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瑤瞪大了眼睛,黎非夜沒有理她,大步走出會所。
原本是想要在這裡安靜的喝個酒的,結果發現這裡更多關於她的回憶。
加上剛剛張瑤和丁薇薇的事情,讓他越發的覺得許溫涼的與衆不同……
可是,就是這樣與衆不同的女人,把他重新推進了地獄,從此萬劫不復。
……
基地。
沙灘上,血魂走到許溫涼的身邊,她已經累的睡着了,整個人趴在沙灘上,一張被汗水弄花的小臉貼在沙灘上,沒有絲毫的形象可言,應該是累極了,身體還保持着做俯臥撐的姿勢。
血魂用腳碰了碰她。
許溫涼睜開沉重的眼皮,努力撐着身子。
“不用做了,時間到了。”血魂把手錶丟給她。
“我明天會繼續的。”她從沙灘上爬起來,已經沒有了半分力氣。
“我送你去你的房間。”他並不是善心大發,只是今天晚上有颱風,黎非墨說她是黎家很重要的人,但是黎家並沒有聽說有什麼女孩子,這一點是他想不通的。
許溫涼跟在血魂的身後,去了小島上唯一的一棟大樓裡,一進二樓,他就把鑰匙丟給她。“13號房,你的。”
“謝謝。”她的聲音有些啞,轉身開門進去。
已經顧不上洗澡了,趴在牀上睡去,她不敢睡得太沉了,她的俯臥撐還沒有達標。
天矇矇亮的時候,許溫涼從牀上再次爬了起來,去了沙灘上,繼續她的俯臥撐,明明胳膊已經腫掉了,可是她依舊沒有放棄。
早上大家都開始訓練的時候,經過沙灘時,全部都愣住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有這般的毅力,就連血魂都有些動搖了。
這樣的日子一天接一天的過去,終於,到了第十五天的時候,她成功達標了。
那天的雨很大,大的讓人睜不開眼,所有人都休息去了,只有她一個人還在沙灘上。
血魂站在雨裡,看着她,他很想知道能夠讓這個女孩子支撐下去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仇恨?野心?
他很感興趣。
“我做到了。”她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很淡定,並沒有什麼波瀾。
血魂從她的身上看見了幾分熟悉的影子。
隨手丟給她一把剪刀。“把你的頭髮剪掉。”
許溫涼怔了怔,拾起地上的剪刀。
“捨不得就滾回去,我不需要一個有弱點的廢物。”十五天,血魂依舊如第一天一樣對她冷硬。
許溫涼拿起剪刀,對着自己的長髮剪下去。
“把頭髮蓄起來吧。”
“爲什麼?”
“因爲我喜歡你長髮拂過我臉頰的感覺。”
許溫涼流下眼淚。
血魂看見許溫涼哭,倒是有幾分驚奇,她來島上十五天,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哭。
許溫涼把自己的頭髮剪的一團糟,然後吸了吸鼻子,把剪刀還給血魂。“這樣可以了吧。”
血魂收好剪刀,開口問道:“我很想知道,你留在這裡的理由。”
“可以不回答嗎?”她咬脣。
“我需要知道你的弱
點,把它打磨乾淨。”他的語氣不帶絲毫感情。
“我愛的男人曾經就生活在這裡。”她緩緩的開口,想到他,胸口疼的發悶。
“他是誰?”血魂很好奇,這個女孩子會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一個魔鬼,一個真正的魔鬼。”許溫涼說完,便回了房間。
躲在房間裡,她對着鏡子看着自己,咬着手臂狠狠的哭泣。
下午的時候,大家都被聚集在小島上室內的訓練室裡。
地面上全都是冰泥,這裡的溫度很低,許溫涼不知道這個男人又要做什麼。
“許溫涼。”血魂冷聲叫到。
許溫涼擡眸,看向血魂。
“你到一邊看着,其他人,把渾身滾滿冰泥,待足三小時。”血魂命令道。
“爲什麼我不能參加。”許溫涼清涼的聲音在空曠的訓練室裡,顯得有幾分柔和。
“因爲你太弱。”血魂幾乎都沒有想,就給出一個答案。
許溫涼沒有理他,徑自走到冰泥之間,滾了上去。
冰泥真的很冷,感覺像是數萬把刀子割在皮膚上一樣,真的很冷。
可是她沒有別的選擇,爲了留下,爲了獲得新生,爲了……
跟他的曾經再近一些。
在場的男人都愣住了,血魂眯起眼眸,很快便收回目光。“所有人進行訓練,不準偷懶!”
