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慕啓動車子,便再也沒有說話。
“找個藥房把我放下來就行了。”清月看着喬慕開車奔着她家的方向,開口說道。
“哪裡病了?”終究還是敵不過心裡的擔心,問出口。
“剛跟你滾了牀單,當然要準備一下措施。”清月淡淡的回答道。
喬慕的臉色驟然繃緊,“喬清月!”
“我沒有姓,不要這樣叫我。”清月的回答很平靜,沒有絲毫的生氣。
“你夠狠!”喬慕咬牙切齒的低吼出聲,一個急剎車把清月放到了藥房門口。
清月沒有絲毫的停留,快步下了車。
喬慕開着車子揚長而去。
清月站在原地,背對着喬慕的方向,眼淚拼命的往外涌。
喬慕,我們終究還是向着兩個不同的方向,背道而馳……
車子裡的喬慕,眼底一片星子,被風越吹越多。
車速已經接近瘋狂的狀態,跟他的心一樣。
從來沒有什麼人可以讓他如此難過,喬清月,你是第一個。
開着車子,迅速衝進車水馬龍裡,有那麼一瞬間,他恨不得自己死在馬路上,這樣就不會記得那些疼痛了。
可是,他不能,他突然開始明白爲什麼黎非夜即便知道葉沐暖不愛他也不肯放手。
這個世界上,除了不能自拔的除了牙齒還有愛情……
痛到心肺,冷到徹骨。
半個小時後,喬慕的車子帶着硝煙停到了會所門口,娜莎站在那裡,看着喬慕一臉的冷冽,心陡然一涼,“哥,你怎麼了?”
“夜呢?”喬慕沒有回答她,只是邊走邊問道。
“夜已經喝了兩瓶vodka了,情緒很激動,我們都不敢進去,只能等你來了。”娜莎的語氣裡喬慕聽出了膽怯。
“你不是很愛他嗎?這不是你最好的時候嗎?”喬慕笑着開口。
“哥?”娜莎明顯感覺到喬慕的不對勁,“你今天好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喬慕笑到,手放到包房的門把手上。
“自從清月離開之後,你已經很久沒有心了。”娜莎的眼底泛着難過。
“不要多事。”喬慕冷聲說道,便推開了包房的門。
裡面的黎非夜西裝丟在沙發上,襯衫整個敞開,露出健碩的性感線條,站在地上,豪邁的拿着酒瓶,對着嘴巴不停的灌着。
“哥,你勸勸夜吧,我先出去了。”娜莎很聰明,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要出現的比較好。
喬慕點頭,娜莎幫他們關上門。
喬慕走到黎非夜的身邊,看了看桌子上已經空掉的三個洋酒瓶,拿起上面沒有開封的伏特加,對黎非夜說道:“該喝醉的是我,你最愛的女人不愛你,可是至少有很多女人對你是真愛,不像我,我愛的女人愛着別人,而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喬慕惆悵的開口,說完,便狠狠的往嘴巴里灌了一口酒。
黎非夜的墨眸染上還有深海的顏色,把無數憂傷都藏了起來,“喬慕,你說她葉沐暖憑什麼這樣對我!她不過是仗着我的愛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她和尉遲冥每次的見面我都裝作不知道,喬慕,我是不是很窩囊。”
黎非夜孤冷沉鬱的臉上染上極致的悲傷,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模樣。
只因他是黎非夜,在基地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早已經把真心藏到谷底,不讓人看見。
“你承認你喜歡葉沐暖了?”喬慕輕輕的笑。
“我曾經真的很認真的喜歡過她,可是現在,我自己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了。她說我是魔鬼,是世界上最殘忍最冷血的男人。”被心愛的女人用語言傷害是世界上最疼的時刻。
黎非夜提着酒瓶狠狠的往嘴巴里灌了幾口,深香檳色的液體順着他的嘴角溢出來,帶了極致的誘惑。
“要放棄嗎,夜。”喬慕試探性的開口。
“放棄?”黎非夜的眼底陰鷙一片,薄脣勾起嗜血的弧度,染上冰寒,“我黎非夜的詞典裡從來就沒有放棄這個詞。我會讓她知道背叛了我的下場。”
“可是夜,你這樣是在折磨你們兩個人。”喬慕說完這句話,自己又苦澀的笑笑,那麼他呢?這樣不斷的糾纏着清月不放何嘗不是在折磨彼此。
“地獄從來都不是屬於一個人的。”黎非夜陰狠的眯起雙眸,將酒瓶裡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喬慕無奈的搖搖頭。
黎非夜看見喬慕頹廢的模樣,便開口問道:“你剛剛跟清月在一起吧。”
“嗯,你怎麼知道?”喬慕有些驚訝。
“能讓你把我晾到一邊的也只有清月了,談的怎麼樣了?”黎非夜又開了一瓶新的,這酒爲什麼一直喝不醉。
