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藺河的話讓席夕夕在剎那間頓時愣住了。
還不等她回過神來,溫藺河沒有再多說一句,便轉身邁步瀟灑的離開。
看到溫藺河疾步走開的背影,席夕夕的心底頓時涌起一股深深的失落。
她今天本來就已經很難過,可現在因爲溫藺河這件事,她的心底就更加難受了,席夕夕的鼻尖忍不住酸了酸,但還是微咬着牙忍住了眼淚。
即使在這空無一人的天台,她還是強忍着不想哭。
溫藺河丟下的最後一句話,她無法反駁,席夕夕承認自己昨晚離開之前沒有跟他說一聲是她的錯,也承認離開的時候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所以現在席夕夕的心底很自責。
她第一次看到溫藺河看向她的時候流露出那般失望的眼神。
儘管她平時很討厭他,但是當聽到他爲了自己的安危擔心一夜,甚至不惜寒冷的找了自己一夜,她的心底有着說不出的愧疚和難過。
可是她想解釋,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辦法解釋。
她原以爲他沒有找到自己會直接回家,可沒有想到他在外面找了自己一夜。
這寒冷的冬天,他待了一夜……
席夕夕心情沉重的站在天台上,吹了好一會的冷風后才重新回到辦公室裡。
之後,她沒有看到溫藺河重新回辦公室,後來聽護士長說,他已經請假。
以前天天盼望他能夠早點離開醫院,希望他有事哪天來不了醫院。
可是這回,她星星盼盼的願望終於實現,可當看到對面那空落落的辦公椅子後,她還是忍不住失落的看得出神。
這一天席夕夕的工作狀態都不好,她的情緒不好,興致也不高。
等渾渾噩噩的忙完工作,總算是捱到了下午。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工作這麼累,以前以爲被溫藺河折磨是很累的一件事,以前以爲只要工作有溫藺河的刁難是最難過的一天。
可是現在,她才發現今天是工作以來……最難過的一天。
有好幾次席夕夕垂眸看向電腦,打着字就忍不住鼻子發酸,好幾次她的眼淚都忍不住奪眶而出,可是她努力的忍了忍,還是將徘徊在眼眶的眼淚給逼了回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席夕夕努力的調整自己的情緒。
好不容易忙完了工作,她如同以往一般收拾包裡的東西離開。
在走出醫院後,她站在冷風中將近五分鐘才搭到一輛車,在坐進出租車內後,席夕夕突然發現,今天她不怕冷了。
車窗沒有關上,她任由涼涼的冷風颳着臉頰,好似這樣才能將她心底極爲煩躁的心情給吹走。
就在她失神的看向窗外時,坐在面前的司機師傅被後面灌進來的冷風給冷得哆嗦,隨後他不禁好意的提醒道,
“姑娘,這天氣凍得很,還是關上窗戶暖和些。”
聽到司機師傅的話,席夕夕聽話的關上車窗,可在下一刻,她卻忍不住擡手捂着脣瓣失聲痛哭。
窗外的冷意漸漸與她隔離,她的身體雖然暖和,可是強撐的內心卻脆弱了下來。
沒有了寒冷支撐她的堅強,席夕夕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奪眶而出,滾燙的淚水毫無預兆的從眼角滑落,她拼命的忍了忍卻還是崩塌了心底的防線。
席夕夕的雙眸依舊看向窗外,眼淚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
聽到身後傳來抽泣聲,司機師傅下意識的往後視鏡一看,看到車上載的姑娘突然哭的一臉難受,那師傅頓時有些慌亂的安慰道,
“小姑娘,你怎麼哭了?有什麼事兒好好說,……”
那司機師傅原本是想安慰席夕夕,可不想他越是說,坐在後座上的席夕夕忍不住哭出聲來,一抽一抽的,讓旁人聽了都感覺到格外的難過。
席夕夕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得這麼難過,也許是因爲一個陌生人的關心,讓她更加控制不住眼淚。
她隱忍了一天的眼淚,在這出租車上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
司機師傅也是人好,連忙拿出一盒紙巾給席夕夕擦眼淚。
車子一路開往古堡,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回到古堡的時候,席夕夕的心情已經平復了下來。
等她下了車子,她有些感激的紅着眼眶,看向司機師傅道,“謝謝師傅,零錢不用找了,算是紙巾的費用。”
說着,席夕夕將車費遞了過去。
司機師傅接了過去,隨之不忘安慰道,“沒事兒,以後哭的話提前說一聲,好讓師傅我有個心理準備。”
沒有想到老師傅會這麼風趣,席夕夕已經哭乾的臉頰都忍不住清淺一笑。
“謝謝師傅。”
席夕夕最後感謝了一遍司機師傅,在注意到不遠處有車子朝她的方向開來,怕會遇到殭屍先生,她連忙轉過身往古堡大門的方向趕去。
等進了古堡後,席夕夕一路疾步往裡面走,上樓梯的時候都是一路小跑着往上趕。
原以爲姜施俊還沒有回家,所以席夕夕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書房裡會有人。
所以當她氣喘吁吁的推開書房大門的時候,一看到姜施俊就坐在不遠處的書桌面前,她的心底猛的嚇了一跳。
不過平常時候她回來,她不打招呼的話,殭屍先生也沒有多看她一眼。
而這時,桌上的手機恰好響了,姜施俊擡手拿起手機用英文似乎在說些什麼商務上的事情。
趁着姜施俊忙着的空隙,席夕夕也如同早上一般下意識的噤了聲,在意識到姜施俊沒有擡眸看向自己,她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疾步衝進了書房臥室。
而在她關上書房臥室門的剎那,她沒有注意到身後,那幽藍色的眸子淡淡的擡起,眉眼微蹙,透着一絲黯然。
因爲時刻躲避着姜施俊,在姜施俊下樓吃飯的時候她就上樓,在姜施俊上樓的時候她就下樓,在姜施俊進書房的時候,她就回書房臥室裡窩着不出門。
每次即使樓梯上遇到,走廊上遇到,書房裡遇到,席夕夕都假裝躲開沒有看見他。
直到後來整個晚上,她都窩在了書房臥室裡。
牀頭的桌子上還擺放着剛剛織好的圍巾,席夕夕失神的擡手拿起織好的黑色圍巾,雖然答應了要織給他,可是現在卻已經沒有勇氣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