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雖然這麼說着,但是陸滿心的眼睛裡面,卻是充滿了擔憂。
就算是小小魚的話,林念瑜也未必就真的能後聽得進去啊……已經好幾天了,她每天地在不停地跟林念瑜說話,可是卻是沒有任何的收穫。
從那天那個叫做司寇的國際刑警離開,林念瑜徹底的放聲大哭過之後,就是現在的這幅傻傻呆呆的樣子,別人說什麼都好像聽不見,也不回答。
如果不是還有呼吸心跳,簡直就已經跟雕塑沒有什麼兩樣了。
不過,陸滿心的這份擔憂,卻並沒有影響到小小魚,一張嘴,他就說出了一句好像是壓根沒有什麼關聯的話來。
“我知道。”
“啊?”
一時之間沒有聽明白小小魚的意思,陸滿心只覺得他這莫名其妙的,說什麼知道?心中好奇,也就隨後追問了一句,“你知道什麼?”
卻沒想到,很快的,小小魚就給出了一個,別說是讓她感到驚訝,就連已經呆木了幾天的林念瑜,居然也有了反應。
“我說,我知道。知道爸爸這次去法國的真正目的,也知道他是跟着那個壞女人一起去的。”
“你說什麼?”
“說!”
兩個女人,兩道異口同聲的話語。陸滿心不由自主地將心中的震驚給講了出來之後,才意識到,林念瑜居然終於開口講話了,充滿欣喜地轉頭時,卻發現林念瑜的眼神終於有了一點點的生氣,此時正緊緊地盯着小小魚的那張小臉。
呼……看來,自己說了那麼多,終歸還是沒有說到點子上啊,林念瑜的心結,果然還是在她對陸景深的誤會上。
……
房間裡面很安靜,這種安靜,倒不是因爲完全沒有聲音,而是因爲,除了滴滴答答的時鐘走動的聲音之外,就只有小小魚一個人的聲音在響着,除此之外,也也沒有其他的雜音。
沒有人插話,也沒有人多嘴問什麼。兩個女人,就只是那麼安靜地聽着,聽着小小魚想到哪裡說到哪裡,想到什麼說到什麼,一直到他徹底的還原了當初陸景深在離開之前,給他交代的所有一切。
等到這些內容全
部都說完之後,小小魚終於才感覺到了一絲輕鬆。
心裡藏着秘密,其實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本來還無所謂,但是當從知道了爸爸出事時候的那一刻起,事先知道的所有一切,對小小魚而言,居然就成了一種無形的折磨。
好在,今天,他終於把這種折磨給扔出去了,只希望,小魚還有陸滿心,不要怪他纔好。
不要怪他,當初不肯實話實話把這件事情一早就說出來。如果他一早說了,說不定現在的這個悲劇,就可以避免了呢……
如果他早知道那天小魚收到的那些紙張是離婚協議,如果他早知道秦默然那個壞女人還揹着爸爸做了這麼不要臉的事情,在小魚受到那麼大的打擊的那天,他肯定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訴她知道的。
都怪自己,沒有及時察覺到陰謀……
並沒有察覺到小小魚心中的這些自責,或者是說,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小小魚還在自責中,只是在聽到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敘說沒有再繼續時,林念瑜的瞳孔才閃了閃,淡淡地問了一聲,“然後?還有呢?”
聲音那般的輕盈空靈,就好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一般。她的這個變化,終於也讓陸滿心的心裡,生出了那麼一些個希望來。
在一開始聽到小小魚居然是知情者,陸滿心跟林念瑜直接是滿心的不可置信。相對於陸滿心覺得小小魚既然知情,就應該早點兒說出來,說不定也就不會造成今天的這種局面的來,林念瑜則是沉靜的多。
躺在牀上靜靜地聽着小小魚講述着那些,爲自己所不知道的,陸景深在臨走之前交代他的事情,林念瑜眉目沉靜,沒有絲毫那天初次聽到噩耗時候的悲痛欲絕。
這件事情本來就錯不在小小魚,所以也沒有什麼好責怪他的,他只不過是個孩子而已。不過,林念瑜倒是提出了,讓小小魚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字不落地告訴給她知道。
司寇來的主要目的,畢竟只是爲了傳遞消息而來,事情也是隻簡單地交代了三言兩語,並沒有仔仔細細地說清楚。
現在聽到自己的兒子居然也是知情者,林念瑜又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瞭解詳細真相的機會?
她要好好聽聽,要好好
瞭解一下,自己到底,都誤會了些陸景深什麼!
對此,陸滿心本來是反對的,覺得林念瑜現在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不想也知道肯定是撐到了極限,若是她在聽得時候萬一太激動,再有個好歹來……
只是,沒想到的是,這所有的擔憂,都沒有發生,隨着小小魚的講述,看着林念瑜始終很平靜的臉,陸滿心才總算是徹底的放下了心。
同時,也對哥哥陸景深有了一份淡淡的心疼。
他一個人,揹負了那麼多,當時一定很累的吧?最可恨自己在當時沒能幫上他一點忙……
還有那個秦默然,好好的就非得要搶人家老公,難不成,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已經全部都死光了嗎?
至於那批所謂的軍火……
說到底,都是那個陸隸,人都死了還能搞出這麼多的事情來,當初害了他們一家不說,現在居然又害了哥哥,何止是該死,簡直就是該死!
像他那樣的人,當年的那場意外就那麼讓他死了,還真就是便宜了他,就應該拉出去被槍斃一千次!
完全沒有陸滿心在聽到小小魚講述的時候的那些憤慨,林念瑜的情緒,始終平靜,甚至於說是心如止水也不爲過。
連臉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木木的,就好像是在聽着別人的故事一樣,波浪不驚,心底也真的是一點兒漣漪都沒能被激起來。
只是在腦海裡面,木木地想着,在陸景深違心地跟秦默然周旋,還要擔心會被自己誤會的時候,自己在做什麼?
當他獨自一個人,在法國面對那麼大,事關生死的危機的時候,自己又在哪裡?
她只是在猜忌,只是在懷疑,只是在用盡所有的力氣,去不相信他!就像是曾經陸景深說過的那樣,倘若是自己能夠稍微信任他一些,今天的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他自己一個人,爲了他們母子的安全,孤身犯險,可是,身在安樂窩裡面的自己,卻是連一份簡單的信任,都不肯給他。
因爲有五年前的那些事情,所以她始終都覺着,是陸景深對不起自己。可是,也直到了今天,林念瑜才真正地意識到,應該說抱歉,完全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那個人,壓根就是她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