,我要的,只是股份而已。”
心底一股陰陰的涼意升起,葉澤濤也不是糊塗人,他雖然表面上不謀職,但是凡是有大事時,表決權可不是槓槓的?他這是要把自己給框住嗎?這小子從什麼時候起盯上葉氏的?
“您有的是時間考慮,不急着回答我”若有所思地看看門外,放下茶杯,嚴景站起身,雙手遞給他一張名片,“考慮好了,打電話給我。”說完,他轉身往外走。
而葉澤濤騰地站起身,“我答應你!”這事今天不解決,他一定會被那幫老東西從董事長位置上拉下來!
嚴景腳步一頓,脣角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笑。
爲了坐穩董事長這個位置,葉澤濤不得不把自己持有的40%股份中的21%轉給嚴景。擁有葉氏21%的股份者,自然是持股份最多的股東,而這個人,從今往後,就是嚴景。
也正是這一天,葉少默把自己手上20%的股份轉給了黎覺。
一翻調查下來,黎覺知道葉氏最高股份持有者擁有了21%,但那人,似乎不是公司的人,也不是董事。身份一直神秘,這讓黎覺頭疼。
近五年的時間裡。
黎覺不下十次地威脅過白星星,但因爲她每次都死咬着牙不承認,白星星就更加不畏懼他了,甚至在被他拽去的那一刻,就料定一定會平安歸來。
近五年的時間裡……
葉少默除了等待黎覺給自己帶來的飄渺線索,他經常去巴黎,希望在那裡可以偶遇程曦,因爲之前她失蹤的那四年,就是在那個浪漫的國度度過的。
近五年的時間裡……
黎智宸的記憶一點點地恢復,卻沒有完全記起程曦,有時候想到關鍵的時候,會頭痛欲裂,他在商界的知名度居高不下,他黎智宸在各方向影響甚廣,也曾懷疑過家裡的女人不是程曦,也曾暗自派人尋找程曦的下落,但都一無所獲。他決定尊重心裡的感覺。
近五年的時間裡……
黎智宸和白星星一直處於一種微妙的狀態,像是成了一種默契,他從來沒有碰過她,卻也沒有嫌棄她,因爲那張與夢中人熟悉的面孔,他有時候也會和她有簡短的交流。因爲他想程曦,不管眼前的女人是不是。
近五年的時間裡……
白星星由於空虛寂寞,徹底染上了毒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