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景寒出了房間,開着車回了診所。
酒早已經醒了,身上的酒氣早已經散掉,到診所門口的時候,就看見狄景洛可憐兮兮的蹲在門口,如果不是因爲了解他,狄景寒還真的會以爲狄景洛是個小受。
“你怎麼蹲在這裡?”狄景寒皺眉。
狄景洛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雨珠,哆嗦着嘴脣。“你再晚一點回來就可以直接給我收屍了。”
“進來吧。”狄景寒打開門,把狄景洛讓了進去。
經過狄景寒身邊的時候,狄景洛聞到了他身上與中不中的香氣。“喲,最近換口味了,這個香氣很乾淨。”
“別用這種流裡流氣的語氣評價她。”狄景寒面露不悅。
狄景洛的嘴巴都能塞得下去一個雞蛋了。“轉性了啊,都知道保護一個女人了。”
“我一直對我的女人們都很好。”狄景寒倒了一杯酒,遞給他。
“只是在牀上吧,我是你親弟弟,我還不瞭解你?不過這次的女人好像不太一樣啊,這種香味好像是在哪裡聞到過。”狄景洛仔細的思考着。
“少打聽我的事情,說吧,找我什麼事?”狄景洛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不信他來這裡是聊天打屁的。
“尉遲冥回來了,跟他那個助理要結婚了。”狄景洛的臉色突然嚴肅起來。
“嗯。”想到櫻澈接下來就要跟裴毅兩個人一起生活,心裡就恨不得扒了裴毅的皮。
“你的反應這麼淡。”狄景洛銳利的目光在他的眼睛裡搜尋着,然後又努了努嘴。“算了,反正你就是這個樣子,我也習慣了。接下來就是重點了,尉遲冥和櫻澈在房間纏綿被偷拍,一個小時內北城出現了第二個大新聞,就是許溫涼和尉遲冥也是在房間裡被偷拍的,而且時間都很巧,都是昨天晚上。”
“那就是有一個人在撒謊。”狄景寒下着結論。
“不是,這件事說來真的很巧,昨天在墨和兮兒帶着夜和許溫涼去了冰場,中途許溫涼接了櫻澈的電話,去了小木屋,兩個人在裡面單獨相處了接近兩個小時。”狄景洛把酒杯放到桌子上,並沒有喝。
“你懷疑是櫻澈耍的手段?”狄景寒的銳眸凌厲起來。
“有這個可能。”狄景洛並不反對他的猜測,似乎又覺得狄景寒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就擡頭看着他。“你怎麼反應這麼大。”
狄景寒收起目光,抿了一口酒。“櫻澈不可能這麼做,她跟許溫涼是好朋友。”
“葉柔還是許溫涼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呢,不是一樣把她往死裡整嗎?”狄景洛翻了翻白眼。
“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狄景寒急了。
“我說到櫻澈,你反應這麼大,你該不會是真的看上她了吧。”狄景洛突然反應過來了。
“喜歡她有問題嗎?”狄景寒看着狄景洛張大我的嘴巴。
“肯定有問題啊,櫻澈馬上就是尉遲冥的老婆了,你喜歡她這不是鬧嗎?你還嫌事情不夠亂啊,再說了,那個櫻澈,一看就知道跟左司是一路人了,無趣的人一個。你要是說跟左司配對我還覺得比較配。”
“他們兩個很配?”狄景寒說話的時候幾乎咬牙切齒。
狄景洛更加確定了心裡的想法了。“算了,你的事情我管不着,我只是想讓你調查一下那些照片的事情,我覺得這裡面太蹊蹺了。”
“等着。”狄景寒打開加了密碼的筆記本,在上面鼓搗了一會兒之後,又把兩組照片都用技術手段分析了一下,擺在狄景洛的面前。
“什麼意思?”狄景洛死技術盲,這玩意他哪會,要是給他一把手術刀,他倒是可以把照片切割成等邊三角形。
“照片都是真實的,並不是ps的,所以冥昨天晚上一定是兩個人都見過的,或者說照片是提前就拍好的。”狄景寒分析道。
“那你覺得這照片是提前拍好的,還是真的是昨天晚上拍的。”
“昨天的天氣很差,一直都在下大雨,所以室內的光線也不會太好,冥的那個小木屋你是去過的,櫻澈和冥的這組照片的確是跟環境和天氣都吻合。至於許溫涼和冥的這個照片,有點奇怪。”狄景寒把照片又放大了十倍,在角落裡搜尋着他最想要找到的東西。
“哪裡奇怪?”狄景洛湊近電腦。
