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出了走廊,黎非夜跟在她的身後,他說過他會護她一世周全,即便她不再是他的女人,他也會履行他的承諾。
一個魔鬼對一個女人的承諾,一生只有一次,一次便是一生。
公司裡很多人都在看他們,許溫涼是知道的,她甚至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傳言流出來,也許是經歷的太多了,那些流言蜚語,她竟然不在乎了。
門外的狄景洛看見許溫涼的時候,那叫一個激動,他打着陽傘站在門口,許溫涼衝他笑笑,生活裡有狄景洛這樣一個人,其實也還不錯。“你這是什麼造型?”
狄景洛翻了翻白眼,“明明是你們兩個人在裡面膩個沒完好嗎?害得我站在這裡北風吹,要知道這個季節的風可傷皮膚了,會讓人長很多皺紋的。”
“噗,狄景洛,你真的以爲你是天山童姥啊,一輩子童顏?”許溫涼一邊說一邊鑽進車裡,車裡並沒有蘇晴的身影,這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黎非夜站在車門外接着電話,不知道電話是誰打來的,讓他原本冰冷的俊顏蹙着眉頭。
“許溫涼,我覺得你還是生病的時候比較可愛。”狄景洛咬牙切齒的收了傘,鑽進駕駛座裡。
他看着許溫涼搜尋的目光,賊兮兮的說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蘇晴怎麼沒跟着一起來?”
“這個好像不是我應該關心的吧。”許溫涼不自然的撩了撩頭髮。
“關不關心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不過許溫涼,一個男人如果受了傷,他會隨便找個女人過完下半身,所以你要考慮好,是不是真的要放手。倘若你真的放了,就是一輩子。”狄景洛看向窗外的黎非夜。
許溫涼順着狄景洛的目光望向窗外,黎非夜頎長的身影站在車窗外,看上去那麼落寞,“狄景洛,我沒有選擇的機會。”
“你有,只是你不肯給自己,也不肯給夜。”狄景洛收回目光,重新落到許溫涼的臉上。“許溫涼,你是我見過最聰明也是最笨的女人,你明明比一般女人都聰明,可是卻又笨到看不出夜爲了保護你做出做大犧牲。”
“你想說什麼?”似乎有什麼真相就要呼之欲出。
“有的男人爲了心愛的女人,選擇用自己的命去換她的命,有的男人爲了心愛的女人,他選擇永遠沉默,背上罪人的黑鍋。”狄景洛嘆氣。
黎非夜打開車門,坐到許溫涼的身邊,許溫涼原本的疑問就這樣再次咽回了肚子裡,她知道,狄景洛一定是知道些什麼的,只是他不肯說。
關於尉遲冥的死,似乎有太多太多的秘密。
“夜,法國這邊分部真的要撤掉?”狄景洛當着許溫涼的面問黎非夜,這也是第一次,他想讓許溫涼知道,黎非夜究竟爲她做了多少。
只是因爲她說不想再看見他,他便扯掉法國的分公司,宣佈從此不踏足歐洲市場。黎氏集團因爲這件事情早就炸開鍋了,可是黎非夜依舊淡然的處理着,只是因爲許溫涼的不喜歡。
“嗯。”黎非夜淡淡的丟出一個字。
“可是法國這邊很多合作的項目都需要好幾年的時間,你這樣做的話會導致黎氏損失一大筆錢。”
“你今天的話很多。”他不希望讓許溫涼知道這些。
“我沒有要你退出歐洲市場,你不必這樣做的。”許溫涼主動開口。
“我說過,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說一輩子不要再見面,那我就退出歐洲,從此天涯一方。
許溫涼擡眸,看着黎非夜,兩個人就這樣對望着,前座的狄景洛看着前面的減速帶,壞笑着故意快速的開過去。
車子的顛簸,讓毫無準備的許溫涼,就這樣撞進了黎非夜的懷裡,黎非夜自然的抱住她,許溫涼沒有推開他,黎非夜也沒有先收回手,就這樣抱着。
車裡很安靜,安靜的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狄景洛幫他們放下黑色的隔斷,一切都安靜了……
“黎非夜,你說上天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讓我們一次次的錯過,再給我們可以在一起的假象。”許溫涼有些無奈,語氣裡充斥着傷感。
“如果我把你困在我的世界裡,你會恨我嗎?”他一點也不想要放開她的手。
“會。”一個字,堅定不移。
“所以,我放你走。”黎非夜緩緩合上墨眸。
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情不是我愛你,你卻不愛我,而是我們彼此相愛,卻沒有在一起的理由。
都說兩個不愛的人,只要適合就可以相守到老。那如果兩個相愛的人,因爲不適合,是不是就要永遠成爲陌路人?
