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上來給你送湯藥的啊。”大鐘一面說着,一面把炫兒收好的筆墨打開,在上面寫寫畫畫着。
炫兒本來是漫不經心地看,可慢慢的,他的眼神發生了變化,眉頭微微蹙着,然後帶着幾分疑惑,看向大鐘。
大鐘叔叔這是什麼意思,要怎麼利用莉莉絲?
發現炫兒眼神迷惑,大鐘又寫下四個字:
將計就計
似乎明白了什麼,炫兒仰頭,看着大鐘,說:“大鐘叔叔還是給我喝點藥汁吧,我突然想起來,最近嗓子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吹了冷風。”
滿意地看着炫兒,大鐘心想這孩子還真是聰明,寥寥幾個字,便明白了自己的意圖。
將宣紙摺疊好,大鐘說:“你這孩子就是犟,早喝了不就好了嗎?害得我還要回去重新給你準備一份,真是!你先在這裡練練字吧,我去煮藥了。”
聽言,炫兒重新鋪好紙張,可心思,已經不在字帖上了。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大鐘帶着熱乎乎的藥汁回到炫兒的房間,發現炫兒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
看着桌面上散亂的紙張,大鐘搖搖頭,喃喃道:“這孩子,還真是調皮,把這裡弄的這麼亂。”
把瓷罐放在一旁,大鐘便開始收拾起來。不得不說,炫兒的字寫的很好,剛勁有力,根本不像個六歲孩子能寫出來的。
將東西收拾好之後,大鐘走到牀邊,準備叫炫兒起牀。可是剛看到炫兒的臉色,大鐘就變了神色。
忙坐在炫兒身邊,大鐘伸手摸着他的手腕,臉色越來越凝重。
輕輕拍着炫兒的臉頰,大鐘嘗試喚醒炫兒,可是那孩子的臉色緋紅,眉頭緊鎖,不爲所動。
暗喊了一聲“糟糕”,大鐘忙拿出自己的鍼灸包,對着炫兒的手臂便紮了下去。
又過了一刻鐘的功夫,炫兒慢慢醒過來,看到大鐘擔憂的神色,不由問道:“大鐘叔叔,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這話應該是我問
你吧。”大鐘心疼地摸着炫兒的額頭,問,“你這孩子,身體不舒服怎麼不早說呢?”
炫兒想坐起身,可是看到手臂上紮了銀針,不由愣了下,說:“我也沒有不舒服,只是嗓子突然開始疼起來。大鐘叔叔,我怎麼了,是得了什麼重病嗎?”
“不用擔心,有大鐘叔叔在,你不會有問題的。炫兒乖,先把藥喝了,然後再休息一會兒。”
乖巧地點點頭,炫兒把大鐘遞到嘴邊的藥汁喝了下去,然後開始覺得頭昏昏沉沉的,沒一會兒的功夫,便睡着了。
見炫兒睡過去,大鐘才站起身,去了蕭靳誠那裡。
吃過午飯,蕭靳誠正準備午睡,聽人說大鐘過來,便讓人把他請進來。
面帶着溫和的笑意,蕭靳誠對大鐘說道:“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大鐘一改以往笑眯眯的樣子,神情肅然,說:“蕭老爺,我剛剛去了炫兒那,那孩子得了急病,需要靜養,恐怕有一陣子不能出遠門。”
蕭靳誠眉頭一挑,忙問:“炫兒等了什麼病,嚴重嗎?”
“倒不是什麼大毛病,主要是因爲水土不服引起了火氣上攻,吃幾副藥,再扎幾次針就差不了。”
聽言,蕭靳誠放心不少,問:“既然無大礙,那需要多久才能痊癒?”
“病症消退,需三、五天。可想消退病氣,則要靜養月餘。”
蕭靳誠聽後,沉默半晌,問:“如果帶炫兒遠行,會怎樣?”
大鐘明白蕭靳誠話裡的意思,可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說:“炫兒會變成這樣,多少也有些水土不服。如果再變換環境,我怕對他的病情有害無利。”
“那吃些藥不行嗎?”
“小孩子生病,以靜養爲最佳,和吃藥沒多少關係的。”
深深地嘆息一聲,蕭靳誠感慨道:“哎,那看來,是不能帶炫兒是去美國了。”
贊同地點點頭,大鐘說:“以炫兒現在的身體狀況,的確不適宜長途跋涉。”
帶着幾分遺憾,蕭靳誠說:“既然你都不贊成,那也只能作罷,畢竟,還是炫兒的身體重要。其他的,只能等日後有機會再完成了。”
“炫兒年紀還小,以後多的是機會,還是以身體爲重。”
“也是,那我去美國這段時間,炫兒就麻煩你了。”
大鐘恭敬地垂着頭,說:“蕭老爺客氣了,我是大夫,本來就應該治病救人,哪裡來的麻煩一說。哦,對了,上次我提過的黨蔘茶,已經託人給您帶回來,一會兒就給您送過來。”
雙手交疊在身前,蕭靳誠恢復了往日的淡定從容,笑道:“你太客氣了,之前只是隨便提了一句,沒想到你就放在心上了。”
笑着擺擺手,大鐘說道:“事關您的健康,怎麼會有小事?而且只是舉手之勞,不麻煩的。”
向大鐘投去別有深意的目光,蕭靳誠感慨地說的:“哎,大鐘對我們蕭家真是有功之臣,不但幫我治病養傷,還照顧着炫兒,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你。”
被誇讚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大鐘揉着後腦,說:“蕭老爺已經支付了豐厚的報酬,無功不受祿,當然要盡心職守。至於炫兒,我與他的母親認識,肯定更會仔細照顧。”
見大鐘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與林雨晴相識的事實,蕭靳誠不由眯起了眼,說:“炫兒能認識你這樣的長輩,真是他的福氣。”
“能認識炫兒這麼聰明可愛的孩子,也是我的福氣呢,”大鐘向蕭靳誠笑笑,然後說,“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好。”
當大鐘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的時候,蕭靳誠的笑容慢慢消失,蒼老的臉上只剩下陰霾和蕭索。
站在蕭靳誠身後的隨從面帶狐疑,說:“老爺,您看他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要在美國下手嗎,怎麼又不去了呢?”
蕭靳誠鷹隼般的眸子微微一眯,目光狠辣,道:“大鐘是個聰明人,他肯定有所察覺,纔來了招以退爲進,以洗脫自己的嫌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