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夜像是發狂的豹子……葉沐暖無力的趴在桌子上……
筆記本冰冷的觸感,像極了尉遲冥那雙妖孽的眸子,他一直在看她,看她這個髒髒的女人……
葉沐暖貼着鍵盤無聲的流淚,如果可以,下輩子她要做一棵高榕,長在原始森林裡,從此不問世事。
黎非夜終於停下來了,可是卻絲毫沒有疲倦的意思,那雙猩紅的墨瞳裡,依舊帶着殘忍的光澤,穿好衣服,邁開大步,走到門口,“下次再被我看見你跟別的男人走的這麼親近,我要的就不僅僅是葉氏了。”
推開門,頎長的身影消失不見。
葉沐暖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驀地,大哭起來。她的哭聲響亮,在整個夜空裡像是悲慼的吶喊。
黎非夜坐在車裡,燃起一支菸,車裡昏暗的黃線將他的側臉映襯的格外的冷岑,橘紅色的火光裡一絲絲的煙霧縈繞在車子裡,遮蓋住黎非夜眼底的那些冷然的色彩。
葉沐暖在哭,他聽見了。
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眼底的悲傷顯而易見。
葉沐暖,跟我在一起就這麼痛苦嗎?
那些照片裡的笑顏如花,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笑臉。
一支菸燃盡,別墅裡的哭聲漸漸停止,煩躁的點了火,將車子開了出去。
葉沐暖在房間裡哭夠了,想要站起來,卻已經沒了力氣,直直的跌倒在地面上。清月進來的時候,便看見葉沐暖趴在白色的鄂爾多斯羊毛地毯上,樣子好不可憐。
“暖暖,你還好吧。”清月上前,想要將葉沐暖扶起來。
葉沐暖像是聽不到清月的話一般,眼睛裡依舊空洞一片。
“暖暖,你別嚇我。”清月搖晃着葉沐暖的身體。
葉沐暖緩緩的擡眸,眼底通紅一片,“清月,有刀子嗎?”
“什麼?”清月聽不懂她的意思。
“你給我一刀好不好?”眼淚順着眼角再次落下來,她的身上全是黎非夜的味道,就連流進嘴巴里的眼淚,都染了他的薄荷味道。
“暖暖,你已經贏了,別多想了。”清月嘆了口氣。
“贏了?”葉沐暖不懂。
“夜並沒有收購葉氏,他從訂婚宴上回來,其實都沒有提過這件事,他只是在等你一個解釋。告訴我,暖暖,你是怎麼做到的?讓說一不二的夜可以改變主意。”
葉沐暖蒼涼的勾脣,望着清月的臉,指了指自己遍身紅痕的身體,“用身體。”
清月皺眉,“暖暖,你別這樣。”
葉沐暖笑了,笑的妖嬈到極致,“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髒。”
“暖暖,其實你可以試着跟夜好好相處的,這樣你就不會受這麼多的傷了。”清月不忍心葉沐暖這樣糟踐自己。
葉沐暖搖頭,眼神空洞,“葉沐暖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不過是一個軀殼罷了,感覺不到痛,也體會不到難過,清月,我終於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了,黎非夜他做到了。”
“暖暖,想逃嗎?”清月認真的看着葉沐暖。
葉沐暖的眼神裡只有一瞬的激動,很快便轉回空洞,“逃去哪裡呢?黎非夜知道我的軟肋,只要他想抓,就一定抓得到我。”
“這幾天夜都不回來了,你可以放鬆一下。”清月夾在兩個人之間,越發的難辦。
“他去哪了?”
