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逸寒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他還是沒有抓住嗎?她還是從他的手中離開了。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曾經以爲,只要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就好。就算一直以來,她對什麼有興趣,就會萬分着迷,一旦興趣失去,又會毫不在意,他的心中也依舊存着僥倖,覺得自己也許會是不同的,他可以做到讓她不會膩煩,對他繼續着迷下去,進而愛上他。
但是今天,她的分手,卻像是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狠狠的潑醒着他。到頭來,這場交往,不過只是她的一場遊戲嗎?當她不再有興趣了,那麼也代表着遊戲結束了。
結束了,是否將來,他就像是她曾經的那些昆蟲標本,那些郵票,那些洋娃娃一樣,會被她毫不在意的丟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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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容凡狼狽的從別墅裡衝出來,一直跑到了路口處,纔打了一輛的士。
“小姐,去哪兒?”前排的司機問着。
可是坐在後排的君容凡卻並沒有回答,她此刻彷彿還沉浸在別墅中的那一幕幕,分手了,竟然真的分手了!
之前,在去別墅前,她並不曾想過分手。就算他在大庭廣衆之下讓她難堪了,就算他把她一個人留下,抱着諸憐夢離開,就算他曾經不信過她的話……她即使再生氣,可是也沒想過分手。
但是剛纔在別墅裡,卻不知不覺中,演變成爲了分手。
她好不容易纔明白她愛着他,可是結果,卻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已經分手了。這種事情,聽起來都像是一個笑話似的。
“小姐,你到底去哪兒?小姐你……”前排的司機問得不耐煩了,轉過身子大聲地道,可是在看清了後排的君容凡後,司機卻是趕緊聲音又放柔了一些道,“小姐你別哭啊,先說下去哪兒,我先送你過去唄。”
君容凡這纔回過神來,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已經是滿臉的淚水了。
她哭了,她又哭了啊!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開始愛哭起來了。
司機把紙巾盒遞給了君容凡,君容凡擦了一下眼淚,報上了地點。
司機轉着方向盤向前行駛,而君容凡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腕,手腕上有一圈紅印,是剛纔他怒極的時候,緊抓着她手腕所致。
那時候,她幾乎覺得手腕的骨頭要碎掉。
他是真的動怒了吧,以往他從來不曾那麼用力的抓過她,也從來不曾用那樣嚴厲憤怒的口吻和她說過話。
想到他,心又是疼痛萬分。
君家的那些先輩,被命依傷了心,是否就是這樣的疼痛呢?還是說,比她現在的疼痛,再痛上百倍千倍?
好累,她突然有種很累的感覺,以前不懂愛,只有喜歡的時候,是那麼快樂,那麼輕鬆,沒有什麼煩惱。可是爲什麼,懂了愛,卻沒有她想象中的甜蜜,有的只是苦澀呢。
司機把車子開到了一處山頂,這也是君容凡說的地點。
“你在旁邊等着吧,等我好了,你再載我離開。”君容凡道。
司機連忙道,“小姐,我這還要做生意啊,這怎麼可能等在這裡啊。”而且天知道,對方是要他等多久。
君容凡直接拿出了皮夾,把放在皮夾裡的一疊紙鈔拿出來遞到了司機的面前,“這些夠嗎?”
這疊百元大鈔,一眼望去,就足足偶2、3十張,司機頓時眉開眼笑,趕緊接過了錢道,“夠了,夠了,我在旁邊等您,您今天要多晚下山都行。”這些鈔票,都夠他好些天的收入了,反正只需要在旁邊等一等而已。
君容凡獨自朝前走着,一直走到了她和穆逸寒當初約定成爲男女朋友的那一塊地兒上,從這裡向下望去,是萬千燈火。當初,他們是在這裡開始交往的,而進,她卻是來這裡,悼念着這短暫的交往。
現在的她,還不可以馬上回君家,如果父母看到她這個樣子,只怕又會擔心了。雖然這幾天,父母並沒有過多的問她什麼,但是她知道,父母一直在擔心着她。
夜風吹拂着她的臉龐,君容凡努力的調整着自己的情緒,至少,就算是失戀了,也不可以太悲慘,她是君家的女兒,就該有君家的那份堅強和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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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憐夢住在醫院中,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穆逸寒了。一開始她還洋洋得意。因爲那天晚上在遊樂場的事情,她完全就是一個勝利者,最後是被穆逸寒像個公主一樣的抱上車來了醫院的。而君容凡,就算是君家大小姐又怎麼樣,就算長得漂亮,和逸寒哥哥是青梅竹馬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像一個失敗者一樣的被衆人嘲笑。
她在醫院裡接受着精心的治療,而君容凡卻只能懊惱難受吧,一想到君容凡被逸寒哥哥呵斥,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諸憐夢就想要笑出來。
逸寒哥哥爲了維護她而呵斥了君容凡,是不是代表着她在逸寒哥哥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了呢?
就算一開始,逸寒哥哥對她好,只是因爲愧疚感,她也會把這份愧疚感,轉變成爲愛情的。君容凡有什麼,不過是有君家的背景,不過是長得比她好看些而已,但是其他的,她做的一定不會比君容凡差的,甚至更好!
而第二天,她在網上看到了那天晚上的情景,被人拍了照片和視頻,雖然在那些照片和視頻中,對君容凡的譴責言論不多,甚至還有些評論是在罵她的,說她是小三什麼的,不過卻也有種喜滋滋的感覺,至少她的名字,可以和君容凡還有逸寒哥哥的名字擺放在了一起。這種感覺,很奇妙,她會有着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以前她總是被人忽視,沒人會重視她,很多人,就算看到她,都懶得和她打招呼,可是現在,卻是終於有人把她當回事兒了,那是一種終於被人正視的感覺。
即使這樣的正視,是用卑鄙的手段得來的,諸憐夢卻也覺得很是歡喜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