“我跟她之前跟你和葉沐暖之間一樣,永遠都不能心平氣和的談話,只能用強的。”喬慕有些無奈。
“我只想聽結果。”過程並不重要。
“結果就是不歡而散。”喬慕苦笑。
“你身邊那麼多女人,你卻挑了個最難啃的骨頭來啃。”黎非夜勾脣,跟喬慕默契的碰了碰杯子。
“你不是也一樣嗎?你明知道娜莎對你情有獨鍾,你和葉沐暖比我和清月之間的問題更大,你不是也一樣跟她死磕嗎?”喬慕揶揄道。
黎非夜沒有回答他,只是大口大口的灌着酒,透明的液體流過喉嚨,慢慢的進入胃裡,沒有絲毫的感覺。他只是想醉一次,可是無論怎樣都沒有辦法喝醉。
兩個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桌子上橫七豎八的躺着無數的酒瓶。
黎非夜忽然起身,走到門口。
“夜,你去哪?”喬慕醉眼迷濛。
“回家。”黎非夜丟出兩個字便出了門。
喬慕坐在沙發上,繼續喝酒,脣角泛起苦澀的笑意。
黎非夜從會所裡走出去,依舊敞開着衣襟,把門口的娜莎嚇了一跳,她是從來都沒有看過黎非夜這樣頹廢的。
他的衣衫敞開,露出精壯的性感的肌肉,棱角分明的臉上冷岑一片,眼底赤紅一片,帶着明顯的疏離。娜莎想要上前扶他,可是從黎非夜眼底流露出來的那抹寒光讓她站在原地不敢動。
會所的人都好奇的看着黎非夜,黎非夜視若無睹的走了出去。
門外,左司坐在車裡,看着黎非夜這樣走出來,也是嚇了一跳的。趕緊上前,幫黎非夜打開車門。
黎非夜坐了上去,渾身充斥着酒和薄荷的混合香氣。
“boss,要回家嗎?”左司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黎非夜回了一個音階,便闔上墨瞳。
左司小心翼翼的開車,降下黑色的窗簾,把黎非夜整個人單獨隔絕起來,這是黎非夜的習慣,他從不讓別人窺探他的心事。
一路上,左司都在不停的給狄景洛和阿布指令,讓他們做好準備,他擔心黎非夜回去會再次折磨葉沐暖。
房間裡的葉沐暖,看着阿布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就知道出事了,是黎非夜嗎?葉沐暖的心突然提了上來。“阿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阿布點頭,又搖了搖頭。
葉沐暖的眉心皺起,“黎非夜出什麼事了?”
“少夫人,您要不要先躲一下,左司說boss喝了不少酒,這會兒已經往回走了。”阿布解釋道。
“喝醉了嗎?”葉沐暖咬下脣瓣,看來他很生氣,可是她並沒有覺得自己錯在哪裡,鶯歌是她的同學,黎非夜不准他們來往,這本身就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
“現在不太好說,但是左司說boss臉色不太對,您要不要躲一下。”阿布的面色凝重。
“沒事,不過是喝了酒罷了。”葉沐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男人喝酒不是很正常嗎?
窗外,有車子停下來的聲音,阿布的臉色慘白一片,“少夫人,boss喝多了會失去理智,做出很多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來不及了,少夫人,快跟我走!”
阿布說完,便拉着葉沐暖的手,快步跑出房門。
門外,黎非夜一臉冰封的站在那裡,“想跑去哪裡?”
阿布將葉沐暖護在身後,“boss。”
“咚!”
阿布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黎非夜一腳踹到腿彎處,阿布單膝跪地……
葉沐暖站在那裡,看着黎非夜,眼底是不可置信,“喂,黎非夜,你不過是喝了點酒,就想借着酒勁兒耍酒瘋!你快給阿布道歉!他只是你的僱傭,不是奴隸!”
黎非夜冰寒的冷眸,掃過葉沐暖的臉,那眼底是葉沐暖陌生的燃燒着的火光,嚇得她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怎麼,尉遲冥已經滿足不了你了是嗎?現在需要勾引新的男人了。”黎非夜的眼底浮上魔鬼般的琥珀色,一雙墨眸裡像是寒星閃爍,薄脣微翹,溢出無數冰封。
修長的腿繞過阿布的身體,大步走向葉沐暖。
葉沐暖不斷的向後退着,面前的黎非夜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讓她不得不怕。
黎非夜步步緊逼,葉沐暖急急後退。
退到無處可退的時候,葉沐暖的後背抵上冰冷的牆壁。黎非夜站在她的面前,如撒旦降臨一般。“天真的女孩,我的地獄豈是那麼容易逃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