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偌大而奢華的房間裡,氣氛變得詭異。
白星星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僵,她脣角上揚,身子前傾,放下了酒杯,“對不起,我不會喝酒。”
“哦?”黎覺表示懷疑地睨着她,也不生氣,“出來社會混,如果連酒都不會喝,那真是差人一截啊,這樣,覺哥教你。”說着,一隻大掌又從茶几上擰回她放下的高腳杯,自己順勢也坐到了她身邊,咫尺距離,他側目看她,眼裡閃着別樣的光。
白星星來不及拒絕,酒杯湊入脣間,深紅色的液體緩緩流入嘴裡,她稍往後躲閃,一隻大掌卻錮住了她的腰。
身子一僵,她無處可逃。只能硬着頭皮如他所願。
直到杯中見底,黎覺拿着杯子對着燈光照了照,誇讚地說:“你真棒。”
“覺哥,你找我……到底幹嘛?”白星星抽出紙巾優雅地擦拭着脣角,掩飾着內心慌亂,再次拋出這個問題。
黎覺坐在她的身邊,咫尺距離,雙腿優雅地交疊着,一隻手隨意地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稍一前傾,就能順勢攬住她的身子。
能感覺到背後挑-逗的動作,他的手,似在捏着她的頭髮。
白星星條件反射般“蹭”地站起身,不安地看向他。
問了幾次,都不回答,是幾個意思?
“《純微戀歌》女主角是薔薇直接給你的機會,這對其他選手太不公平了。”黎覺身子前傾,從茶几上的盒子裡取出一隻雪茄放入脣間,語氣沉重,“所以,我來找你談談。”
她一愣,不解地看向他,“你認識薔薇姐?”不過問出來,她又覺得這個問題真好笑,當然認識,如果不認識,自己哪能那麼順利當上女主角?而且,他纔是投資方呢。
“認識。”黎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但是,即便是認識,這件事情也是極爲不妥的。我最討厭找關係。”
“我已經簽約了,只要你一句話,還是會有變動的,是這意思嗎?”白星星皺眉,不安地俯視着他。還沒開拍呢,就算是開拍了,換個女一號,他投錢就行。也不是不可能。
氣氛因爲黎覺清冷的眼神,一下變得尷尬起來。
“所以,要不要當這個女一號,要不要進軍娛樂圈一炮打響,全憑你自己的選擇。”黎覺扣動着打火機,點燃了雪茄。
白星星望着他深邃而黝黑的眼睛,心裡莫名有種糟糕的預感,果然,下一秒,黎覺站起了身,“取悅我,使盡你一個女人的解數,這個女一號就鐵定是你的。”
她站在那裡,心跳漏了半拍,兩條細細的眉毛頓時糾結在一起。
黎覺走到落地窗前,吸完了整支雪茄。
落地窗裡,那個女孩一直愣愣地站在沙發旁,如同一具乖巧的木偶。
他轉身,目光掃向她,“考慮好了嗎?”
白星星想到那天晚上,替程曦受過的恥辱,她就覺得,有些時候,肉-體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有些東西,也不自己可以選擇。只要保住這個機會,而她的付出,一定是值得的。
如果她想逃,今晚,她不一定逃得掉。
“嗯?”黎覺朝她走去,提醒似地問。
她擡眸,衝他眨了眨眼,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變成了桃花。
上前一步,白星星嫵-媚地勾住了黎覺脖子,柔柔地衝他笑着,櫻桃小嘴半張着,撲面而來的是少女的甜香,“覺哥,我註定逃不掉是不是?”
如此嬌-柔舒-服的聲音,讓黎覺的身體裡就像被人點了一把火,他橫腰將她抱起,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走,覺哥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她心慌。
黎覺卻抱着她走出了客廳,經過走廊,進-入電梯。
一路下達,最終經過酒店大廳,走出了旋轉玻璃門。
直到把她抱進自己的車裡。
“去哪兒?”白星星擔心地望着自己的車,眼裡閃過一絲微慌。
黎覺坐入駕駛室,邊系安全帶邊說:“放心,你的車,會有人開走。”
不等白星星反映,車子已經倒出停車場,融入了夜色中的車流,徑直駛往薔薇莊園。
今晚,註定是要激起漣漪的。
昏黃的燈光下,黎覺脣角勾起濃濃的嘲諷,這麼做,不但能噁心金薔薇,還能讓她感到愧疚,是她,把這女孩帶入這個圈子的,只是這丫頭皮厚,根本不會恨上金薔薇。
而且……一翻調查下來,她竟和黎智宸有些牽扯。這是意料之外的。
真是一條不錯的魚。
白星星全然不知,他對自己,已經瞭如指掌,也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捲入了這場紛爭。
將成爲一個最可憐的犧牲品。
不過,一個人,要怎麼活,那都是自己的選擇。
大約二十分鐘以後。
薔薇莊園外的林蔭道上,金薔薇和阿蘭在月光下漫步。
一輛熟悉的車從身邊開過,“太太,那不是先生的車嗎?”阿蘭提醒,轉眸看去,那車的確開進了莊園。
金薔薇望着消失的車影,他回來了又怎麼樣?除了無盡的掠-奪與侮辱,帶給她的,還有什麼呢?
