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因爲自己引起的一系列惡性循環……
她簡直要崩潰！
直到一隻臂彎將她摟起，“不許掉眼淚。”他的氣息輕呵在她耳畔，帶着絲淡淡心疼，“明知道我最見不得你哭。”
“她很恨我……你知不知道她很恨我？”程曦越想越痛，越想越自責，她才那麼小，她到底經歷了什麼？那種恐懼與無助，對幼小的她來講，是多麼沉重的打擊？
“我會給她一筆錢。”黎智宸皺了眉，“或是一輛車，做爲補償。”
“補償？”程曦覺得很可笑，也很無語，“一輛車就能補償她所受的傷害嗎？”對於一個女人來講，節操比什麼都重要。
“對於你來講或許不能。”深若寒潭的眸子裡帶着一股篤定，也帶着一絲玩味，“但是對於她，一定可以。”
程曦不由得看向他，四目相對。誰也沒再開口。
想到白星星今天下午在程家的表現，程曦忽然覺得，直以至此，也只能儘量彌補。
黎智宸暗自慶幸，受傷害的人好在不是他的曦曦，否則，一場腥風血雨鐵定避免不了！他忍不住抱住了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程曦微愣，推開了他。
次日清晨。
程曦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沒敢驚動一旁熟睡的女孩，昨天晚上，星星哭到很晚，連眼睛都哭腫了。程曦難過，也沒有睡好。
洗漱完畢，燈火明亮的餐廳裡。
程曦只喝了一杯牛奶便抽出手帕紙擦拭脣角，看上去氣色不太好。
“不再吃點？”對面，黎智宸擡眸。
“吃不下。”她站起身，“讓她先在這裡住幾天吧，她狀態不好，我擔心她會出事。”
“嗯。”就按她說的做。
程曦扶額，又重新坐下，嘆息出聲，“我的生活很糟糕。”似抱怨，似總結，卻是實實在在說給他聽的。
黎智宸吃着蛋糕，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片刻，“這裡沒車直達你醫院，也打不着車。”他知道，她又想疏遠他。
“我就感覺自己像瘟疫，走到哪，哪兒的人都得跟着衰！”程曦有些小委屈，有些小抱歉。
她對自己的評價，讓他也錯愕了一下，黎智宸神色不悅地看着她，“以後不許這樣評價自己。”他放下銀叉，優雅地抽出一張手帕紙，“我不允許。”
程曦擡眸瞟他，也不計較，“星星這些天拜託你了。”
“你要去醫院， 我要去公司，拜託周嫂纔是。”隨隨意意的態度，除了他的曦曦，他纔不會接近別的女人。
看着他起身離去的背影，程曦知道讓他收留白星星，已是勉爲其難。
她又回到了客廳，慎重地對周嫂交待：“周嫂，多照顧一下星星的情緒，別問她怎麼了，別讓她出去就是，外頭不安全。”
“程小姐請放心。”周嫂高興地打量着她，“快去吧，別讓少爺久等了。”
“我們是去上班，又不是去幹嘛。”程曦撇清關係，她有點受不了周嫂撮合的眼神。
“上班也不能遲到不是？”周嫂催促地將她輕推出客廳，“快去快去快去！”
“那……再見了。”
“
再見再見！”晚上回來！
直到看着程小姐上了少爺的車，周嫂才放心地收回目光。不由讚歎，“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越看越般配。”剛轉身，卻發現樓梯處站着一個人，“喲，白小姐醒來了？”她朝她走去，看見小女孩紅腫的雙眼，“這不是平安無事回來了嗎？怎麼還哭成這樣？”
白星星微怔，看來……她還不知道。
她不知道……
莫名的，白星星收起了臉上的狼狽，“姐姐她們……都走了嗎？”都當然是指加上黎先生。
“走了，少爺送程小姐去醫院，然後再去公司，可能要下午纔回來。”周嫂先是將準備好的全新洗漱用品端上來，“您先洗刷，看看喜歡吃什麼，我吩咐廚師去熱，馬上就好。”
如此待遇，把白星星徹底怔住了。
“是你姐姐的意思啦，她生怕你在這兒住不習慣，所以叫我更貼心一點。”周嫂笑着解釋。她要，要念記程小姐的好纔是。
白星星皺起了眉，“住不習慣？”她要在這裡住多久？“我們要一直住在這兒嗎？”
“不清楚，暫時是吧。”周嫂催促着，“快去洗臉刷牙，呆會兒黎先生還有禮物送給你。”
禮物？
白星星搖了搖頭，閉閉眼，又睜開。
她確定這不是做夢，她還是站在這裡，客廳裡的一切依然奢華璀璨。