“你看這裡,這個地方應該光線從窗外反射進來的,所以人的身體上有種自然的太陽光,昨天的天氣的確是白天有過太陽,但是冥是昨天晚上纔到國內的,時間就對不上了。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這組照片是之前拍攝的,只是什麼時候拍的,這個沒辦法確定。而且照片上的人也並非合成,想要調查的話太難了。除非你能搞到照片的原件,我可以通過照片所使用的材質找到購買地。”狄景寒畢竟是專業的,這些事情被他一分析,果然是明白多了。
“這樣說來的話就是有人想要故意製造新聞了。不過這組照片到底是什麼時候拍的,許溫涼一直都跟黎非夜在一起,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跟見尉遲冥啊。更何況,每一次許溫涼見尉遲冥的時候,我們都是知道的。”狄景洛怎麼都想不通,爲什麼會有這樣一組照片。
“這個要等我看見原版照片才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拍攝照片的人肯定不是尉遲冥。”
“爲什麼?”狄景洛不明白爲什麼狄景寒爲什麼如此篤定,畢竟這件事情最有嫌疑的人就是尉遲冥了。
“很簡單,冥不可能讓許溫涼用這種方式曝光在衆人的視線裡。對了,現在夜和許溫涼那邊怎麼樣了。”
“夜在房間裡待了一整天,一句話都沒有說過,許溫涼從別墅離開之後就沒有影子了,我當時沒在家,我聽說許溫涼只裹了毛毯光着腳走的。狄景寒,現在這件事比我們想象中要嚴重的多。”狄景洛有些惆悵。
“這次的事情不會這麼容易結束的,對方既然放出了照片,應該還會有大招瞪着許溫涼,看來是真的想要把她往死裡整。許溫涼現在在北城根本沒有辦法立足,能恨她恨到這種地步的,估計也只有一個人了。”
狄景寒和狄景洛共同想到了一個人。
兩個人默契的勾脣。
“得了,知道這麼多我心裡就有底了,我得先回去看看夜。”狄景洛起身,準備離開。
狄景寒伸手端過那杯紅酒,衝着狄景洛的背影喊道:“這麼好的紅酒都不欣賞一下嗎?真是不懂的享受。”
狄景洛不甘示弱的回敬回去。“你懂得享受,就怕哪天死在那些花海里都不知道。我勸你悠着點,小心身體受不了。”
狄景寒喝掉了酒杯裡的紅酒,紅酒的味道很好,有淡淡的果香,跟櫻澈身上那種乾淨的香氣有幾分相似。
他沒有想到櫻澈會那樣說,是他太心急了吧。櫻澈根本就不愛他,可是爲什麼還要把自己奉獻給自己,一切都是那麼亂,亂的讓他狠狠的抓了抓頭髮。
既然櫻澈不在乎,那他重新回到花海又如何,所以,男人還是沒有心的好。
黎非夜和尉遲冥那麼有心,結果被傷的一個半死,一個生死未卜。
他無奈的搖頭。
黎家別墅裡,狄景洛回來的時候,黎非夜已經不在房間裡了,書房裡也是空蕩蕩的,他有些納悶,這個時間能去哪。
“找我有事?”黎非夜推開浴室的門,穿着白色的浴袍,短髮還在不停的滴着水。
“關於許溫涼的事情,要不要聽。”狄景洛賣了關子。
“不需要。”他冷漠的回絕了他。
“夜,這次你玩真的啊。”以前就算是他再生氣,關於許溫涼的事情他一定會關心的,可是這一次事情並非那麼簡單了。
從許溫涼裹着毛毯,光着腳丫離開開始,到現在他的不聞不問,真的很讓人擔心。
“我從來不開玩笑。”他冷聲迴應道。
“夜……”
“提她者,死。”冷眸掃過狄景洛的臉,染了殺意。
狄景洛瞬間愣住,黎非夜這一次認真了。
“那我出去了。”狄景洛轉身,垂頭喪氣的離開。
黎非夜個自己倒了一杯烈酒,緩緩的喝下去,這種灼燒的疼痛是最適合他的,讓他時刻記得他的真心到底換來了什麼。
修長的腿,緩緩步出房間,去了客廳,客廳的茶几上,那些露骨的照片,還擺在那裡,手拿過一旁的打火機,把那些報紙點燃。
將灰燼丟進那杯烈酒裡……
他的世界裡,從此再也不會有一隻野貓,趴在他的懷裡告訴他:黎非夜,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不會離開。
“砰!”
透明的酒杯砸落在牆壁上,裡面的液體和着報紙的灰燼弄髒了牆壁上原有的顏色。
左司從門外走進來,表情嚴肅。“boss。”
“說。”他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一如遇見許溫涼之前的冷岑。
“明天是黎氏和葉氏的員工聚餐,請問怎麼安排。”每個月一次的員工聚餐,上一次他記得他還是跟許溫涼一起去的,那隻貓還喝成了小醉貓,當着大家的面把他罵的狗血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