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涼抽泣着,想到算命人的話,以及黎非夜之前的車禍,小手抓住他的衣襟,淚眼凝望他的臉,“黎非夜,以後你都不要開車了好不好?”
他雖然不能理解許溫涼的話,但是還是點了下頭,許溫涼靠在黎非夜的懷裡,那麼不安。
兩隻手抓着他的襯衫,有眼淚蔓延到他白色的襯衫上,浸溼一大片。
“發生了什麼?”他問她,聲音溫柔。
“沒有。”她搖頭。
“如果沒事,你不會一直哭。”他拆穿她的謊言。
許溫涼擡眸,看着黎非夜,“黎非夜,以後不管做什麼,去哪裡,都要我跟着好不好?”
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她一定會拼了命的衝在他的前面,絕對不允許他有事。
他的墨眸眯起,臉上的憂色極濃。
沒有得到黎非夜的回答,許溫涼抓着他衣角的手,越發的緊了些,“黎非夜,答應我好不好?”
“好。”他答應她,今天的她真的有些奇怪。
許溫涼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意,拉住他的一隻手,兩個人的手都很冷,可是握在一起的時候,卻慢慢的被對方所捂熱。
“以後不準單獨一個人出來。”他差一點就失去她了。
“嗯。”這一次她很乖的答應了。
黎非夜啓動了車子,兩個人回了家。
一進家門,許溫涼就拉着黎非夜去了客廳,客廳的茶几下面,長期備着藥,許溫涼顫抖着手指想要把蓋子打開,卻越急越亂,整個藥箱掉落在地上,裡面大大小小的瓶子灑落出來,有紅色的藥水流淌在白色的鄂爾多斯羊毛地毯上,看上去那麼讓人心慌。
黎非夜抓住她的手,拉她坐到沙發上,許溫涼這才注意到他的手背腫起一大塊,上面還有擦傷,心疼的握着他的手腕,上面還有紅色的血絲,眼淚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砸落在黎非夜的傷口上,像是鹽撒過一般。
“對不起,對不起。”許溫涼趕緊道歉,起身去撿地上散落的那些藥瓶,眼淚不住的滑落。
黎非夜大步走過去,把地上的許溫涼抱起來,她的手上被紅色的藥水染紅,夾雜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黎非夜知道她一定有事瞞着他。
許溫涼拼命的搖頭,眼淚落在他的胸口,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半跪在沙發上,幫黎非夜處理傷口,傷口不深,只是擦傷,可是剛好在額頭的一側,再偏一點就是太陽穴了。
“疼嗎?”許溫涼輕輕的對着他的傷口吹氣。
“不疼。”他的臉上淡然,似乎額頭上的傷口並不是他的。
許溫涼小心翼翼的幫他處理好傷口,貼上紗布,之後又坐在他的面前,幫他處理受傷的擦傷。
手背上腫的很高,她很難想象黎非夜剛剛是怎麼用這隻手開車的,她在藥箱裡翻找着,心亂如麻,“爲什麼沒有消腫藥?”
她的語氣裡透着急切,黎非夜抓住她纖細的手腕,逼她直視他的眼睛,“溫涼,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黑色的墨眸裡目色沉沉,許溫涼望着他的眼眸,“黎非夜,跟你說個笑話,今天有個算命的人告訴我,我們家最近會有喪事,然後今天我就害你受傷了,你說好不好笑。”
許溫涼說完就一直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黎非夜面色微凝,修長的手指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笨蛋,算命人說的話怎麼能信呢?”
