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我們是兄弟,我不能看着你這樣下去。”如果不是現在找不到許溫涼,他怎麼可能讓黎非夜一個人坐在這裡喝酒。
不過許溫涼這次藏的是夠深的,沒有半絲的線索。
“地面上的風景已經看夠了,我該回我的地獄了。”他勾脣,透着汩汩嗜血。
“夜。”狄景洛有些擔心。
黎非夜什麼都沒有再說,打開新的一瓶酒,把自己灌醉。
都說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容易喝醉,可是爲什麼他始終沒有辦法喝醉。又或者他已經喝醉了,那麼腦海裡那抹纖細淡薄的身影是什麼?
同樣的新聞,在葉氏集團也是炸開了鍋的。
櫻澈主持着這次的聚餐,這些工作對她來說並不陌生,加上有唐秒秒的幫忙,更是省了不少心力。
唐秒秒從今天開始就一直悶悶不樂,見身邊沒有人,就拉着櫻澈走到一角。“部長,我們老大是不是不幹了。”
“不會的,只是最近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櫻澈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唐秒秒的話,許溫涼到現在連個影子也沒有,電話也打不通,和狄景寒現在的關係有些尷尬,她又不能去跟他打聽許溫涼的下落。
她想今天如果再沒有消息的話就打算去黎家問問看了,葉家也需要找一下。
“部長,如果你見到我們老大,麻煩你告訴她,我相信那些照片上的人不是她。”唐秒秒很堅定的說道。
“嗯。”櫻澈嚴肅慣了,跟別人溝通似乎都有了障礙,更別提是跟一個女人了。
“公司裡現在的傳言對老大真的很不利,你讓老大在家裡多休息一下吧,公司這邊有我在,我會及時把工作彙報給老大的。”唐秒秒笑着保證道。
“好。”櫻澈依舊只回了一個字。
“那我去忙了。”唐秒秒說完就拉着雯雯去一旁忙碌了。
聚餐一直到下午才結束,櫻澈離開之後就馬不停蹄的去了黎家。
黎家別墅裡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櫻澈有些不解,隨便抓了一個僕人問道:“你們少夫人呢。”
僕人一臉惶恐的看着櫻澈,“可別亂說話,boss下令,黎家不能提起她。”
僕人只敢用“她”來代替了。
“boss人在哪裡?”
僕人指了指黎非夜的房間。“他人在樓上,不過心情不太好,你最好還是不要去吵他比較好。”
櫻澈沒有理會僕人的勸告,她得先找到許溫涼才行。
她順着小路進了別墅,客廳裡的東西已經被搬空了,好看的鄂爾多斯羊毛地毯上,到處是搬家後那種殘破的痕跡。
她上了樓,書房裡,黎非夜坐在那裡,似乎在想着什麼,“boss。”
櫻澈在門口,輕啓脣瓣。
“進。”他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溫涼失蹤了。”櫻澈簡單的說明來意。
“與我何干。”他搖着手裡的紅酒杯,裡面琥珀色的液體透明的有些讓人心碎。
“我找遍了所有她有可能去過的地方,但是都沒有找到,手機關機,兩天沒去公司,所以想來這裡,求助一下boss您,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她。”櫻澈的語氣很認真,看樣子不像是撒謊。
“你可以去找狄景寒,這方面他是高手。”他已經沒有去找許溫涼的理由了,從她選擇尉遲冥開始,她是死是活跟他都再也沒有關係了。
“好。”櫻澈倒也不糾纏,轉身走出房間,想了想,又回頭說道:“boss,那組照片上的時間有問題,冥少是晚上回國的,一直跟我待在小木屋裡,他和溫涼的談話我都在場。”
黎非夜人沒有說話,漆黑狹長的丹鳳眼裡隱了很多櫻澈看不懂的情緒。
櫻澈離開了,黎非夜從椅子上起身,放下沒有喝完的酒杯,關於許溫涼的事情,他已經再也不想聽了。
他,累了。
背叛,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
開着車子去了新家,這裡沒有許溫涼,也沒有暖色調,這裡的一切都是原本應該屬於他的色彩,黑白兩色。
狄景洛站在客廳裡,看着牆面上黑白色調的背景牆,那是黑色的枝蔓圖騰,繞着整個客廳一點點的蔓延到四周,像是地獄的使者,總讓他覺得冷颼颼的。
地面上也再也沒有白色的羊毛地毯,取而代之的是黑色天然鏡面大理石……
就連沙發也恢復了純黑色的皮質。
狄景洛總覺得這裡不像是家,更像是地獄,見黎非夜從門外進來,就笑臉道:“夜啊,這裡你覺沒覺得死氣沉沉的,要不要重新佈置一下,或者買點盆栽什麼的。”
“地獄原本就是死的。”他把這裡說成是地獄,而不是家。
狄景洛一怔,“可是夜……”
他的話沒有說完,黎非夜已經上樓去了。
