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緩緩的撒在病牀上的人身上。
秦少璟坐在牀前,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此時的席凌顏躺在牀上,雙眸微閉,嘴脣有些乾裂,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長長的眼睫毛微微的顫動着,給這張沒有血色的臉添了幾分靈動。
秦少璟看着這樣的她,思緒不自覺的飛到了搶救之後醫生說的話。
“秦先生,根據查看,我們發現席太太腦海裡的淤血塊已經清除乾淨了,至於接下來,她能不能甦醒,還得看她自己的狀態了。”李醫生一出手術室對着他就這麼解釋着。
“那最長是多久醒來。”
“因爲秦太太的車禍傷的不輕,而且秦太太這次又受了強烈的刺激,因此,這個我們也不好說。”李醫生的臉上有些不自在了。
秦少璟不喜歡拐彎抹角,“李醫生,你就把最壞的打算告訴我吧,我也好有個準備。”
“秦太太生命危險是沒有,但是可能會因此成爲植物人。”
“植物人……”從回憶之中甦醒過來,秦少璟看着面前依舊熟睡着的席凌顏,忍不住伸出手慢慢的撫摸上她的額頭。
不會的,這麼活潑開朗的女人,怎麼會醒不過來呢?
她就算是個睡美人,他也要做那個吻醒她的白馬王子。
“老大。”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秦少璟的思緒,沈司衡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席凌顏之後,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秦少璟心中明白,體貼的幫席凌顏蓋好被子之後便走了出去。
“一號現在什麼情況了?”
“老大,一號徹底失去聯繫了,找不到。”沈司衡也是 不敢相信,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還能讓人給跑了?
“以不變應萬變,現在我們的追捕力度放小,但是暗地裡增大,引蛇出洞的道理不需要我教你們吧?”秦少璟淡淡的掃了一眼,“宇峰呢?”
沈司衡很少見到這麼嚴厲的秦少璟,雖然平時的他也是囂張跋扈,而且處事狠戾之人,可是這次的表情之中卻帶有其他的情愫所在。
“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更加不想撞在槍口上,沈司衡急忙連聲答應。
“對了,我讓你查的那件事情有結果了嗎?”
秦少璟的眸光緊縮,目光之中透露出狠戾,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席凌顏會離開病房去九樓搶救室絕對不是巧合。
席凌顏當時的智商絕對不會想到九樓是搶救室,更何況,她那麼聽話,怎麼會輕易離開病房?
肯定是着了別人的道了。
病房門前的攝像頭怎麼會有小孩拿着氣球?又怎麼會這麼巧?
這一切的佈局看似很是完美,無懈可擊,實則恰恰透露了其中的紕漏。
沈司衡的眉頭緊皺,“老大,我們想去查其他各個方向的監控的,可是監控裡都沒有,唯一一個就是西邊的攝像壞了,我們沒有找到絲毫的線索,要是人爲的話,一定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生的。”
西邊的攝像壞了?秦少璟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形,“那天搶劫我母親的人抓到了嗎?”
“人還沒有找到,但是他長什麼樣子,我是記下來了,那個人右臉上有塊刀疤,我和他交手時發現他是個左撇子。”
“根據這些特徵,發個尋人啓事,廣告要響亮,要有懸賞!”
秦少璟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不可能這一切這麼湊巧,在醫院搶劫,還是在沈司衡送他們的時候?
“順便再給我盯緊蘇穎,把她和什麼人在一起的聊天記錄都給我嚴格的看好了。”
“老大,你該不會是在懷疑蘇小姐吧?”沈司衡雖然也曾懷疑過蘇穎,可是當時蘇穎和他們在一起,應該沒有膽量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做這些小動作,更何況,秦少璟已經警告過她了,她應該也沒那個心思了吧?
如若真的是她,那麼這個女人,也是真真的挺恐怖的了。
“看緊她,必要之時,給她製造緋聞,讓她沒心思管這邊的事情就行了。”對於蘇穎,秦少璟的心裡不知該怎麼去說,兩人自幼一起長大,他對她是真的一點情感上面的反應都沒有。
本來對於她還有一絲兄妹的親情,可是看到她三番兩次的爲了自己陷害席凌顏,這樣的女人,他也就打心眼裡看不起了。
連最後的溫存,也被蘇穎自己親手給打破了。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她做的,那麼這個女人,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了。
吩咐完之後,沈司衡急忙去照辦,而秦少璟則回到了病房繼續陪着席凌顏。
另一邊,白思錦得知南羽熙並沒有如他所願的被她買通的人給殺死,氣的是直跺腳。
“這羣不靠譜的!真是白瞎了錢了!”