“我們回去吧。”阿蘭有些後怕地提醒,若是黎覺回去看不到她,肯定會發飆的。
金薔薇考慮到阿蘭的處境,她有些難過地牽着她的手,相同的年紀,同樣的命運。
“阿蘭,真的對不起,我總是連累到你。”
“太太,先生就這脾氣,只要我們誰都不招惹他,就可以相安無事。”阿蘭陪在她身邊,善意地提醒,“我看您這些天,身體有些萎靡,食慾也不好,是不是懷孕了啊?”
金薔薇心口處猛地一縮,腳步也停了下來,有些心慌地看向她。
四目相對,彷彿有什麼在她心裡裂開。
“好了好了。”阿蘭安慰,“明天我去幫你買早早孕測試紙。”
阿蘭挽着她的手,重新帶動她的步伐,“如果有了孩子,先生或許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對您更關心一點。”
“我不需要他的關心。”如果有了孩子,聽到孩子叫他爸爸,她會不忍心,不忍心親手殺了他。
咬咬牙,金薔薇環視四周,將脣湊到阿蘭耳邊,低聲問了句什麼。
“什麼?你瘋了?!”阿蘭大驚,連忙捂嘴,好半響沒恍過神
來,“太太……這樣太冒險了……”
“哪怕一命抵一命,我也要殺了他。”替爸爸媽媽報仇。
阿蘭能理解她的心情,可是她的想法,一定會害自己丟了性命,黎覺是什麼人?他不但冷血無情,還很殘忍。說不定,他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知道你怕,所以我不會連累你。”金薔薇和她並肩而行,她笑意涼涼的,“順便準備點打胎藥給我。”仔細一想,姨媽真的很久不光顧了,十有八九是懷了。她纔不要懷上黎覺的孩子!
“太太……”阿蘭想勸她。
她脣角輕揚,堅定地說:“我一定不會生下他的孩子。”
薔薇莊園裡。
二樓,寬大柔軟的雙人牀上。
三杯酒後。
白星星嬌小的身子帶着一種酒後的灼-熱向着黎覺微涼的胸膛貼過去,“覺哥,不管怎麼樣,我都要進娛樂圈的。”
“那得看你的本事了。”他脣角揚起一絲壞壞的魅惑的笑意。
她靠近他,緋-紅的臉-頰貼在他淡淡菸草味的頸部,雙脣有意無間地蹭過他堅毅的下巴,雙眸中水光瀲灩。
有力的大掌褪去她身上的束縛,將她壓倒在柔軟的大牀上,沒什麼溫存地,纏綿在一起。
樓下,金薔薇和阿蘭剛走進客廳。
“太太,先生在樓上,他要您送兩杯咖啡上去。”有傭人將咖啡杯端到她面前。
兩杯?金薔薇疑惑地望向樓梯處,他還帶誰回來了?
阿蘭伸手接過,勸道:“去吧,也許是公司客戶呢。”
既然是他的吩咐,也是命令,她不敢違抗,金薔薇從阿蘭手中接過兩隻溫熱的咖啡杯,走向樓梯。
看向太太上樓漸漸消失在視線的背影,阿蘭身邊的傭人臉色難看,嘆息地搖頭。
“怎麼了?”阿蘭小聲詢問。
“覺爺抱了個女孩回來。”
抱?
女孩?
樓上,走廊裡,金薔薇走到書房前,透過虛掩的房門,並沒有看見裡面的身影,她疑惑,再往前走幾步,虛掩房門的房間裡,傳出女人的陣陣嬌-喘。
金薔薇停下腳步,透着巴掌寬的門縫看去,兩道乾柴烈火的身影,正纏-綿在一起。
她呆呆地看着那扇門裡,脣角竟揚起一絲悲哀的笑容。
腳尖輕輕推開門,她徑直走進去,旁若無人的放下兩杯咖啡,也不看牀上翻滾的兩人一眼,走向門口。
“站住。”黎覺鬆開身下的女人,聲音低寒。喚住了她。
金薔薇站定在門口,並不看他。
黎覺也不看她,只是凝着身下的女人,沒什麼溫存地,再一次開展最爲猛烈的掠-奪。
女人的喘息,那麼嬌-柔。
金薔薇站在門口,臉上的哀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深切的痛楚與無語。日子過成這樣,也真是醉了。
黎智宸俊逸的輪廓再次浮現眼前,成了她心裡唯一的慰藉。
十一歲那年,第一次見他時的情景,猶如昨日再現。
陽光下,他帥氣得就像來自遙遠國度的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