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涼動了動脣,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她那麼愛他,要她如何用他來起誓。
“不要逼我了,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晶瑩的淚珠從眼眶裡溢出來,散落一地悲傷。
黎非夜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把她抱進懷裡,許溫涼咬着脣瓣,在他的懷裡低低的哭,她不肯讓自己出聲,哪怕咬破自己的脣瓣。
修長溫熱的手指輕輕覆上她的脣瓣,繼而變成摩挲。“笨貓,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
許溫涼搖着頭,“我沒事,我只是不想再跟你糾纏想下去了,我好累,黎非夜,我們真的不要再糾纏了好嗎?”
“我想過無數次放手,可是每一次看見你我就會動搖,許溫涼,我說過,你是我黎非夜這輩子的在劫難逃。”他嘆息,他何嘗想要這樣,爲了她,他的底線不停的在做更改,爲了她,他甚至把尊嚴都丟掉了。
“我真的好累,黎非夜。”她無助的抓住黎非夜的衣襟,她以前真的不是這樣你的愛哭鬼。
“別哭了,等血魂的傷養好之後,我就會離開這裡了。”他淡淡的開口。
許溫涼沒說話,伏在他的懷裡依舊哭個不停。
兩個人就這樣抱着,不知道抱了多久。
外面的丁薇薇因爲被許溫涼打了,更覺得沒臉見人了,身上的衣服髒掉了,就拿到水房去洗衣服,可是向來把手當成最寶貝的她,哪裡洗過衣服。
她以前的衣服全部都是媽媽來洗的,就連手帕都不會洗的人,現在站在水池旁,揉搓着衣服,眼淚“啪嗒啪嗒”一直掉個不停。
衣服上的拉鍊不小心割傷了她的手指,只不過蹭破了一點皮罷了,嚇得她差點暈倒,趕緊去找了狄景洛。
此時的狄景洛還在房間裡敷面膜呢,白天因爲太陽的暴曬,整張臉都有些不舒服了,聽到煩躁又猛烈的敲門聲,他沒有好氣的衝着門裡吼。“要死啊!”
丁薇薇聽到裡面有人,也不等主人發話,直接推開門,臉上的妝已經哭花了,看着狄景洛,求救道:“洛少,求求你幫我看看我的手,我的手受傷了,你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以後還能拉大提琴嗎?”
她一邊說一邊把手指伸到狄景洛的面前。
狄景洛都要氣抽了,“這也叫傷!”
丁薇薇被狄景洛的吼聲嚇了一跳,立刻拿出對付男人的招數,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洛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知道你跟溫涼是好朋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要跟溫涼爭什麼的,等我在基地鍛鍊好了之後就會離開了,絕對不會打擾到黎先生和溫涼的生活的。”
“信你,那我腦袋是多缺氧?”狄景洛依舊沒好氣,丟給她一枚創口貼。“自己回去貼上,真是醉了,許溫涼被鉤子穿透鎖骨的時候也沒像你這麼矯情。”
丁薇薇低着頭,掩藏好已經扭曲的眼神,“洛少,真的不用再檢查一下嗎?會不會感染啊,或者有沒有傷到骨頭。”
“害怕就出島去找個大夫,打個破傷風,我不碰髒東
西,抱歉。”狄景洛把她推出房間,“砰”的一聲摔上門。
走廊裡來來往往的不少人,都在看她,她繼續表演着哭戲,卻再也沒有一個人會走到她的面前,告訴她:薇薇,有我保護你。
丁薇薇有點想尹斌了,果然這個世界上只有尹斌對她是最好的,可惜她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
丁薇薇回去給華萱打了電話,這一刻她真的很想哭。
華萱接到她電話的時候,還在跟男人在牀上苟合,看見是丁薇薇,立刻掩飾了心裡的不耐煩,接了起來。“薇薇啊。”
那聲音,絕對是一個慈母的標準規範,跟剛剛的樣子判若兩人。
“伯母。”丁薇薇聽到華萱的聲音,便立刻哭出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呢?薇薇啊,你可別哭,有什麼事就跟伯母說,是不是許溫涼那個小賤人欺負你了?”華萱一猜就跟許溫涼有關。
丁薇薇藉着機會便跟華萱說道:“許溫涼現在不是以前的那個許溫涼了,她在基地格鬥學的很好,我今天還被她一腳踹在了肚子上。伯母,我有點待不下去了,要不讓我回去吧。”
華萱在心裡冷笑,丁薇薇分明就是來找支援的,只不過嘴巴上沒有那麼說罷了,她這點小心思在她的面前也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的東西罷了。“你被許溫涼踹了?那剛好,我趁着這個機會把你接回來,到時候僞造個懷孕的證明,這幾天你什麼也別幹,就假裝不舒服。找個機會把藥給非夜吃了,後面的事情我會安排好。”
“可是好難啊,黎先生都不准我近身的。”丁薇薇咬了咬脣。
“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以後怎麼把非夜搞到手。”華萱的語氣已經不耐煩了。
“好吧,我儘量試試。”丁薇薇說道。
兩個人達成了一致,晚上的時候,華萱就把丁薇薇接回北城了。
晚上的月光很好,許溫涼就在沙灘上撿貝殼,她好懷念貝殼風鈴的聲音。
沙灘上很安靜,只有很淡的月光,不遠處,一襲頎長的身影不時的彎着腰,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許溫涼走過去,看着他手裡的塑料袋,目光裡有幾分疑惑。“你在撿貝殼。”
黎非夜對她微微勾脣,“我記得你怕黑,等我走了之後,做一串貝殼風鈴掛在你的房間裡。”
他的話,讓許溫涼的心有些泛酸,可是嘴巴上依舊很硬。“不用了,我自己會做。”
“一個煮咖啡都會把自己燙傷的人,你覺得我會信你?”他自然的攬過她的肩膀,許溫涼明顯有些抗拒。
他低沉的聲線緩緩的飄來。“別抗拒我,很快我就會離開了。”
許溫涼沉默了幾秒,又輕聲問道:“我師父的腿怎麼樣了?”
