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辦公室裡,俞桑婉在等着陳柯來。
“俞桑婉?”
陳柯推門進來,神情還有些茫然,“這是怎麼回事?突然讓我過來?試用……是怎麼會挑中我的?”
俞桑婉扯扯嘴角,“我提了一句,可能……你需要謝謝我。”
“真的嗎?”陳柯揚脣,“那我真的要謝謝你了,請你吃飯啊!”
俞桑婉興致缺缺,搖搖頭,“請吃飯就算了……”她一指桌上的文案,“我們還是先把交接工作做好吧!”
“噢……”陳柯看她不太高興,忙收了笑容,支吾着問到,“你……沒事吧?”
“沒事。”俞桑婉強自笑着,“以後回到新聞部,正好……是我一開始想要做的。我們開始吧?”
“好……”
陳柯點着頭,一邊聽俞桑婉說話,一邊眯起眼——終於,讓他到了赫連肆身邊!
……
交接完,歐冠聲帶着陳柯去見了赫連肆。
“總統。”
陳柯站在赫連肆面前,赫連肆擡眸看他,驀地蹙眉,“你……”
“屬下在……”陳柯迎着他的目光,絲毫不躲閃。
赫連肆心頭一凜,好面熟的一張臉……這樣不卑不亢的氣場,讓他對眼前的年輕人頓生幾分好感。“俞記者都和你交代清楚了?”
“是。”
赫連肆微一頷首,“好,希望試用期滿……你也能讓我滿意。”
陳柯躬身,“屬下會盡心盡力。”
“盡心盡力不夠。”赫連肆勾脣,“我要的,是本身有能力做好事……至於夠不夠努力,並不重要。”
陳柯一凜,想到了很多年前——
他也是這樣教導他……他信奉一個人天生具備的能力,如果天分不足,做什麼都是枉然!但那時候的陳柯爲了不讓他失望,總是揹着他偷偷努力。爲的……
不過是換來他的一句誇讚!
年少時,眼前這個尊貴的男人,就是他的偶像!
直到,有一天……他被現實打入深淵!才知道,原來偶像之於他……有着莫大的仇恨!
陳柯默默攥緊手心,暗自發誓——無論是赫連霜也好、赫連肆也好,你們曾經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總有一天,我會統統還給你們!不,是加倍奉還!
此刻,赫連肆朝他揮揮手,“出去做事。”
“是。”陳柯躬身,退了出去。
他沉默着往辦公室走,右手手指在身側有節奏的敲擊着,眼裡閃動着精光——有些事,終於有機會做了。
……
翌日,上午。
赫連肆一行,外出活動,趕回觀潮的路上。
陳柯看看身邊的人,正單手支着額頭、閉目養神。他擡手看看腕錶,時間差不過了……
擡眸看向車窗外,前方大路上出現的一大一小兩個人……讓陳柯勾起了脣角。
宮雪妍牽着素素,嘴裡說着,“素素,餓不餓?馬上,媽媽就帶你回去吃東西啊!”
“嗯。”素素點着頭,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
突然,她看見前面的車子,驀地撒開宮雪妍的手,跑了過去。
“素素!”
宮雪妍驚叫,慌忙追趕上去。
司機見人突然衝出來,也是惱火……這樣的專用車道,怎麼還有行人突然衝出來?但礙於赫連肆坐在後面,他只不好發作,緊急剎車之後,車身微微晃動。
“嗯?”赫連肆睜開了眼。
陳柯忙道,“好像撞到人了,屬下下去看看……好像還有小孩子。”
後面這句話,顯然是特意說給赫連肆聽的。
因爲有孩子,赫連肆自己也下了車。
車前,宮雪妍正驚慌的查看着素素,眼眶都紅了,“素素啊!爲什麼突然跑過去啊?媽媽有沒有跟你說過,過馬路的時候要牽着媽媽的手?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說着,擡起手就打素素的小屁股。
“嗚嗚……”素素好不可憐,即使哭也不敢大聲。
衆人齊齊看向赫連肆,這孤兒寡母的,要怎麼處理?全等着他示下。
赫連肆微蹙了眉,款步走過去,蹲下身子,“小朋友……”
“啊!”宮雪妍先看見了他,突然像是見到了鬼一樣,抱着素素轉過身、背對着他,“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您,您繞過我們吧!孩子不懂事。”
“你……”赫連肆挑眉,“認識我?”
“當、當然……”宮雪妍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您是赫連總統,怎麼會有人不認識您?”
她的身子,在瑟瑟發抖。
赫連肆莫名,他有這麼可怕嗎?
正疑惑着,卻見素素突然扭過頭來,對着赫連肆喊道,“爸爸!”
“……”赫連肆一驚,眸光聚斂。爸爸?怎麼會有這種稱呼?
“素素!”
宮雪妍嚇壞了,慌忙擡手捂住素素的嘴巴,“素素,不要亂喊!”
素素一個孩子,哪裡懂?她不管不顧的掙扎着,“他是爸爸!素素沒有亂喊……和媽媽給素素看的照片是一樣的……爸爸!唔……”
“素素!”宮雪妍臉色蒼白,全身都在抖,女兒的嘴巴捂都捂不住,“乖啊!不要亂說話!”
她慌忙將素素抱起來,低着頭不敢去看赫連肆,“赫連總統,我女兒不懂事……您不要跟她計較,我們這就走,可以嗎?”
她一邊說,一邊往邊上退。
“啊……”宮雪妍腳下一崴,竟然是抱着素素摔倒了。
素素見媽媽這樣,大哭起來,“哇哇……媽媽,你怎麼了?爲什麼不讓素素喊爸爸?”
這場面混亂的,所有人都不敢出聲。
赫連肆蹙眉,太陽穴處一陣陣抽動。他邁開步子,走到宮雪妍母女身邊,垂眸仔細看着她們。許久,才緩緩問到,“你……經常來這裡?”
“啊?”宮雪妍受驚,支支吾吾的,“沒、沒有,不、不常來……
不常來?那也就是來過?
赫連肆又問,“你來這裡幹什麼?”
“……”宮雪妍坐在地上,抱着女兒、不說話。
倒是素素脫口而出,“媽媽帶我來找爸……”
話沒說完,又立即被宮雪妍堵住了嘴巴。宮雪妍這次顯然生氣了,揚起手狠狠打着素素,“素素,你非要這麼不聽話是不是?”
“哇……”
素素哭得撕心裂肺,赫連肆卻覺得腦袋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