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爲什麼不肯信我,就算沒有黎非夜,那枚球也不會傷到你。
我怎麼捨得讓你受傷。
尉遲冥再次發起進攻,這一次葉沐暖努力的平衡自己的身體,給黎非夜少一點負擔,黎非夜只憑藉着右手,自如的跟尉遲冥周旋。曲棍球在兩個人之間不斷的進進退退,始終分不出勝負。
旁邊的人只能乾着急,怎麼也插不進去。
兩個男人的實力旗鼓相當,這讓狄景洛都捏了一把冷汗。
黎非夜突然一個轉身,把曲棍球往自家球門打去,在大家的詫異之中,迅速把球從側面打回尉遲冥的球門,因爲他的隊員都在圍攻自己,所以很輕鬆的就把球打了進去。
這一個球贏得漂亮,讓葉沐暖都興奮的鬆開手,拼命的鼓掌!
響亮的掌聲充斥在整個冰場上,尉遲冥鬼魅的眸光掃過來,葉沐暖慢慢的放慢拍手的速度,最後變成沉默。
“暖暖,你找到平衡了。”清月驚喜的叫到。
“什麼?”葉沐暖不懂清月在說什麼,看了看自己,正蹲在那裡,脫離了黎非夜的保護。“我可以了!”
葉沐暖高興的尖叫着,興奮的站起來,結果腳下冰刀一滑,再次向後仰去!“唉唉唉唉!”
腰間多出來一隻手,很涼,涼的讓人感覺不到人類的溫度,葉沐暖擡眸,對上尉遲冥冷魅的眸光。“看吧,我纔是能夠保護你的那個人。”
葉沐暖推開他,可是黎非夜此刻正站在兩米之外的地方看着她,目光裡古井無波,看不出情緒。
葉沐暖一個人根本沒有辦法站立,可是又不能依靠尉遲冥,索性整個人就坐在地上,“你們玩吧,我不想要當拖油瓶。”
她有些生氣,平時在生活裡被這兩個男人各種折磨就算了,現在連玩遊戲也沒有權利選擇。
葉沐暖窩在地上,抱着雙膝,像是丟了皮球的野貓。
“起來。”冰冷的聲線在她的頭上飄過,帶了幾分冷岑的怒意。
不用猜都知道是誰,葉沐暖歪着腦袋,不去看黎非夜冷蕭的一張臉。
手臂突然被溫熱的手掌抓過,輕輕一帶,她便從冰冷的冰面上站了起來,“對於一個球員來說,任何時候都不能在比賽的時候放棄。”
他的語氣冷漠,像是一個隊長對隊員的訓話。
葉沐暖狠狠的甩開他的手,一個踉蹌,結結實實的摔倒在地面上,尉遲冥想要過去扶她,卻被黎非夜攔住了,“她是我的隊員,不需要你操心。”
尉遲冥只能站在那裡,看着葉沐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
一次,兩次,三次……
葉沐暖不斷的跌倒,卻始終不肯放棄,她的手上已經有了碰撞紅的紅痕,讓尉遲冥好不心疼。就算是他,用了各種方法想讓葉沐暖屬於自己,可是他也從未捨得動她一根汗毛,而現在這個女人就在冰場上,一次又一次的嘗試着爬起來。
黎非夜站在那裡,眸色深幽,卻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尉遲冥終究是爆發了,對着黎非夜大喊:“你就看着她摔得遍體鱗傷?”
“這是對一個隊員放棄比賽的懲罰。”黎非夜闔上眸子,眼神裡不乏心疼,可是卻堅定異常。
狄景洛拉了拉清月的手,“怎麼辦?”
清月搖了搖頭,“這道坎我原本以爲夜已經過去了,現在才發現並沒有。”
“但是葉沐暖畢竟不是墨,再這樣下去吃不消啊。”狄景洛擔心的說道。
“對於一個球員來說,放棄等於死亡,夜是希望暖暖不要像墨當年那樣,隨隨隨便的就放棄了,墨就是在這個冰場上宣佈從此脫離黎家的。黎家這些年對外也只說自己只有一個兒子,就是夜。”清月小聲的跟狄景洛聊着,生怕被黎非夜聽到,觸碰了他的那層傷疤。
葉沐暖的額頭上已經有了細密的汗珠,可是卻不曾放棄過,她並沒有那麼高的覺悟,什麼比賽對於她來說都是狗屁,她只是賭氣。他黎非夜憑什麼對她大呼小叫的,不就是因爲她是弱者嗎?既然這樣她就要證明給黎非夜看,她不弱,一點也不!
嘗試了不知道多少次,葉沐暖已經沒有力氣了,脣色也漸漸發白起來,葉沐暖終究還是放棄了,解開鞋帶,把冰刀鞋往旁邊一丟,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大步往門外走去。
她放棄了。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她都做得來。
比如黎非夜的妻子,腳上的冰刀鞋。
“站住。”黎非夜的聲音不大,卻自帶王者的氣場,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尊貴氣息。
葉沐暖沒有理他,大不了就是再被折磨一次,她豁出去了,現在她要離開這裡,頭也不回。
頎長的身影邁着修長的腿,幾步追上她,攔在她的面前,面容冰冷,“你不是野貓嗎?這麼快就放棄了?”