南羽熙!算你命大!不過你能不能醒的過來,還是另外一句話呢!
手裡拎着一些飯菜,臉上的表情在到了病房門口之後,自動轉換成了一臉的笑容,她輕輕敲着病房門。
“進來吧。”李母柔和的聲音響起。
“伯母。”推門而進,白思錦的臉上微微一變,只見李南之也在,“南之,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李南之上下打量着她。
“怎麼了,我今天的妝花了嗎?”白思錦的心跳加速,希望自己不會被看穿什麼,把手中的飯菜放在一邊,邊收拾着邊笑道:“還好我今天帶來的飯夠多,夠你和伯母吃的。”
“不用了,我還有事。”李南之不知道爲什麼,現在見到白思錦,心裡就不舒服,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懂這個女人了,十年之前的她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白思錦聞言,手輕輕一抖,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南之,最近是公司太忙了嗎?”
“嗯。”李南之整理一下自己的領結,拿起了一旁的西裝外套,對着李母笑道,“媽,我晚點再來看你。”
李母雖然很捨不得自己的兒子走,可是也心裡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多忙,也就默許了。
看着李南之走後,白思錦的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失落,之前她和李南之在一起,多到有說不完的話題,可是現在,她就連和他單獨呆在一起的時間都是少的可憐,更別說是無話不說了。
“思錦啊,真是麻煩你了,一天天的來陪我,耽誤你不少時間了吧?”李母看着白思錦手中的飯菜,心裡有些過意不去,這個白思錦又不是自己的兒媳婦,還能這麼體貼的照顧她,真是個不錯的姑娘,如果當初自己的兒子娶得是她該有多好?
這個南羽熙,真不知道人去了哪兒,基本看不見她。
說的也是,做了這檔子事來,要是換成她,也好似沒臉再來了吧?得趕緊催一下南之,讓他倆趕緊把婚給離了,總這麼讓人家姑娘等着也很不好,一個女人的青春年華都耗在上面了,對一個女人來說青春年華是最寶貴的,沒有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一個女人能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奉獻給你,就足以說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兒子何德何能啊,能被這麼一個女人深愛着?
“伯母,你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我對你好,那是應該的啊!”白思錦的臉上掛着招牌式的微笑,任誰看了都喜歡,似乎這樣的女人才是做媳婦的最佳人選。
幾名護士進來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打趣,說是李母有這麼一個兒媳婦真是好福氣。
其實這裡面的故事只有他們自家人才能理解透徹。
陪完了李母,白思錦便離開了病房,剛到醫院大門口,就被一抹身影給堵住了去路,嚇得她臉色蒼白。
“你居然在跟蹤我?”白思錦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有些驚恐的看着來人。
“答應我的錢呢?”那個男人絲毫不給面子,面露兇狠,早知道刺殺那個女人這麼費勁會失敗,他就不接這一單了。
“我們當初說好的,成功之後才能付剩下的定金,現在人還沒死,你怎麼好意思問我拿錢?”白思錦看了看馬路上的人,顯然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男人笑了,“殺那個女人的時候,可是有人看見我了,反正我遲早也跑不掉,不如主動自首,沒準認罪態度良好,還能被減刑,再加上供出一些事情,你覺得會怎麼樣?反正我死沒關係,賤命一條,可是白小姐你……你要是死了,什麼李太太的夢想可就全沒了啊!”
字字句句都打在白思錦的心尖上,聽得他心跳加速。
“你還有沒有道理,一來二回的敲詐我!你把我當什麼?白癡嗎?你覺得你能活着去自首嗎?”白思錦看着他,心中本來就有氣無處撒,正好接着此刻全部發泄出來,威脅?誰不會啊!
男人被氣的臉色鐵青,現在是醫院大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多,要想對她下手,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反正現在我做李太太本就沒有希望了,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啊!還有啊,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要想活着,你只能聽我的!”
白思錦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毫不畏懼的說道,是啊,她現在做李太太的確不夠資格,李南之好像越來越刻意的疏遠她來了,女人的第六感,有的時候真的會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