“他這幾天會住在公司,其實你們結婚之前,夜也是一週纔回來一次的。”清月簡單的解釋道,“我扶你上牀。”
葉沐暖點頭,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我沒穿衣服。”
“怕什麼,我又不是夜,不會吃了你。”清月說完,又有點後悔了,“對不起暖暖,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葉沐暖扯出溫涼的笑容,在清月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清月找來浴袍幫她穿好,又把她弄到牀上,蓋上被子。“暖暖,你好好休息一下,有事就叫我。”
“嗯。”葉沐暖真的累了,頭昏昏沉沉的,閉上眼睛,很快便進入了睡眠。
清月關好房門,一出房間的門,便被阿布和狄景洛堵住了。“我們到一邊說。”
清月小聲的說道,生怕打擾了葉沐暖的休息。
“少夫人情況怎麼樣?”阿布很擔心。
“不太好,夜呢,那邊怎麼樣?”清月揉了揉太陽穴。
“BOSS從回了公司就一直喝酒,左司把景寒叫了過去,陪他喝。”阿布回答到。
“你們覺得夜還愛暖暖嗎?”清月看了看阿布,又看了看狄景洛。
“這不是廢話嗎?如果不愛,以夜的脾氣早就把葉沐暖給撕了。”狄景洛恨恨的咬牙道。
“你小點聲,她剛睡着。”清月瞪了他一眼。
“應該是愛吧,最近換季,BOSS的舊患又復發了,但是少夫人出事他還是堅持給她輸血。昨天我聽景寒說又抽了400毫升的血,隨時給少夫人備用。”阿布解釋道。
“什麼?他是不是瘋了,爲了這麼個女人!”狄景洛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小點聲行不行!”清月低吼。
“醒了更好,讓她知道知道自己是怎麼狼心狗肺的!”狄景洛氣的直跺腳。
“那好,你現在進去告訴暖暖,就說夜又給她抽了400毫升的血!把她逼瘋!”清月退着狄景洛,到葉沐暖的門口。
狄景洛突然就安靜了。
清月狠狠的剜了一眼狄景洛,“洛,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可是現在你是不是應該放下對暖暖的恨意,幫他們緩和一下。難道你願意看着夜回到之前的那種狀態嗎?每天一餐,除了工作就是喝酒?”
狄景洛無力的靠在牆壁上,“清月,我看了他們兩個之後,我真的特別不想戀愛。”
“少廢話,現在討論的不是你的戀愛,是夜和暖暖的!”清月極少發火的。
“你覺得就這樣的一隻豹子和野貓,我們能幫得上什麼忙?”狄景洛指了指葉沐暖的房門,笑的無奈,“我今天一整天都沒有敷面膜了,本來皮膚就已經老化了,結果又碰上這麼一檔子事兒,清月,我申請調回基
地,我不要待在這裡了,會死的更快。”
“你覺得夜會放你走?”清月翻了翻白眼。
“狄景寒不是回來了嗎?讓他來接手就是了。”狄景洛不屑。
“你別忘了寒跟暖暖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夜現在都恨不得殺了寒,寒回來到現在就今天來過一次,都不敢露面,你不是瞎子,應該看得見。”清月毫不客氣。
“現在先別說這些沒用的了,BOSS說他會搬回公司住,肯定有不少人想要搞點新聞的。你們看要不要找個機會把BOSS和少夫人弄到一起,單獨相處一下?”阿布提議道。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緩幾天吧。暖暖現在渾身都是傷,禁不起折騰了。”清月嘆氣。
“對了,新聞的事情怎麼辦了。”清月忽然想起來。
“左司已經把壹夜的雜誌社買下來了,本來新聞肯定是壓下來了,不過尉遲冥動手比我們還快,新聞在他的手裡。你們說這個尉遲冥到底怎麼想的,這是公開跟BOSS叫板啊。”阿布說道。
“問世界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清月嘆了口氣,回了房間。
阿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狄景洛,“她說的什麼意思。”
“你去談個戀愛就知道了。”狄景洛笑着也進了房間,留下阿布一頭的霧水。
殘月如牙,冰冷的月光從輸液的縫隙處傾瀉而下,落了一地悲傷,星星都隱了起來,似乎是在怕第二天的到來……
早上的陽光還沒有照進房間,吵鬧聲就先刺穿了葉沐暖的耳膜。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着窗外已經被擠滿的人羣。
起身,罩了件外套,推開門。
門外,是阿布端着的一碗清粥和小菜。“少夫人。”
葉沐暖皺眉,自從知道避孕藥被放到每天的餐點裡之後,她就對這類食物有了逆反的心理,“外面在吵什麼?”
“沒事,清月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先吃早飯吧。”阿布把早餐端到葉沐暖的面前。
“昨天的新聞是不是流出去了。”葉沐暖不傻,畢竟生活在一個商人的家庭裡,她從小就知道有一種事情叫做新聞。
葉沐暖既然這樣說了,阿布也不敢隱瞞,“是,不知道誰把新聞放了出去,現在門外的記者都聞風趕來了。”
“雜誌社不是被黎非夜收購了嗎,照片的底片和視頻是我親手燒掉的。”葉沐暖不懂。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很清楚,現在又多了很多證據,少夫人今天還是不要出門的比較好。阿布能夠感受到葉沐暖的怒意正在一點點的從貓眸裡溢出來。”
葉沐暖進了房間,換了身衣服,很快便推開門走了出來,阿布一隻手攔住葉沐暖,“少夫人,您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讓開!”葉沐暖對着阿布吼道。
阿布一愣,葉沐暖趁着他愣怔的間隙下了樓。
大廳里正在忙碌的僕人們,看到葉沐暖的時候,眼底都多了幾分鄙夷。小魚更是對着她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