葉沐暖擡眸,看着黎非夜細長漆黑的眸子,冷笑,“你不就是想讓我知道我葉沐暖脫離了你黎非夜,什麼都做不了嗎!現在我承認了,你是我的金主,你是天!你滿意了嗎!”
葉沐暖突如其來的咆哮,讓整個冰場的上空都充斥着一股火藥的味道。
破天荒的黎非夜並沒有發火,只是把她丟掉的冰刀鞋撿回來,單膝跪地,幫她穿好。優雅的把葉沐暖扯亂的鞋帶一根一根的整理好。然後從容的起身,從她的身後環住她的腰,雙腳放在她的腳邊,“跟着我的步子,內八字滑動。”
他在葉沐暖的耳邊輕聲開口,帶了屬於他的冷漠氣息。
葉沐暖像是被魔鬼俯身了一般,竟然真的就聽着他的指令,慢慢的滑動了腳步。
一步,兩步,三步……
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穩,到後面便可以自如的控制了。
黎非夜逐漸鬆開手,葉沐暖一個人自由的在冰場上滑翔,她很興奮,沾染着汗水的小貓臉上綻放出向日葵般的微笑。“我會滑了!”
葉沐暖開心的喊道,回頭,黎非夜已經離她很遠了,其他的人也都在黎非夜的身邊站着,看着她笑意綿綿。
葉沐暖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忘記了剛剛滑動的要領,“砰”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兮兒!”黎非夜喊出久違的稱呼,快速滑過去,把地上的葉沐暖扶起來,葉沐暖的身體僵了僵。
她竟然忘了,她的身份是葉沐暖,是兮兒……
“我沒事,我會滑了。”笑容客氣,語氣疏離。
葉沐暖突如其來的改變讓黎非夜的心裡有些煩躁。扶着她起身,淡淡的說道:“對於一個運動員來說,比賽就是他的生命,永遠都不能放棄。”
葉沐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腹間一陣疼痛。
“唔。”葉沐暖低低的出聲,冷汗從額頭上一滴滴落下來。
“你怎麼了?”黎非夜見葉沐暖的臉色不太對勁,便立刻問道。
“我肚子疼。”葉沐暖說完,便頭一仰,昏了過去。
“兮兒!”黎非夜慌亂的叫着葉沐暖的名字,“狄景洛,快!”
黎非夜對一旁的狄景洛爆吼。
“血!”清月的雙眸瞪得老大,看着葉沐暖腿間妖豔的紅色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綻放出一朵妖冶的罌粟。
“把她抱回去。”狄景洛說完,便快步出了地下室,如果他沒有推測錯誤的話,葉沐暖可能懷孕了,而肚子裡的孩子……
會不保。
黎非夜抱着葉沐暖的身體,一刻都不敢耽擱,甚至來不及換掉腳上的冰刀鞋,就這樣衝了出去。
尉遲冥跟在他們的身後,臉上森冷異常,葉沐暖沒有騙他,她真的懷孕了,就算他再沒有經驗,也知道那些血代表了什麼。
黎非夜把葉沐暖送回了房間,其他人全部被他堵在了門口,“除了狄景洛,誰也不準進來。”
他的語氣冰冷,讓人不敢靠近。
黎非夜說完,便把門關上了,在房間裡,看着狄景洛給葉沐暖做着檢查,葉沐暖雖然昏過去了,可是因爲疼痛而皺起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
“她怎麼樣?都檢查半天了!”黎非夜語氣裡滿是焦躁。
狄景洛心裡也很急,可是現在根本沒有很久,只不過五分鐘而已好了,幸虧黎家每個樓裡都有精密的檢查儀器,否則這會兒還沒送到醫院呢。
狄景洛對着葉沐暖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才轉身看着黎非夜,“她身體沒事。”
“那爲什麼會流血?”黎非夜清冷的嗓音帶着焦急的低啞。
“她……懷孕了。”狄景洛小心翼翼的說道。
黎非夜的臉色驟變,“懷孕?”
怎麼可能?她每天都有喝阿布給的藥,除非她沒有喝……
“阿布的藥配方是你給的,懷孕機率有多少?”黎非夜眸光冷漠。
“零。”狄景洛如實回答。
原本焦急冷漠的臉上,此刻更是寒冬數九的冰霜。
葉沐暖,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我給她熬點安胎的藥,現在剛懷孕就出血,還好孩子夠堅強,否則肯定會流產的。”狄景洛說完,便出去準備了。
黎非夜坐在葉沐暖的牀邊,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葉沐暖的臉頰,上面還有被冷汗沾溼的髮絲黏在臉上,“葉沐暖,你竟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想要坐穩黎家的少夫人這個位置。既然你想要,那我便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