命令一下,冰泥裡多了很多泥人。
許溫涼咬緊了牙關,堅持着,堅持着……
許溫涼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的韌性,竟然可以堅持下來……
冰泥之後,所有人都進行格鬥訓練了,她實在是爬不起來,趴在冰泥裡,看着一個人越走越近……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裡了,身上依舊滿身泥巴,就這樣躺在牀上,泥巴乾涸之後貼在身上的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撐着身體去了浴室,她需要洗澡。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了,但是她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她並沒有完成今天的任務,至少別人在格鬥的時候,她在這裡昏迷。
洗過了澡,她從浴室裡面走出來,血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進來了,看着許溫涼,目光極淡,似乎面前這個穿着長衣長褲的人並不是一個女人一般。
在他的心裡,這個世界上早已經沒有了性別之分,只有仇人或者是……即將成爲仇人的人。
是的,他就是靠恨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你進來沒有敲門。”許溫涼指責他。
血魂沒有理會她,丟給她一堆紗布和藥膏。“纏好。”
“嗯?”她並沒有受傷。
“不想格鬥的時候渾身脫皮就纏好。”他的語氣冷冰冰的。
“你終於肯教我啦。”許溫涼開心的展露笑顏,這是她來到基地後第一次笑。
“三個月後進行考覈,如果不達標一樣要滾蛋。”他絲毫不講情面,這是許溫涼一直都知道的。
“嘿嘿,放心放心,師父,我一定不給你丟人。”許溫涼笑的像個孩子。
在這個島上,這樣的笑容,血魂是第一次見的。“你愛的男人是誰?”
“嗯
?”許溫涼一愣。
“他竟然忍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種野獸待的地方。”血魂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許溫涼甩了甩未乾的頭髮,纏好了紗布跟着血魂出去了。
半個小時後,訓練室裡傳出殺豬般的聲音。
“師父!輕一點!師父,你手下留情。”許溫涼在訓練室裡,一邊抹眼淚一邊捱揍,可是血魂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我現在對你的留情就是對你以後的殘忍。你給我聽好了,是你硬要跟着我的,從現在開始,不準給我掉眼淚,忘掉自己是個女人!這裡沒有女人,只有敵人!”血魂對她吼着。
許溫涼一邊抹眼淚一邊點頭。
這樣經過了一整天的後果是,第二天早上,許溫涼從牀上醒來,除了眼睛能動之外,哪兒都不能動。
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
掙扎着爬起身,依舊要進行格鬥訓練,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學來這些做什麼,只是不可否認的是,她昨天只想起黎非夜三次。
比起24小時腦袋裡都是他,這真的算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她越發的能夠理解,黎非夜爲什麼沒有心了。
因爲這裡,不需要心。
只需要活下去……
早餐的間隙,許溫涼看見了電視里正在直播的新聞。
“黎氏集團總裁離婚後夜生活不斷,在北城的娜莎會所裡,與兩名美女舉止曖昧,看樣子已經走出了前妻出軌的陰霾。”主持人在播報着八卦新聞。
照片裡,昏暗的光線裡,她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過的男人。
他依舊氣場強大,懷裡抱着的女人,他那麼着急的拉着一個女人進包房,那個女人轉頭的瞬間,她的眼眶便紅了。
丁薇薇……
那個曾經跟她叫喧要做黎家少夫人的女人,要如願以償了吧。
血魂走過來,敲了敲桌子。“訓練。”
許溫涼藏好心情,放下碗筷,她根本什麼都沒吃。
今天的她很是沉默,就連昨天血魂教會她的格鬥技巧也全部都忘光了。
一直捱揍的她,到最後只能趴在沙灘上苟延殘喘。
海水撲過來的時候,把她整個身體打溼,像是一隻被人丟棄的野貓。
在島上相處久了,那些原本看不起她的男人,也漸漸適應了島上有這樣一個另類,明明瘦的像是竹竿,可是每天都堅持訓練,從不缺席。
他們上前,想要幫一把,許溫涼卻突然從海灘上爬起來,對着血魂,狠狠的揮拳,每一拳都帶着恨意,通紅的眼眶裡,是血魂從未見過的難過……
這種情緒,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一整天下來,她遍體鱗傷的坐在沙灘上,沒有去吃飯,一直到晚上,大家都睡了,她依舊像個木頭一樣坐在那裡。
血魂走過來,坐在她的身邊,晚上的天很涼,月光清冷的照在她的身上,血魂第一次正視這個女孩子。
“對不起,師父,如果要訓練明天可以嗎?”許溫涼請求道。
“我只是過來跟你聊聊。”血魂的聲音很淡。“你剛上島的那一天,你說你生過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