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了?”黎非夜的冷眸掃向他。
“我不知道啊,不是我乾的。”狄景洛快哭了。弄哭了黎非夜的暖姑娘,這簡直就是不能死的再快了。
葉沐暖從黎非夜的懷裡起來,抽泣着說道:“不關狄景洛的事,只是剛剛跟我媽通了個電話,有點難過。你怎麼回來了?”
“我的野貓都哭成花貓了,我怎麼能不回來看下。”黎非夜從口袋裡掏出真絲的手帕,把她臉上的眼淚擦乾。
葉沐暖直接奪下他手裡手帕,狠狠的擦了鼻涕,黎非夜什麼都沒說,只是幫她撥開臉上被眼淚染溼的碎髮。
“我沒事了,你去忙吧。”葉沐暖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因爲聽到蘇芩哭,所以也被感染了而已,卻讓黎非夜緊張成這樣。
“我可以在家裡工作。”黎非夜把葉沐暖帶進了書房,葉沐暖窩在沙發裡,黎非夜遞給她一盤瓜子。“把這些吃完,我就忙完了。”
葉沐暖接過瓜子,真的就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剝起瓜子來,她沒有用牙齒,怕聲音太大吵到黎非夜工作。
磕着磕着她就困了,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黎非夜原本還在開視頻會議,看見葉沐暖閉上眼睛,便在鍵盤上敲了幾個字:現在開始,全部都用打字模式,禁止說話……
國外的黎非夜和葉沐暖的愛情甜如蜜,國內的教堂裡,葉柔滿眼含恨的看着尹蒼墨。“現在你滿意了?”
“這只是剛開始,後面的戲更精彩。”摘掉眼鏡的尹蒼墨再也不是之前文弱書生的氣質,現在的他,看上去多了幾分凌厲,少了幾分溫和。
葉柔狠狠的瞪了一眼尹蒼墨,躲到二樓的化妝間裡去了,從白色的蕾絲手套裡拿出幾片藥,這兩種藥的混合,半個小時後就會出現心跳加速,臉色蒼白的症狀。只要她吃掉這幾片藥,就可以逃離這裡,這是她最後籌碼。
葉柔的藥剛塞進嘴巴里,門就響了,葉柔的心一慌。
尹蒼墨從門外走進來,遞給葉柔一杯水。“在我生氣之前最好把你吃掉的那些東西給我吐出來,否則我不建議把兩瓶藥全部灌進你的肚子裡,讓你心臟病突發而死。”
“你敢!”葉柔恨他恨到入骨,這比當初恨葉沐暖甚至更勝。
“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尹蒼墨掐住葉柔的後頸,把那杯水硬生生的給她灌了下去。
“你給我喝了什麼!”葉柔一邊咳嗽一邊吼道。
“你以爲我會給你喝什麼?你覺得你這副身子還配讓我對你下藥嗎?”尹蒼墨的鷹眸嫌棄的掠過她的臉。
葉柔來不及跟他說什麼,就跑進洗手間一股腦的把剛剛吞下去的幾片藥全部都吐了出來。因爲時間短,藥物還沒有來得及消化,她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葉柔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尹蒼墨就倚在牆邊看戲一樣的看着葉柔。“我不是暖暖,把那些小把戲都給我收起來。”
尹蒼墨說完之後,又補充道。“不要以爲暖暖傻,她只是因爲太不想失去你這個妹妹,纔會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尹蒼墨一口一個“暖暖”着實讓她恨到骨頭裡,她恨不得現在就一刀殺了葉沐暖,不,這樣太便宜她了,最好是丟到男人村,讓她永生永世都被糟蹋。
總會有那麼一天的,只要她活着,她就不會讓葉沐暖好過的。
二樓的兩個人,怒目相視,一樓的大廳裡,葉空達不斷的看着表。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葉柔和尹蒼墨的結婚並不是表面上這麼單純的。
蘇芩看了一眼葉空達,有些擔心的問:“老頭子,柔柔和蒼墨好像不太對勁啊。”
葉空達攬過蘇芩的肩膀,嘆了口氣。“孩子們大了,我現在已經分不清到底誰喜歡誰了,讓他們自己處理吧。暖暖呢,你給她打電話,她怎麼說?”
“她在那邊過得不錯,老頭子,你似乎不太想讓暖暖回來參加柔柔的婚禮。”蘇芩看得出來,葉空達似乎對這次葉柔和尹蒼墨的婚禮刻意避開葉沐暖一般。
“我怕再出現什麼意外,畢竟蒼墨以前是喜歡暖暖的。”打死他也不信尹蒼墨一直喜歡的是葉柔。
“我也是很擔心,所以暖暖沒來參加婚禮,也許是件好事。”蘇芩嘆了口氣,她可能真的是老了,竟然分不清喜歡和不喜歡了。
尉遲冥始終站在角落裡,看着滿堂的嘉賓,手裡搖曳着紅色的液體,鬼魅異常。
他很討厭這種環境,在場的人極少數是來真心祝福的,都是礙於葉家和尹家的面子而來的,說白了,都是來巴結的。以前葉家快要倒閉的時候,不要說請人來了,就算是花錢求人都沒有人願意來,可是現在教堂裡這些座無虛席的那些都是什麼?