許溫涼垂眸,那麼悲傷,“可是他說的好準,他說對了我所有的事情,而且就在剛剛,差一點我就失去你了。”
她忽然抓住他的手。“黎非夜,我不要你有事,如果真的需要有一個人死,那就讓我……”
“閉嘴!”他的聲音冷岑,透着不容反駁的魄力,他狠狠的把她揉進懷裡,“許溫涼,聽着,我黎非夜的女人,即便是死神也碰不得絲毫。若是他動了你一毫,我就血洗地獄。”
許溫涼靠在他的懷裡,心漸漸安靜下來,良久的沉默之後,她才平復了心情,“黎非夜,我是不是很貪心,我希望你一直都在我身邊,永遠永遠。”
黎非夜輕吻她的額頭,“貪心的豈止你一個人。”
黎非夜沒有再說下去,他向來不是個煽情的男人。“閉上眼睛,睡一會兒。”
許溫涼揪着他的衣角,哪裡睡得着,每次閉上眼睛都是他車子飛出去的場景,長睫不住的顫動,有溫熱柔軟的物體落在她的眉心,漸漸的她便放鬆下來,沉沉睡去。
很難得的,她竟然沒有做噩夢,一夜好眠。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精神太過緊張,突然放鬆下來就會睡得如此香甜,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搜尋黎非夜的身影。
頎長的身影就坐在牀邊的藤椅上,修長的雙腿自然的垂放在地面上,蔥白的手指偶爾翻動文件,看上去那麼溫潤美好。
溫潤美好,這樣的詞彙竟然也會用到黎非夜的身上,許溫涼不自覺的笑開。
椅子上的男人放下手裡的文件,闊步朝她走來,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染了幾道光澤,雖然依舊融入不了陽光的溫暖,但是至少不再冷冽。
黎非夜走到牀邊,敲了敲她的小腦袋,“你很喜歡偷看我。”
許溫涼伸手環上黎非夜的腰際,把臉蛋貼在他堅實的胸口。“嗯,我真的很喜歡偷看你。”
她竟然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承認了。
“起牀收拾一下,今天我們出去吃飯。”這兩天他一直太忙,冷落了許溫涼,今天算是補償。
“出去吃?不用了吧,在家吃就好。”許溫涼一頭霧水。
黎非夜擡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黎太太,我在約你,看不出來嗎?”
許溫涼的目光裡一片瞭然,隨即媚眼如絲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約我啊,沒空。”
“你確定?”黎非夜的手指劃過她瓷白的頸部。
“額……也不是那麼確定。”許溫涼跳下牀去換衣服了。
黎非夜坐在牀邊,看着那抹纖細的小人,她正不時的偷瞄
他,起身,邁開長腿走過去,把穿了一半衣服的她壓在櫃門上。
許溫涼的雙手還套在衣服裡,沒有拿出來,“黎非夜,你現在要是吃掉我,待會我就沒有力氣赴約了。”
黎非夜的俊臉慢慢靠近她的臉,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黎太太。”
“嗯。”許溫涼聽着他慵懶且富有磁性的聲音,吞了口口水,這個男人有時候性感的讓她招架不住。
“你真的很喜歡胡思亂想。”他的薄脣掃過她精緻的耳垂,驀地,抽身離去。
他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許溫涼愣在原地,穿了一半的衣服掉落在地上。
“黎非夜,等我吃飽了,看我不手撕了你!”許溫涼對着門口的位置大喊着。
門外的黎非夜根本就沒有走遠,推開門,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一隻手抵在櫃子上,眉目裡都染着惡意的笑,“那不如就現在撕了我如何。”
許溫涼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但是氣勢上不能輸啊,“女人報仇,飯後不晚,這會我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哪有力氣撕你。”
黎非夜的手指按在她的胸前,“可是你現在一絲不掛的站在我面前,明擺着就是在勾引我。”
“啊?這個不是,這個是因爲……”
許溫涼想要解釋些什麼,可是脣瓣上卻迎來黎非夜的吻,那樣的細細廝磨,像是春天的小雨,落在人的身上癢癢的。
身體忽然被翻過去,頎長的身影覆上她的,在純歐式的白色櫃門前,凌亂了一地光影……
許溫涼穿好衣服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黎非夜先去了餐廳,許溫涼逗着孩子,一直到安冉來。
安冉看見許溫涼的時候,臉上已然沒有了往日的神采,看上去很是憔悴,那個24小時都光鮮亮麗的女人,此刻看上去那麼憂心忡忡。
“安冉,你怎麼了?”許溫涼關心的問道。
她這一問,把安冉問哭了,她強忍着眼淚,“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關心我。”
“說重點。”許溫涼知道她在逃避。
安冉搖了搖頭,隨即一笑。“你和夜真是越來越像了,連說話語氣都一模一樣。”
“安冉。”許溫涼叫着安冉的名字。
安冉讓許溫涼坐在梳妝檯前,幫她化妝,“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年齡大了,會感慨很多東西,比如爲什麼世界上沒有一個男人是爲我而存在的。”
“安冉,緣分這種東西需要有點耐心。”許溫涼說這句話是最權威的了,畢竟她和黎非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兜兜轉轉那麼多年,還是碰在了一起。
安冉看着鏡子裡的許溫涼,憂傷的啓脣:“世界上不是每一份愛情都像你和夜這樣,錯過17年還可以遇見彼此,這需要很大的耐心和勇氣。換做是我,我想我不會等上一個17年,只爲了一個小時候的一面之緣。你和夜之所以會重新相遇,除了機緣巧合之外,是你們在心裡都認定了彼此,試問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會爲了一個不確定的人等上這麼久,至少我不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