推開房間,僕人們已經幫他打理好了,白色的大牀,黑色的牀品,牆壁上那些黑白色調的油畫,畫卷裡畫着杜美莎……
黎非夜想,在許溫涼進入他的生活之前,他的生活就是這般模樣,原本以爲許溫涼會是他生命裡唯一的一束陽光,可是她卻親手把他再次推進地獄。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了走出地獄的理由。
地獄,何嘗不好。
沒有悲傷,沒有心疼,世界上萬物的生和死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包括那個曾經他最愛的女人。
許溫涼,三個字,再也不是他的在劫難逃。
阿布是最後一個到了,看見滿室的黑色,也是嚇到了。“洛,用不用把這裡重新佈置一下。”
狄景洛搖頭,“夜說維持現狀。”
“可是這裡總覺得陰嗖嗖的。”阿布不喜歡這樣的感覺,許溫涼離開之後,黎家似乎又變了一個模樣。
“恐怕再也沒有辦法回到以前了。”他無奈的笑,“我開車出去一趟,如果夜找我就說我去買面膜了。”
這個理由很充分,但是隻是對他這種愛臉的男人來說。
狄景洛開着那輛扎眼的枚紅色蘭博基尼去了葉家,葉家蘇芩和葉空達都坐在客廳裡,就連黎念丞也來了。
狄景洛微微一怔。“老總裁,您也在啊。”
“你也是來找溫涼的吧。”黎念丞的臉色並不是太好。
“看樣子你們也在找他了。”狄景洛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說這孩子躲到哪裡去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也不不回家,有什麼事大家可以一起解決啊。”蘇芩畢竟是母親,已經沉不住氣了。
“狄景洛,那些照片是怎麼回事?”黎念丞提到照片,並沒有發火,而是很平靜的詢問道。
“狄景寒還在調查,目前還不知道,不過時間跟爆料人所說的時間對不上,這一點是肯定的了。”狄景洛解釋道。
“我不關心這些,我現在只想要回我的女兒。”蘇芩的眼眶紅了,葉空達微微攬過她的肩膀。
“親家,這一次怪我,我沒有第一時間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黎念丞抱歉的看着兩個人。
“這件事不怪你老黎,孩子們大了,有自己處理事情的方式,我們也沒有怪你或者非夜的意思。現在我們只想找到溫涼,只要知道她過得好就行了。”葉空達嘆了口氣,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他堅信,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只有找到許溫涼,他才能把真相搞清楚,只要找到那個人,他一定親手宰了她。
“老頭子,溫涼這孩子一向很懂事,不可能躲起來不見我們的。我擔心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測。”蘇芩越想越害怕。
“不會的,對方能把照片遞交給報社,就說明只是想毀了她的名聲,而不是要她的命。我倒是擔心以溫涼的性格,她要是受了傷就會躲起來,就算是躲一輩子也是有可能的。”葉空達的眼神裡染滿擔心。
“老葉,還有什麼地方溫涼會去的,你仔細想一想,我把所有的地方都派人在那盯着。”黎念丞現在也沒轍了。
“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許宅我們也去過了。只在那裡發現了這個。”葉空達把一個文件遞給黎念丞。
“股權轉讓合同?”黎念丞蹙眉。
“看日期就是這幾天寫好的,溫涼可能一早就做好離開的打算了。她把葉氏交給了非夜,現在我和蘇芩不方便出面,就由你帶回去給非夜吧。”葉空達把葉氏的u盤才一併拿了出來。
“老黎,這輩子我們家溫涼沒有福氣做你們黎家的兒媳婦,但是我還是很感謝你爲溫涼和葉家做的一切。”葉空達把u盤放到茶几上。
“溫涼這個兒媳婦我是要定了,非夜這個小子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黎念丞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合同你先拿回去,等找到溫涼,公司還讓她接手。我可以暫時幫忙打理。”這一次,他得出手了。
葉空達搖搖頭。“其實我一早有跟溫涼商量過,之前葉氏差點倒閉了,是非夜一手救回來的,現在溫涼把股權全部轉交給非夜,說明其實他心裡也認爲非夜是接手葉氏的最佳人選。再說,如果沒有你和非夜,葉氏早就倒了。葉氏就教給你們了,我和蘇芩也打算在找到溫涼之後移民去國外了,孩子們都大了,有了自己的家,我們兩個也該過一點屬於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