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邁開一步準備走進去的時候,身側突然探過一隻有力的大手攥住了她的手臂,冷聲道,
“你要進去?”
古慄聽到溫藺河的問話,她捂着脣任由眼淚從眼角滑落,聲音哽咽無法迴應,只得悶悶的點頭。
察覺到古慄的意思,溫藺河斂下眸,惆悵的開口道,
“你恐怕……認不出她了。”
聽到溫藺河的話,古慄的眼淚不禁流的更兇了些許。
她知道溫藺河的意思,之後她擡起紅通的眸子,淚流滿面的看向溫藺河堅定道,“我知道,可我還是很想看她最後一眼,哪怕……哪怕是最後一面。”
看到古慄堅定的神色,溫藺河微微皺眉,半秒後便鬆開抓着她手臂上的手。
沒有了溫藺河的束縛,古慄繼續邁步往屋內走去。
不過短短的七八米距離,可對於古慄來說,卻走得好漫長,她一步步的往裡屋走去,每一步都走得緩慢,她不敢走得太快,因爲她還沒有辦法完全接受眼前這結果。
屋內的水晶棺上被披着一張白布,沒有辦法一眼看到棺內的模樣。
等到古慄走近到前面後,她站定在水晶棺面前,輕輕的擡手覆上冰冷的白布。
連白布都讓人倍感冰涼,古慄的心間頓時又冷了幾分,她垂下哭紅的杏眸,難過的看着水晶棺緩緩的掀開白布。
當白布被一點點的掀開的時候,當古慄的視線終於落在水晶棺裡面的時候,她的眼淚頓時間簌簌的滴在棺槨上。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模糊了眼前棺槨底下那面目全非的臉。
下一秒,古慄緩緩的將白布重新覆了上去,最後忍不住“窪”的一聲,身子一軟半趴在了棺槨上不禁難受的哭泣着。
她半跪着地板上,雙手抱着棺槨難受的抽泣道,
“西瓜,你怎麼了?怎麼一眨眼,你就走了呢?你說過我回國,你一定會來找我說話,現在我已經回來了,你能不能陪我說會兒話?”
古慄忍着眼淚,一抽一泣的哽咽着,半天沒有聽到絲毫的迴應,房間裡安靜得可怕,也讓她的心底不禁絕望了幾分。
她難過的趴在水晶棺槨上,眼淚一滴滴的落在白布上,浸溼了一片。
沒有聽到席夕夕的聲音,一想到以後就再也沒有辦法聽到她的聲音,古慄的心底難忍哀傷,她的眼淚流的更兇了起來,淚流滿面的哭泣像是個失去了珍貴寶貝的孩子,哭的幾乎不能自己。
此時她的聲音激動得大了些許,甚至帶着害怕顫抖的懇求聲,
“西瓜,別嚇我好不好,別這麼早離開好不好。你明明說要跟我一起幸福的,可現在怎麼食言了呢?
西瓜,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才能讓你醒過來,你說說話呀,哪怕讓我做什麼都好……”
突然深刻的意識到無法再見到席夕夕,沒有辦法再聽到她這唯一好姐妹的聲音,古慄真的慌了,心底從未有過的慌亂,像是突然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一般讓她倍感窒息。
站在門外的溫藺河雖然未進去,但隔着一堵牆背靠着走廊牆上的他聽到古慄的抽泣哽咽聲,他的眼眶不禁再次紅了紅。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古慄哭累了,她趴在水晶棺槨旁都凍得身子有些僵,臉上的淚痕都沒有散盡,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似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殯儀館的,直到走出殯儀館的時候,窗外的雨依舊在淅瀝的下着,在深夜裡淅瀝淅瀝的下着。
溫藺河提着雨傘,安靜的走在古慄身側。
古慄失神的走在漆黑夜色裡,走出了殯儀館,甚至走出了溫藺河提着的雨傘檐下。
等冰冷的雨水忽的落在她的髮絲上,臉上,衣裳上的時候,古慄這才感到夜晚的風雨格外的刺骨。
她失神的停下步伐,擡眸看着漆黑的天空。
雨漸漸的大了起來,瞬間淋溼了她的全身,古慄難受的蹲下身子,忍不住抱緊了自己放聲的嗚嗚哭了起來。
從身後走上來的溫藺河,神色淡淡垂眸,看向蹲在腳邊哭得失控的女人。
他沒有言語,而是默默的提着雨傘,任由她繼續哭泣。
這個深夜,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都是一個難以忘懷的晚上,一個難以入眠的晚上。
古慄哭了許久後,忽的從蹲着的姿勢倒在了地上。
溫藺河在瞧見了她的模樣後,眸色不禁一緊,下一刻他鬆開了手裡的雨傘,俯下身將昏過去的古慄打橫抱了起來往車子的方向送了過去。
轉眼又是一夜的清明。
等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窗臺上的時候,窗臺上的一株水仙花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躺在牀上的古慄略微皺眉的擡眸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才動了動,沒等完全睜開就覺得難受,因爲昨夜哭的厲害,所以早上醒來的時候,眼睛都有些紅腫。
等她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環視了一圈四周後,才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擡手扶着額頭,低頭一看,這才注意到手腕處被輸了液體。
再擡眸的時候,她才一眼看到坐在對面沙發上正一手撐着額頭閉着眼眸輕睡的溫藺河。
古慄皺着眉頭回想了一遍昨天發生的事,如果不是看到溫藺河,她還以爲昨天發生的事情都是做夢,而她真的覺得那像是做夢一樣感到不真實。
可當她眨巴了兩下眼睛,腫的生疼的眼睛無時不刻的提醒着她昨天哭了很多次。
“姑娘,醒了。”
護士進來給古慄換糖水的時候,隨之不忘提醒道,“姑娘是激動過度導致昏厥,加之受了點風寒,沒有多大事,但以後還是要注意情緒,別讓情緒太過激動起伏,這樣對身子不好。”
聽到護士的話,古慄回想到昨天的事兒,失落的垂下了眼眸。
這個時候被護士動靜吵到的溫藺河也醒了,在睜開眼睛看到古慄也醒了之後,溫藺河不急不緩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待走過去的時候,他的大手自然的拂上她的額頭。
古慄沒有想到溫藺河會突然有這個舉動,驀地心底一顫,眸色微微凜了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