車子越開越慢,許溫涼感覺的到,她恨不得兩個人永遠都停留在這個時間裡,就這樣抱着,隔絕外面的一切。
是路,終究就有走完的時候。
他們從車上走下來,換乘飛機,不過是八個小時的行程,許溫涼便再次回到這片充滿傷感的土地上。
飛機直接落在黎家別墅的天台上。
許溫涼看着窗外熟悉的精緻,幽幽的開口:“爲什麼帶我來這裡。”
“現在是半夜,爸媽他們都睡了,暫時在這裡湊合一下,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
“謝謝。”她客氣的說道,邁開步子,往前走。
手突然被他抓住,她能夠感受到他手心裡熟悉的溫度。
“就算我們不是夫妻了,我們之間也不需要如此客氣。”他說完,便鬆開手,大步走在前面。
天台的風很大,北城的十一月,是秋天和冬天的過度,尤其是夜晚,那種冷風拂面的感覺,它不刺骨,卻有種讓人落淚的疼。
許溫涼跟在黎非夜的身後,從天台進入別墅的步梯間很黑,黎非夜自然的抓過她的手,重新走進明亮的大廳裡,一切依舊是那麼熟悉。
“晚上你睡主臥,我去客臥。”他並沒有多言,就這樣去了隔壁的房間。
許溫涼推開主臥,她離開了三個月,這裡一點都沒有變過。
打開衣櫃,她的衣服還在……
許溫涼找了一套睡衣換上,就鑽到被子裡,這張牀上充斥着黎非夜的味道,躺在牀上,始終不能入眠。
房門被輕輕叩響,許溫涼下牀去開門,門外是黎非夜熟悉的身影。“我來取衣服。”
他簡單的解釋,便越過她的身體,去衣櫃裡取了衣服,許溫涼站在門邊的牆壁處,倚着冰涼的牆面。
黎非夜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許溫涼的心有些亂。
“早點睡。”三個字,聽不出情緒。
“嗯,晚安。”她說。
黎非夜邁開腳步走出去,許溫涼站在門口,看着他的背影。
驀地,面前的男人忽然轉過身來,把她壓在門板上,一隻手撐在門板上,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際,讓她的身體緊貼着他的。
“黎非夜。”她低低的喚他的名字,聲音裡夾雜着慌亂。
“如果我剛剛就這樣走掉,你是不是又該失眠了。”他扯開薄脣,笑容淺薄。
許溫涼咬下脣瓣,沒說話。
“還是說你會蹲在這裡,偷偷掉眼淚。”想到前幾次她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心就像是被針刺一般的疼。
她把下脣咬得更緊了,黎非夜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她的脣瓣上,溫潤開口:“別再咬了,一會兒又該咬破了。”
許溫涼的眼睛忽然就紅了,“黎非夜,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黎非夜嘆了口氣,把她抱進懷裡,輕輕撫摸她的長髮,“我們以後都不再見面,你會不會忘了我。”
眼淚,順着眼眶流出來,滴落在黎非夜的胸口,染溼了他的襯衫,“你把我寵成這樣,要我怎麼忘了你。”
“只是因爲我對你好?”他鬆開她,揹着燈光的一張俊臉上眸光深邃。
許溫涼輕輕搖頭,“因爲我愛你,很愛很愛。”
她踮起腳尖,攬住黎非夜的脖子,帶着眼淚味道的粉脣吻上他的薄脣。
黎非夜環上她的腰,把她抵在門板上,目光灼灼,“別勾引我,你知道我已經忍了三個月。”
“昨晚你已經吃過我一次了。”她紅着臉小聲說道。
“那隻能算是開胃菜。”他勾起薄脣。
“那今晚就算正餐。”她笑的妖嬈,伸手解開他的領帶,襯衫……
“吼!”黎非夜終於控制不住,沿着她的耳垂一路向下,極盡纏綿。
許溫涼的雙手死死的抓着門板,手心裡早已經溼汗淋漓。
他們就這樣,瘋狂的纏繞彼此,因爲他們很清楚,明天許溫涼給蘇芩過完生日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交集的可能了。
他們從門板到地板,再到浴室,最後纔是牀上,直到天亮的時候,黎非夜才抱着已經累成一灘泥的許溫涼,躺在充斥着兩個人味道的大牀上。“許溫涼,走了之後就別再讓我看見你,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把你囚禁起來。”
“我在法國,你在中國,要如何能看見?”她把頭埋在他的胸口,“這裡,以後會不會屬於另一個女人。”
“不會。”他對她承諾到。