“還愣着幹嘛呢？快去啊！”
“噢。”
洗刷完畢，周嫂帶她來到了餐廳。
餐廳裡除了滿桌熱騰騰的食物，便是呈排站着的五六個菲傭。
“坐吧。”周嫂怕她緊張，遣散了菲傭。
“你也吃吧。”被如此衆星捧月着，白星星狀態自然好了不少，她脣角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周嫂搖頭，“我們吃員工餐，已經吃過了。”她只是站在她身邊，含笑看着她吃。小女孩長得可真小巧，是個美人胚子。
“白小姐，你是程小姐哪位親戚的女兒？怎麼以前沒有見過你呢？”怕她悶，周嫂開啓了話題。
白星星微愣，她猶豫了一會兒，毫不避諱地答：“我媽和他爸要結婚了。”
周嫂呆住。
白星星脣角一勾，咬了口三明治，若有所思地問：“你家少爺姓黎？”
“是的。”
“他和我姐……他們關係……很要好？”白星星懊惱，如此窺探秘密的好機會，她怎麼就問不出口呢？
周嫂笑了，提及這倆位，心情大好：“少爺和程小姐原本是一對兒，是彼此的初戀，後來上天跟他們開了個玩笑，程小姐離開了四年，我們大家都以爲她死了，這四年，少爺連未婚妻都有了，可不，程小姐這一出現，少爺又退婚了，可想而知，程小姐在少爺的心裡，佔據着多重的位置。”
白星星聽得很認真，對這段感情也有了自己的評判。看來，黎先生還是一個專情的男人。
這麼說，這個成功的男人，唯一的軟肋就是姐姐了？
“可姐姐說，她和你家少爺只是朋友關係。”
“那是因爲程小姐對少爺有誤會，小倆口正鬧彆扭，過幾天就好了。”周嫂祝福地說，“他們呀，遲
早是要結婚的。這座別墅，是少爺專門爲你姐姐建造的，他曾經說過，除了程小姐，不會帶任何女人回來。”
白星星握住牛奶杯的手頓住了，那他……豈不破例了？
“你是唯一一個。”周嫂爲她感到高興。
這麼說，昨天晚上，綁匪一致把她當成程曦，就不難解釋了，因爲她是從這裡出去的。
早餐過後。
周嫂帶着白星星來到停車場，有兩個保鏢對她恭敬頷首，其中一位開了口，“白小姐，這輛寶馬市價800萬，是黎先生送給你的禮物。如果您不會開車，我們可以當免費教練。”
“……”白星星驚得瞪大了眼睛，只覺這一切太不真實。
陽光下，黃色的車身印着兩旁的花景，斑駁而美麗。
“您會開車嗎？”見她怔忡，有人詢問。
白星星纔剛搖頭，就有人替她拉開車門，“請進，我來教你。”
她自然知道，黎先生不會隨意送她這麼貴重的東西，這輛車跟昨晚發生的事情有着必然的聯繫，雖然沒有口頭上的道歉，但白星星知道，這只是補償。
她的初夜，值800萬。
事已至此，她還糾結什麼？這禮物，也就欣然接受了。
……
凱迪拉克停在距離醫院兩百米開外的地方。當然，這是程曦的要求。
黎智宸擰眉盯着正下車的女人，“有必要讓自己走這麼遠的路麼？還是擔心我出不起油錢？”
“明明知道，我是擔心你會攪亂我的生活。”昨天，車就停在前邊一點，結果，微微跳樓死了，被人醫鬧了。莫逸軒和人打架了，還進了警局。
今天停遠一點，說不定黴運不會這麼重。程曦還真是這麼想的。
蹙眉盯着她頭也不回的背影，黎智宸脣角輕勾，面容平靜，心裡卻閃過一絲微涼。
開車返回公司。
黎智宸將莫逸軒擰入了辦公室，“坐。”
“怎麼了？”莫逸軒往沙發椅裡一靠，將手隨意搭在椅背。臉上淤清未退，卻不減帥氣。
“程盛還在醫院，你買點禮物過去看一下。”他低磁的聲音有些清冷，像是經過了漫長的心理掙扎才一口氣說出來的。
莫逸軒吃驚地睜大了眼，這……算是道歉？
“代替我。”他蹙眉。
“……”莫逸軒快到嗓邊的話嚥下，“這種事，還是你親力親爲比較好。”
“你去不去？”黎智宸雙手插入褲兜，眸光不悅地掃向他。
莫逸軒站起身，雙手撐上辦公桌，小聲而好奇地問，“你幹嘛不讓少默去？”
“少默有工作，而你不同。”他半玩笑半認真地睨他一眼。整日遊手好閒，最適合這種事。
莫逸軒似乎微微一笑，隨意地將手插入褲兜，“你是不希望看到少默和程曦走得很近吧？”他皺了皺眉，臉上淤清未褪，“你讓我這個樣子去醫院？”
“正好去上藥。”黎智宸往沙發裡一靠，“去不去由你。”
“大哥我上午有個會議好嗎？”莫逸軒話鋒一轉，“這樣吧，我中午抽空去一趟。”擡腕看看時間，他搖頭嘆息，走出了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