“恢復的比想象中要快很多,再有十天就能痊癒了。”話裡隱藏了無數憂傷,許溫涼聽不懂的憂傷。
“嗯。”她應了聲,兩個人又恢復沉默。
“想吃烤螃蟹嗎?”黎非夜對着沙灘上的一些小孔出神。
“好啊。”許溫涼怔了下,還是答應了,來到基地之後已經忘記了烤螃蟹的味道了,雖然他們守着海,可是這裡那些獸性的男人哪裡會有這種情趣,而她也全然忘了世界上還有一種食物叫做烤螃蟹。
“拿着。”黎非夜把裝滿貝殼的塑料袋遞給她,蹲下身子,用修長的手指伸進那些小孔裡,每一次都可以抓出一隻螃蟹,很肥很大隻。黎非夜把一些螃蟹挑出去,最後只留下幾隻。
“那些被淘汰了?”許溫涼皺眉,黎非夜這種男人吃個螃蟹都這麼認真。
“你喜歡吃螃蟹籽,這個季節公螃蟹沒有籽。”他簡單的解釋道。
這樣的話,讓許溫涼的心裡微微發疼,他竟然連這個都記得了,她忍着心疼,假裝若無其事的拎起一隻螃蟹。“你怎麼知道它是公是母?”
“看這裡,這裡尖的就是公的。”黎非夜指着螃蟹屁股的位置。
“你懂好多。”許溫涼放下螃蟹。
“我專門請教了別人,你喜歡吃。”他說的極其自然。
許溫涼站在那裡半天沒說話。
黎非夜不知道在哪找來一堆乾柴火,用打火機點燃,耀動的火光裡,被烤熟的螃蟹有香氣溢出來,讓許溫涼的心情都跟着變好。
“可以吃了吧。”許溫涼舔着脣。
黎非夜用木棍把螃蟹從火堆裡面拿出來,放到沙灘上。“要等一下,太燙。”
他的聲音溫潤,裹着軟軟的溫暖。
許溫涼就像個孩子一樣,坐在那裡等,看着黎非夜吹涼了螃蟹,掰成兩半放在她的面前。
許溫涼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這裡的螃蟹跟基地上的那些男人一樣,吃起來都怪怪的,還是小島上的那些螃蟹好吃啊,你記得嗎?那會我買了一大堆的燒烤,結果晚上鬧肚子了。”
“記得。”他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他都記得。
“嘿嘿,不過那會其實我偷吃了好多,你不知道而已。”許溫涼黑乎乎的小嘴巴喋喋不休的說着。
黎非夜的脣角一直是彎起來的,“這樣說,你還揹着我幹了不少事情。”
“哪有哪有,就是偷吃了點好吃的罷了。”許溫涼丟掉手裡的螃蟹殼,拿起另一半。
黎非夜從口袋裡掏出真絲手帕,在她的嘴角輕輕的擦拭,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從前,這樣的動作,讓許溫涼的眼睛都不會動了,一直呆呆的望着黎非夜。
她剛剛有那麼一瞬,真的忘記了她和黎非夜現在的關係。
黎非夜拿掉她手裡的螃蟹,薄脣緩緩吻上她的粉脣,他不想強迫她,所以一直在給她時間躲開。
可是此刻的許溫涼,心裡“砰砰”的跳個不停,早已經忘了反應了,就這樣呆呆的被他吻着,他的味道很好聞,那種很淡的薄荷味,身體越發的綿軟起來,倒在沙灘上。
他的手墊在她的纖細的腰肢下面,讓她的身體緊緊的貼着自己,許溫涼閉着眼眸,任憑他的吻落下。
曖昧的氣息纏繞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