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點了點頭,“你知道暖暖失蹤到你們最後一次說話距離多久?”
“二十分鐘左右吧。”尉遲冥分析道,“她走後的二十分鐘,我把整個鴿子谷都翻了一遍,沒有人,唯一的一輛大巴車剛好壞掉了。”
“鴿子谷我去過,那邊電話沒有信號,只有一條路可以出去,暖暖什麼都沒有帶,應該是走不遠,除非外面有人接應她。但是以暖暖的性格她是不想麻煩別人的,而且這麼短的時間內,從北城根本不可能開到鴿子谷,把她接走。我們再想想,暖暖有沒有什麼喜歡的地方。”清月以手抵顎。
黎非夜孤冷沉鬱的眸子漸漸恢復常色,什麼都沒有說,便開着車子離開了。
“夜,你去哪?”清月對着他的車子喊道,可是回答她的只有急速的車聲。
“不用喊了,也許他是想到了什麼地方,你跟着他吧,如果找到了就通知我,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看。”尉遲冥坐在牀邊,明顯的落寞。
“嗯。”清月迅速上了車,朝黎非夜車子的方向追了上去。
尉遲冥在牀邊坐了會兒,伸手摸兜,卻只有一包空掉的煙盒。面前突然有一隻漂亮修長的手遞給他一根香菸,是他喜歡的牌子。“謝謝。”
即便不擡頭,他也知道那是櫻澈,只有櫻澈最瞭解他的喜好。
“冥少,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出去找,如果有消息了,我會第一時間把她帶到你的面前。”櫻澈很心疼尉遲冥,一向在歐洲市場上呼風喚雨的冥少,現在頹廢的坐在一個木板搭成的小房子裡,面無表情的抽着煙。
“你忘了我的規矩了。”尉遲冥吸了口煙,目光森寒。
櫻澈這一次並沒有認錯,表情認真,“老總裁讓我留下來照顧您,如果他知道您因爲葉沐暖小姐弄成這樣,一定會對她下手的。”
“你是不是忘了你端着誰的飯碗了。”尉遲冥眯起好看的狐狸眸,泛着凜凜冷光,櫻花脣脣角的那一抹冷意,幾乎要將櫻澈同化成跟自己一樣的妖孽。
櫻澈立刻頷首,“櫻澈不敢。”
“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五年前是你把暖暖的事情告訴給尉遲傲天的,我一向不喜歡我手下的人多管閒事。”尉遲冥森寒的冷眸掃過櫻澈的臉。
櫻澈微微一怔,“那冥少爲什麼還把我留在身邊。”
“留你是因爲你是尉遲傲天的眼線,尉遲傲天不就是想讓你看着我,一直看着我和葉柔結婚嗎?說起來這件事情倒是很有意思,明明你也喜歡我,你竟然可以如此冷靜的看着我跟葉柔一步步走到婚禮殿堂。不得不說,尉遲傲天調教出來的女人,還真是了不起呢。”尉遲冥冰冷的手指挑起櫻澈的下巴,櫻花脣勾起妖魅的弧度,慢慢的靠近她的臉。
櫻澈呆呆的站在那裡,忘記了逃跑,一雙漂亮的黑色眼眸裡是前所未有的慌亂。
“哈哈哈!清澈,你輸了。”尉遲冥鬆開手指,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擦了擦手指,這樣的動作刺痛了櫻澈的眼。
“你以爲我會要
吻你嗎?”尉遲冥起身,繞過櫻澈的身體,走到門口的時候,冷森的丟下幾個字,“你不配。”
大步朝着自己的車子走去,不曾帶一絲憐惜。
櫻澈站在原地,好看的黑色眼眸裡有清透的淚珠,迅速用手擦乾,不讓它流出來。她的工作是尉遲冥的私人助理兼保鏢,她是尉遲傲天派來保護他的,不可以有私心。
櫻澈,你不可以讓別人看穿,這是你留在尉遲冥身邊可以長久的唯一辦法。
其實之前尉遲傲天給尉遲冥找了很多助理和保鏢,可是每一次都以愛上尉遲冥而告終,所以櫻澈在接手這個工作之前,尉遲傲天給了她三個月的魔鬼訓練,讓她對所有的男人都不能產生任何的興趣。
可是,尉遲冥就是尉遲冥,身上與生俱來的帶着一種妖孽的魅力,讓她還是不能自拔的愛上了他。
櫻澈走出房門的時候,臉上恢復往日的嚴肅,一點都看不出哭過,這是她作爲助理的基本技能。
尉遲冥坐在後座上,半闔着雙眸,櫻澈坐到駕駛座上,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把你曾經調查葉沐暖的功力拿出來,她去過的北城的所有地方都給我翻一遍。”尉遲冥淩氣森森的聲音透過櫻花脣吐了出來。
“好的,冥少。”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開着車子慢慢的尋找起來。
天已經黑了,打着車燈,努力的沿着腦海裡曾經調查過葉沐暖的資料裡開着車子。她也並非聰明到過目不忘,只是單單對葉沐暖的資料罷了。
