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方雲珊拿起紙巾擦了眼角的淚,坐直了身子,此時此刻,就連她紅紅的眼中也透露出一種堅毅。
“盛名,欣藍她在療養院裡面也待了這麼些天,想必情緒已經平復下來了,明天你去看看她吧,我留在公司那邊處理事情。”
“關鍵是一定要和沈家的那位小少爺把其中的厲害關係給講清楚,他現在在沈家是那樣尷尬的身份,自然有很多的事情也是身不由己了,所以我們家欣藍自然也是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你知道的,單靠方家的資金,現在許氏還能不能撐住還是一個問題。”
方雲珊的聲音很輕,而且她剛剛纔哭過,說出來的話自然是和羽毛一樣輕飄飄的,可是就是這些話,偏偏是一步步地把許盛名逼在了角落裡面。
何況,方雲珊已經談到了方家的投資問題。這一點,對於現在的許盛名來說,纔是最爲致命的。
“好,欣藍在醫院的這麼幾天,因爲公司裡實在是太忙了,我也沒有來得及看她,現在想起來是我不對,我明天就過去看看。”
“嗯,我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像是在和自己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總之現在的許盛名給方雲珊一個錯覺。
這個人,是真的老了嗎?
蒼天真的是公正的。
歲月真的是沒有饒過任何一個人的可能。
可是他們多年的夫妻關係最終還是抵不過撤資兩個字。
方雲珊按了按自己的額角,輕輕地關上了門。
時間過得很快,即便是許盛名這個從來不信任何宗教的人在睡前祈禱過也不曾奏效。
第二天的太陽很快便升了起來,而許盛名,最終還是站在了沈牧的病房裡面。
這樣的場合,這樣的狀態,顯然自己仍舊站在這裡是極其不合適的,所以即便自己是多麼擔心沈牧,路眠還是擺好了椅子便默默地出去了。
“你坐吧!……”
即便是對許家這一家子有多麼大的厭惡,可是站在自己面前的也算是一個長輩了,沈牧放下手邊的《哲學簡史》,連帶着身子也坐直了。他這樣的態度顯然是知道現在談話的重要程度了。
這麼一來,倒是許盛名有幾分的詫異了。
據種種傳
言,這位二公子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沒想到到了現在居然有這般的脾氣。
心裡面雖有有源源不斷的疑惑,但是許盛名還是很快便恢復了情緒坐了下來,他一個做長輩的,又怎麼能在這個毛頭的小子面前失了面子呢。
對面許盛名的舉動,給一絲不漏地落在了沈牧的眼睛裡面,這場面實在是有些好笑,不過沈牧還是先開了口。
“不知道您今天來醫院是基於沈許兩家的合作的關係來一次探病還是有其他的什麼事情?”沈牧的聲音依舊很輕,即便談不上恭謹也談得上尊重。
可是……
一上來就是這樣的話題,饒是許盛名也覺得臉面掛不住。
可是,一想到現在許氏集團風雨飄搖的現狀,許盛名還是猶豫着開了口。
“不知道在醫院這段時間你有沒有見過小女,對欣藍她,她,你印象怎麼樣?”
果然……
還是因爲許欣藍來的,這段時間他已經受夠了這個人,所以連帶着對於這個名字都存着厭惡。
況且因着這件事情昨天自己還被哥哥嘲笑了。
若是自己真的把這個瘋女人娶回家裡面,大概是沈氏集團離破產也不遠了吧。
而許盛名這個老東西呢,在這樣的時刻,一來不問女兒的病情,二來不問自己的病情,而是直接要把他那瘋女兒給利用個徹底。
……
還有自己的臉和哥哥的臉,真的有那麼大的相似度麼……
呸……
自己的腦回路是怎麼了……?
剛剛是在說許欣藍的事情吧。
好像自從受了那個人的恩惠,便覺得自己愈發地委屈起來了。
而且,他篤定了沈煜和爸爸還沒有糊塗到那個地步,絕不可能接了這個爛攤子的。
想清楚這一點後,沈牧像模像樣地清了清嗓子後便開了口。
“許小姐我確實是見過幾遍,當然就是在我休息的時候便被她驚醒的那幾次,現在許小姐什麼樣的狀況,想必您是最清楚不過的。”
“對了,看起來,她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若是再隔幾天還沒有什麼進展的話,我建議您要給她換一個醫院了,免得貽誤病情。”
這……
這個小子回答的顯
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這分明是一種打太極的方式,可是現在明明是自己處於弱勢地位,許盛名只好把鬱悶給生生嚥了下去。
“欣藍她和我說過了,說是她很喜歡你,甚至有嫁到沈家的想法。不知道你怎麼想,你大哥知道這件事情麼?”
說這句話的時候,許盛名恨不得找一個地縫兒給鑽進去,可是事已至此,箭已經射出,又哪裡還有收回來的可能。
“咳咳。”
“咳咳。”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安安靜靜陪着說話的沈牧突然就這麼咳了幾聲。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吧,總之這麼一摻和,病房內的氣氛頓時詭異了許多。
“許總,您也看到了,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不適合陪您講話了,有什麼事情,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對了,現在行動不方便,很抱歉不能送您出去了。”
這樣的拒絕實在是太過明顯,配上沈牧那無辜的神色,實在是打臉的絕招。
許盛名只覺得一股無名的火氣直刷刷地冒了起來,爲了公司的事情,他已經放下了身段,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沈少爺你聽我說,沈家現在雖然面臨着比較嚴重的融資問題,但是想必你也很是清楚,沈氏集團在A市屹立多年不倒,自然有我們的道理。而且先前你大哥和樂然的婚事便是一個極好的例子。咱家人既是強強合作,又是親上加親,又何樂而不爲呢?”
“我這個樣子,也是爲你們幾個小輩考慮,不只是爲了許氏集團。”
首先自己是在病中不好生什麼氣,而且自己的處境也不怎麼好過,所以面對許盛名的時候,沈牧還是收起了先前的樣子,努力地做出了一個聽話的小輩。
可是不管是先前久居高位的習慣還是現在由於對方已經率先撕破了臉皮,那麼他自己顯然也不需要有什麼顧慮了。
“你出去,在這間病房裡面,我不想再看到你。”
“別讓我說第二次,出去。”
如果說之前沈牧給自己的是一記耳光的話,眼前的狀況不亞於一記驚雷了。
許盛名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發青了,連帶着沈牧摔掉杯子的聲音。
緊接着就是走廊裡面紛亂的腳步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