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是很熟悉的面龐,卻讓她有着一種陌生的感覺,彷彿,又像是見到了以前的穆逸熙似的,冷漠疏離得……讓她覺得難以靠近。
“顧曉曉?”對方喚着她的名字,更讓她的身體顫了顫。
熙……這些日子以來,熙一直都是喊着她曉曉的,或親暱,或撒嬌,或委屈……可是卻從來不曾連名帶姓的這樣叫着她。
“嗯。”她應着,不明白爲什麼他突然有這樣大的變化,不過她還是關心地問道,“你頭痛怎麼樣了?”現在的他,臉上沒有絲毫的痛苦表情,平靜得異常,如果不是他滿臉的汗水,臉上還有着一些抓痕,以及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浸透了,她甚至會以爲剛纔他頭痛,只是她的幻覺而已,他根本就不曾頭痛過。
可是他卻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慢慢的直起身子,轉頭看了一下四周,然後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要去哪兒?”
“哎,你不記得了?”她詫異道,“剛纔你頭痛,所以我們現在要去醫院。”她以爲他是之前太疼痛了,以至於根本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
穆逸熙低下,頭痛嗎……他能感覺到之前那種撕裂一般的頭痛,然後,他又重新佔據了身體的控制權。只是……這一次他重新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卻似乎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順利,他可以感覺得到,副人格抗拒的厲害。
這樣的抗拒,以前好像從來沒有過。
而這變化,是因爲……眼前的這個女人嗎?
“去青色夜總會。”穆逸熙冷冷的開口道。
“啊?”前排的司機和顧曉曉皆是一愣。
顧曉曉道,“你現在該先去醫院纔對,就算你現在疼痛好一些了,可是總也得……”
他的視線掃了她一眼,“醫院沒必要去,我說了現在去青色夜總會。”
穆逸熙的聲音,低沉,有着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以至於前排的司機,本能的聽從了他的話,調轉着方向盤,朝着青色夜總會的方向開去。
司機一邊開着,一邊道,“小姐,你們也別爭了,我看這位先生,現在應該也已經沒事兒了,我先把車開去夜總會,至於一會兒,要不要去醫院,你們再決定好了。”
顧曉曉沒吭聲,只是有些發呆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她自然也看得出,他現在的狀況好了很多,可是她身體中,那種不安的感覺,卻在變得越來越強烈。
明明眼前的人,是熙啊!可是爲什麼,她卻有着一種陌生的感覺,就好像對方已經換了一個人似的。
如果按着熙平常的性格,就算不痛了,也會抱着她,撒嬌的說着他剛纔有多痛,好讓她多疼他一些,而不是像現在,而不是像現在,用着審視的目光看着她,就像是在疑慮着什麼,又像是要把她從靈魂深處看透一般。
而她,有着一種渾身發冷的感覺,從脊背處,蔓延至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