在他看來,這些人根本就是一堆披着人皮的單細胞動物,他們的腦袋裡只裝着充滿銅臭的錢,比他這個妖孽並沒有好到哪去。
時間一點點接近預定的時間,二樓的拐角處出現葉柔和尹蒼墨的身影。
尹蒼墨的繼父來了,生父卻並沒有露面,那個武術館的館長,向來就是一個平靜的人,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他跟尹蒼墨更像是朋友,更何況他的確虧錢了尹蒼墨太多,而尹蒼墨之所以有今天,都是繼父在扶持。
尹蒼墨的繼父尹開和母親宋巖都來了,穿着得體,坐在座位裡,看着葉柔滿眼的滿意。
看見一對新人從樓上走下來,蘇芩和葉空達也都放下心來了。
教堂裡的音樂響起,牧師到位,原本應該是葉柔挽着葉空達的手走向尹蒼墨,但是尹蒼墨卻把這個環節改掉了。
尹蒼墨說他捨不得葉柔哭,不想讓葉柔和葉空達有一個分別的場面,所以這個環節,是葉柔挽着他的胳膊直接走到牧師的面前,接受主的洗禮。
葉柔攢緊了拳頭,“改掉那個環節,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你有什麼資格?”尹蒼墨不以爲然。
“我是今天的主角,這個身份足夠了吧。”葉柔氣的都快炸掉了。
“是嗎?我只知道你是一個爲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的卑鄙女孩,喔,我都忘了,你早已經被我玩壞了,你現在只能算是一個女人了,還是一個卑賤的女人。葉柔,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今天休想玩什麼花樣,否則我會讓你嚐嚐被輪的滋味。”尹蒼墨的話每一句都是刀子,刺的葉柔鮮血淋漓。
她原本想要留給黎非夜的乾淨身體沒了,她的尊嚴沒了,她的一切都沒了。這些都是拜葉沐暖所賜,她站在主的面前詛咒她,一定會被黎非夜拋棄的。
尉遲冥始終站在角落裡,始終沒有坐下來的意思,他一開始就沒有看錯人,尹蒼墨的骨子裡也是個陰暗到極致的人。包括葉沐暖,他們其實是一類人。
葉柔的身上穿着她親手設計的婚紗,那件婚紗是她曾經花了一年時間爲自己做的嫁衣,現在終於如願以償穿上嫁衣了,新郎卻不是黎非夜。她曾經對着流星許願,她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穿上這件婚紗走進婚禮的殿堂,卻忘記了爲自己多許一個願,讓新郎是黎非夜。
牧師站在葉柔和尹蒼墨的面前,聲音渾厚:“尹蒼墨先生,您願意娶葉柔小姐嗎?無論貧窮、富貴、生病、死亡,都願意一生一世守護她嗎?”
“我願意娶她,至於其他的……”尹蒼墨的話只說了一半,這讓椅子上的葉空達和蘇芩都有點坐不住了。
“這輩子,我都會和葉柔小姐死死的捆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他說的明明那麼溫柔,在別人聽起來是最動人的情話,一輩子捆在一起,這是多少女人所向往的愛情,可是葉柔知道,尹蒼墨說的是地獄,他給她的地獄,一輩子都無法逃離的地獄。
尹蒼墨的每一個字都冷的讓葉柔發寒。
尹蒼墨說完,在場的賓客無不鼓掌,紛紛讚揚尹蒼墨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男人。
葉柔從從來不知道尹蒼墨這個男人是如此的腹黑,他已經斷了她全部的後路,原本她在自己身上做了幾個淤青,婚紗的袖子是提前改良好的,一會兒一個“不小心”就會讓袖子脫落,可以很輕鬆的露出裡面的傷痕,可是尹蒼墨剛剛的這番話說出來之後,別說是賓客不相信,就算是蘇芩和葉空達也不會相信那些淤青是尹蒼墨弄的吧。
“葉柔小姐,請問你願意嫁給尹蒼墨先生嗎?不論貧窮、富貴、疾病。”牧師對葉柔微笑。
可是在葉柔看來,牧師的微笑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嘲笑。葉柔想回答不,可是尹蒼墨看似平靜的站在那裡,她卻能夠感受到來自他的威脅。“我…願意。”
這三個字,似乎說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至於後面她是怎麼離開的,婆婆宋巖給了她多少紅包,她都不知道,她捏着手裡那張薄薄的紙片,心裡一陣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