女人對情敵之間總是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就是把對方所有的事情迅速都刻在腦海裡,只要一次就可以記的清清楚楚。
從後視鏡裡可以看見尉遲冥疲倦的樣子,櫻澈的眼淚從眼眶裡溢出來,將窗子開了小小的一條縫隙,讓風可以迅速的吹乾她的眼淚。她不可以流淚,作爲一個私人助理,她不可以愛上她的僱主。
有溫熱的東西落在尉遲冥的臉上,尉遲冥的俊美微擰,用指腹輕輕擦了下那滴溫熱的東西。放在鼻尖輕輕的嗅。
是眼淚……
櫻澈在哭。
“停車。”尉遲冥的聲音染了鬼魅,不帶一絲的溫度。
櫻澈將車子靠邊停下,卻沒有回頭。
“把頭轉過來。”尉遲冥的命令不可以違抗,清澈緩緩的轉頭,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尉遲冥伸手,溫涼的指腹輕輕觸碰到她眼角正在滑落的一滴眼淚上,櫻花脣綻開妖嬈的笑容,“你竟然會哭,我真想讓尉遲傲天看看,他調教的好屬下,是怎麼爲我流淚的。”
“櫻澈失職,對不起。”櫻澈低頭,眼淚卻落的更多,“噼裡啪啦”的砸在她黑色西裝的褲子上,一片溫熱。
尉遲冥重新扼住她的下巴,讓她的淚眸對上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開口:“晚上收拾行禮,回法國。”
“冥少,我不能走。”櫻澈聽到尉遲冥讓她走,心裡一慌。
“你已經違反了做私人助理的原則,愛
上了自己的僱主,我不能留你。”他最介意的並不是她愛上他,而是櫻澈曾經讓葉沐暖難堪,這些仇他已經存了很久,現在存夠了一起報。
替葉沐暖。
葉沐暖雖然現在是黎非夜的妻子,可是這並不妨礙他愛她。他相信很快黎非夜便會從葉沐暖的身邊離開,她的身邊,只有一個男人,那個人就是他……尉遲冥。
“冥少,求你,不要趕我走。”這是櫻澈從來沒有說出口的驕傲,這一刻,她可以跪在地上乞求,只求尉遲冥不要趕走他。
留在他的身邊,這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
“下車。”尉遲冥伸手,讓櫻澈掏出鑰匙。
櫻澈頓了頓,冰涼的手指從口袋裡摸到一串鑰匙,交到了尉遲冥的手心裡。
她的手那麼涼,涼到讓尉遲冥的身體微微一震,眉頭擰緊。
櫻澈以爲尉遲冥是厭煩她了,便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這裡,荒郊野嶺,沒有人煙。可是比起離開尉遲冥回到法國,這些恐懼又算的了什麼呢。
尉遲冥看着櫻澈下車,什麼都沒有說,徑自走進駕駛座裡,開着車子揚長而去。
不曾回頭看一眼。
櫻澈一個人站在那裡,任憑秋風掃過她的臉龐。
她從來也沒有妄想過尉遲冥會對她有多好,但是至少不是像現在這般,厭煩了她的存在。
尉遲冥趕她走,她不得不走,以前那些愛上尉遲冥而被解僱的人,在走之前都要經過尉遲家嚴苛的家規,幾乎要脫下一層人皮,纔可以離開。
櫻澈不怕,緩緩的向着北城的方向走着,她不知道要走多久纔可以走回北城,她願意這樣走回去,這樣回法國的日子就會慢很多。
靠近鴿子谷的一個火車站裡,並排着幾排塑料的座椅,一個穿着淡薄衣服的年輕女孩,手裡抱着兩個茶蛋取暖,這個人就是葉沐暖。葉沐暖躺在那裡自嘲的笑。葉沐暖你都已經穿越到舊社會了。
火車站的工作人員以爲她是要出去打工的人,所以也沒太在意,這個村子很小,附近也只有這一個火車站,很多人怕趕不上火車,都會在這裡過夜。
可是今天的火車站裡很安靜,只有葉沐暖一個人。
葉沐暖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會,睡到半夜的時候就凍醒了。
夢裡她看見黎非夜眼角心疼的眼淚,離開睜開貓眸。
可是,這一次真的是夢。
從座椅上坐起來,候車室裡依舊亮着昏黃的燈,售票員早已經下班了,只剩下值班的鐵路工作人員,偶爾出去迎接火車的到站。
葉沐暖看着一羣羣的人從她的身邊走過,沒有一張臉是她熟悉的冷漠臉龐。
她抱着雙腿,將下巴抵在膝蓋上,回憶着從她流產後黎非夜爲她做的那些事。
就算她不是兮兒,但是這個男人做的這些事,如此的有擔當,還是讓她深深被吸引了。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句:暖暖,相信我,我會護你周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